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焦躁的堂弟,作為始作俑者的岳麓卻是淡定至極,悠悠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把人掰到后臺去,免得被更多有心人聽了去。
“阿牛,該改改你的性子了。這暴脾氣,可不符合我們岳家的風范啊?”岳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嘴邊每個把門,氣呼呼道。
“沒風范?我還要說你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鳳魂事關鳳鳴城命脈,馬虎不得,身為城主竟這般輕忽對待此事?!”這位岳家長老顯然是動了真氣,顧不上禮節了,出言質問。
“阿牛,冷靜冷靜!”岳麓冷汗涔涔,這位堂弟性子執拗,說實話,他還真的不太愿意去招惹。再不給出一個說法,怕是要被他叨擾上很長一段時間。
“前陣子,鳳魂夜半入夢,有幸短暫一會。為應其所求,本座專門準備了這一環節試煉。況且只是嫁一縷意志碎片,讓孩子們見識見識罷了,當不得數的。”這可不是他編出來的。
天知道他這個年近七百載的老翁,突然被多年不得一見的鳳凰找上有多驚悚。
鳳鳴城之所以叫鳳鳴城,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這兒曾經有過一只鳳凰,這座城存在的年歲甚至比之神落宗建成的歷史還要久遠。
據說這只鳳凰不知從何而來,棲息于此地,從此落地生根,不再回首故土。有過那么一段日子,大陸興起一場名為“獵鳳”的行動,獵的就是這一只屈居于此的神獸。
然而大部分的人都敗興而歸,連一根鳳羽也沒見著,悻悻然回來了。極少的一部分了無音訊,僥幸回來的那幾個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千里之外的荒野,找到人的時候都受了不同程度地重傷甚至癡呆。
更詭異的是,無論別人怎么問這些人,他們都不發一語。
隨著時代的變遷,天地靈氣衰退,已經沒有人再前往鳳鳴城打鳳凰的主意,甚至有人覺得這座城市根本沒有鳳凰,只是當地人的謠言。
直到有一天——
岳家創始人來到這座封閉的小城,據說小城周圍三十公里以內皆聽到清越的鳳鳴聲,宛如金石之音,直沖天際。后人正式命其名為鳳鳴城。
年代太久了,許多傳說已經不可考。事實上,此地的確存在過一只鳳凰,不過此獸多年前已然隕落,而當初聽聞的那三聲鳳鳴是它彌留于世最后的哀鳴。死后,它似乎仍然不舍得這片土地,化作精魂守護著這里,沉睡在城池深處。
于是,偶然發現了鳳魂存在的岳家人世世代代守護著這個秘密,直到事實化作謠言,虛假碾碎了真實。
岳家人對鳳凰雖有好奇心,但出于某些不可言說的敬畏心,沒有去冒犯隱藏的鳳凰精魂的意思。而鳳魂一向與他們修仙者井水不犯河水,默默縮在密地消沉歲月。
但,鳳魂竟然出來了,提出了一個與它風馬牛不相及的要求,著實令人迷惑不已。
倆人商談了下也沒得出個合理的結論,有些悻悻然地結束了此次話題。
正巧,外頭又有了新的動靜。
“又有了,還是倆個?!”長老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道。他還未從鳳魂出世的愣神中恢復過來,下面的人又告知他們又出現了倆。
這到底怎么了?它…想做什么!
岳家長老大驚,倆人雙目對視,俱是看見對方眼中的驚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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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石濕漉漉地縮在樹洞里,外面昏昏沉沉的,雨水稀稀落落地下個不停,冰涼的雨滴落在肌膚卻產生一種難言的種灼痛感,叫人心慌。周邊沒有一點兒動靜,寂靜仿佛將將身上的痛楚放大了無數倍。
謝石脾性弱,又被家人保護得很好,何曾受過這種苦頭。
只得蜷縮在樹洞里顫抖不已。
姚大哥這會應該已經順利出去了吧。其實人家早就可以出去了,只不過是他拖后腿而已。謝石苦澀地想道,隨即心中又浮現起一陣不可抑制的恐懼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叫你瞎逞強!沒這個本事還敢裝堅強,親手把唯一的救星推出去了。看,這下子怎么出去啊?
自己會不會一輩子留在這里?無知無覺地死在未知的角落。
某個完全忘了這只是個試煉的蠢貨,在一片大雨淋漓之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而現實世界中,盤坐在現場的某個少年衣襟下的玉石在瘋狂閃動,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