“那么…”在柴火的照映之下,寧夏眼里的光明明滅滅,竟稱得她臉上的線條瞧著有些冷酷。
“你們來這的目的是什么?”
在這個當口總不可能過來找她敘舊的吧寧夏可不相信出了這樣的大事之后,他們還有心情過來話家常。想必定是為了佟寕這件事來的,只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郭霓咬了下唇,欲言又止,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對面的女孩說這件事,選擇足以摧毀對方長久以來的理智。
看見明顯抱著目的前來的客人一副扭扭捏捏的作態,寧夏也很暴躁。要不是坐這好半天都沒有追兵蹦出來,她甚至都要懷疑這兩個喪尸是故意拖延時間,好把她賣給喪尸那方。
自從落入此地,這些天就沒吃過一餐飽飯,也沒渡過一秒的安生日子,還一直有喪尸大哥追在屁股后邊,簡直就是地獄似的日子。
而她進塔的主要目的傳承,可到現在連根毛都沒摸到不說,還死活都等不到被傳送出塔的節點。難道這里頭還有什么文章,比如她要完成什么任務才能出去?
想到這里,寧夏有些暴躁,不由暗罵舉辦方神神秘秘,不但喜歡用秘境來欺騙人的感情,還總搞出一些沒有指令高深莫測的試煉。拜托,你們都不給出任務,難道還寄希望我能夠心領神會?
不過寧夏并不知道,這一次還真的不是主辦方的鍋。他們也一直被瞞在鼓外。而寧小夏這回的確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煩,被卷入一個蓄意籌備多年的陰謀之中。
“你可能再也出不去了。”看不過兩個女人拖拖拉拉的,韓越直接替郭霓說了。他很直接,越過前因過程,直接把最核心的、寧夏最為關心的問題給挑出來了。
“什么?!”果不其然,此話如同炸彈扔進一個城鎮一樣,平地一聲驚雷,把寧夏炸回了人間。
韓越眼眸一凝,將幾欲撲倒郭霓身上的寧夏給攔住了,強忍著下手的欲望將小孩兒扔出幾米外。
“寧夏!”見女孩被自家師兄作怪,狠狠摔在地上呼痛的樣子,她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連忙小跑過去想要扶起寧夏。早知道就自己過來了,這家伙對一個小女孩子也不溫柔點,就不能采取溫和點的方式嗎?
收到警告的目光,韓越不以為然的樣子,但他還是尊重了自己的師妹,往后退了兩步將空間留兩個女孩。若不是他替她說出來,這兩家伙都不知道能折騰到什么時候。還不如這樣直接了當地告訴寧夏,好讓對方早日認清事實。他對寧夏并沒有任何同情憐惜之類的情緒。
依他看來,這突如其來的小孩兒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她已經被這境內最可怕的家伙盯上了,又殺了佟寕,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此時陪著郭霓前來也只是安安師妹的心,了結這家伙的事情,郭霓也就能安定地跟著他留在此地,無論以什么樣的方式。
被這樣狠狠地甩了一個大跟頭,因為噩耗一時混沌了腦子的寧夏清醒了過來,但她的心仍舊一顫一顫的,為著剛才聽到的驚悚消息。
寧夏舔了舔干得脫皮的上唇,一瞬不瞬地看著扶著她的喪尸小姐姐,嗓子黯啞地道:“什么叫我出不去了?到底出了什么問題?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
光是郭霓的一面之詞并不能使她驚慌至此。事實上,寧夏對此事早有存疑。
她腰上的令牌是入塔之時主辦方給發的。寧夏還清晰地記得當時自己頑皮,還把神識探進去意圖剖解這面令牌的效用,哪知道當場就被別人發現,還被狠狠地警告了一下。
寧夏的神魂不同于尋常修士,不光是厚度,還有那種異于常人的明銳感,令她察覺到令牌之中隱藏著某種微妙而神秘的東西。她隱隱察覺這面令牌在以某種方式聯通著參會弟子跟主辦方。于是一直默默記在心里,好好保存這件東西。
直到落到那個遍布彼岸花的地方,寧夏仍能感覺到滯留在令牌里那絲不一樣的氣息。但現在,自從落到這片詭異的喪尸世界,她就再也沒感受到令牌里那股異常活躍的氣息,就好像被切斷了鏈接,封閉了線路一樣。
寧夏對于此事一直惴惴不安,但礙于越來越驚險旅程,她只好把這種不好的感覺摁在心底里,不斷安慰自己只是多想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令牌就跟死物一樣再無反應,苦苦等待的傳送節點也一直都沒有出現。
直到今天,郭霓倆人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也許出不去了,她心底里第一反應竟然是…果然來了。
“你知道此地到底是哪里嗎?”郭霓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寧夏愣了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對方轉移話題是為何?
“傳承塔為諸代先輩潛心建造,每一位參與建造的先輩都會為其添加新的部分,結構之精密,世間難尋。即便是掌管它們的岳家人也難以摸清立面的每個地方。”
“構建傳承塔也不是一夕之功,將不同的空間跟機關融合起來遠比想象中難。每個塔里都存在著死角位,這些地方難以監控無法控制,就像脫離塔的存在一般。”
“這里就是一處死角處。城主早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徹底控制了這個地方。只要他不想,沒有人能進來,也沒有人能出去。”
“我們出城的時候,城主宣布要封鎖空間,等下一個五十年才再度開放。”
寧夏的瞳孔緊縮,連緊握著的令牌刺進掌心,流出鮮紅的血液也沒有發現。
下一個…五十年嗎?可真狠啊。
這樣隱秘的消息又怎會昭告天下,傳得到處都是?分明是想借別人的口告訴她這個逃亡在外的外人。
他想逼她,這個殺死佟寧的兇手。逼她親自去到他面前,報仇。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打了小的就來老的。不殺佟寧,她就會死。不殺秦明,她就出不去了。
寧夏不禁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