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找到沒有?”又撐了一會兒,寧夏才忍不住問道。
難受的時候,時間會變得特別漫長。明明只是過了一會兒,寧夏卻覺得好像過去了好久好久,饒是心知肯定還沒能成,也忍不住發這個聲了。
狼一并沒有閑著,她跟寧夏一樣都不輕松。除了需要充當陣盤的主要靈力供給,他還需要協助調度陣盤的方向,不然很容易會出現偏差,到時候誰都別想走。
“快了。”狼一沒有正面回答寧夏的話,只這樣道,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似乎努力要從中發現什么重要的東西。
但這已經足夠了,也不知是不是對方這句棱模兩可的話給了她一點支撐,寧夏感覺似乎又恢復了些力氣,稍微好受了些。
事實上狼五并沒有騙寧夏,也不是哄她說的,他確實發現了些東西。
原先的時候,這些沙棘鳥配合得當、交錯飛行,基本上將他們一行人的活動范圍罩得穩穩妥妥,任由他們怎么都無法輕易脫身。
但現在有了一個比它們更強勁的動力源,強行將它們分散開來,直接撐開中空地帶,生生為貪狼锏眾人分出一條路來。
如汪洋的清水受召源源不絕地朝四面八方涌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在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水幕,而且還在不斷往外累計。
大批量的水流也讓這些沙棘鳥的蹤影無所遁形。
它們身上藏著小型陣法,待在遍地風沙的地方,確實能給來訪的人造成不小的麻煩。寧夏一眾人開始的時候也受此困擾,不堪其煩。
可現下不同了,大量水流沖刷之下,不但將那些塵土都淹沒其中,而且輕易地將這些沙棘鳥的蹤跡現了出來。
曾經給他們帶來不小麻煩的沙塵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數個矗立直上,內部牽扯力量十分強勁的漩渦,卷著水流不斷升騰而上,隨后順著氣流的強差在讀落下。
這些“直筒型”的氣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即使在這樣強勁的水流當中,也能明顯看到其緩慢挪動的痕跡…雖不至于像盲頭蒼蠅隨意攢動,但顯然似乎不那么有規律。看來這些沙棘鳥也被這情況搞懵了,有些失了失了分寸。
當然,這還不夠,它們還需要更多的水來作掩護…
狼一也一直在緊盯著四周,他也在找那個突破口,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忽然,狼一眼神一凝喝道:“寧師妹!東北方偏三寸的方向,可否?”
根本不用他喊第二遍,腳下便有了動靜。狼一能明顯感覺到陣盤周邊環繞的靈力似乎在這一瞬都發生了某種變化,靈壓靈力和水流都朝著他指明的方向涌動而去。
因為靈力和水壓失衡,玄水陣盤發生了某種程度的偏移,似是整個都要跌落下來。一眨眼的功夫,他感到鼻間耳邊充斥著靈氣呼嘯而過的斥斥聲。
十分罕見地,狼一的腦海也隨之空白了一瞬,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才如夢初醒。
回神不過是一眨眼功夫。狼一此刻正屏緊呼吸,一瞬不瞬地盯著某個方向,似乎生怕錯過任一瞬動靜。
然而這些…寧夏都沒有功夫去想了。因為剛才一下動用的心神幾乎抽掉了她所有的精氣神,幾乎在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差一點就要過奈何橋和喝孟婆湯了。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飄了很遠很遠,而且越來越遠。
“…寧夏…寧師妹!”焦急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忽然間將她飄忽的魂兒給生生喊了回來。
“唔…呃,我這是…昏過去了?”寧艱難地咳嗽了幾聲,感覺喉嚨處忽然涌上一陣甜腥,又痛又嗆。
“你還好么?”對方聲音難掩焦急。
“已經好些了。”寧夏頓了下,略有些有氣無力地道。這回是真話,不是為了敷衍對方而說的。
“你忽然間就這樣昏過去,我還以為你、以為你…”狼一聲音里仍是難掩焦躁。天知道剛才那一下可把他急得不行。
要知道他狼一長這么大都不知道一個“怕”字該怎么寫,也不懂得煎熬是何物。如今到好,今日一次性嘗了個遍。
以為什么?以為她死了?
不過也沒差了,寧夏真心覺得自己跟死過一回沒什么差別,都是鬼門關臨頭一腳,生生縮了回來。在那一瞬,她竟真的有種自己“死亡了”的錯覺,跟是怪誕。
但俗話說“福禍相依”,大概已經到了了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情況。在這一頓靈力狠狠相沖之下,她眼下倒是真的好了一些。
就像是餓過頭一樣,她感覺到體內那股衰微之氣似乎在瞬間消退了不少,盡管體內靈力還在不斷翻滾,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欲爆不爆的臨界點,稍有不慎都有可能發生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卻又隱隱的,透著一種異樣的生機,似乎有什么在悄然萌芽。
這……又是什么情況?寧夏總覺得有哪里不對的樣子,但又總也說不出來,便只得在心中暫且按捺下來。
在確定寧夏的情況尚可之后,狼一迫不及待跟寧夏了目前的形勢。
“和彥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個豁口,現在正領著人往那邊去,只待差不多咱們也快些走罷。”狼一似乎松了口氣,眉宇認真,看起來不像是敷衍的樣子。
他們似是心血來潮,還略微帶了些粗糙的計劃此時已經成功了將近一半,接下來就看收尾了 終于有個好消息了。從剛才到現在,似乎總是這樣又那樣的意外以及最壞情況,總算發生一件稱得上是好消息的事情。
大隊伍太多人了,拖著近乎半數的年輕修士,在沙棘鳥族群的圍攻下要安然活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而且在它們的圍攻下,他們也難以找到出路。
現在好了,一次性解決了兩個問題。待大部隊徹底從這片區域出去,就只剩下她狼一以及回頭斷后的和彥真君。到時候,他們三人再行逃脫就簡單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