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寧夏的話,張存林不說是全然相信,可這心里已然在打鼓了。他為人偏激,平日里也自視甚高,但能夠從外峰脫穎而出的自然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蠢貨。
他不確定寧夏說辭的真實性,可也不敢賭那一點點的可能性,萬一寧夏說得就是真的呢?如果經由他手,寧夏出了事,上頭的高階修士自然會毫發無損,但他一個筑基還不到的修士,可不就是林平真的報復對象了嗎?
“還請師兄想清楚些,我跟你去這一趟自是輕松。可如果我是出了什么問題,家兄可保不準會做些什么?”寧小夏再接再厲道。
盡管還未松開手腕,但她見張存林拉開了一點距離,就知道這人是把話聽進去了。
張存林沉默了一陣子,臉色沉沉道:“就算師妹這樣說也是沒辦法的,我也只是個聽從上頭命令的小嘍啰,如果空手而歸必會受到懲罰。況且到現在還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并未見到實質性的證據。”
聞言寧小夏心下微動,聽著這話對方的態度顯然松動不少。正如他所說,如果不給出足以令他住手的借口,最后他還是會繼續手里未完成的任務。
就差一點,一點點了,寧小夏鼓足了氣道:“師兄也是過來人,想必很清楚修煉不易。而我入峰不足半年,卻也到達練氣高階的水平。敢問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小修士可以在入峰不足半年的時間達到練氣七層的修為嗎?”
張存林悚然一驚,對啊,這女孩的修為的確高得不同尋常。
三個陣法堂新人中,比起已是筑基修士的另外倆人,寧夏這種看似沒有背景的練氣修士看起來確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想來這小女子方才入門不足半年,但修為已臻至練氣七層,非是一般弟子可以做到的,不然就是資質高絕,要不就是資源堆積。
寧夏是百技峰的內門弟子,至少說明她不是單靈根的天才,那么…就是資源堆積?而給她傳送大量資源的正是她的哥哥林平真…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張存林攥著寧夏的手抓著不是,放了也不是,這可怎么辦啊。先前懷揣著大功一件的興奮心情轉瞬間消失得了無蹤跡,眼下的小女娃哪是踏腳石,分明就是催命符。
哪怕他再怎么雄心壯志想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現如今他仍是一個不起眼的練氣修士,又怎么能跟宗門驕子林平真相比。此刻的他很想快點拋下這礙眼的小女娃離開,但是難道這事他離開就能了結么?
“呔!那邊個小子,抓著我們的小師妹干甚?不想活了嗎?”來人一聲暴喝打斷了張存林的念頭,說話的人顯然是個性情急躁之人,遠遠地就聽見他重重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寧夏背對著那頭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不管了,來個人救她就好了,誰都行!
而本就為著寧夏“兄長”揣揣然的張存林聽見來人的暴喝聲下意識地松開寧夏的手腕。
得了自由的寧小蠢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來人的方向沖,盡可能遠離張存林的身邊。
嗚哇,是陳師兄他們,恩人啊。看清楚援軍是誰,寧夏加快步子鉆到三人中間,直到被人溫柔地扶住,她才有了得救的實感。
那一刻她都有點忍不住哇地哭出來,但成年人的自尊制止了想哭的欲望,淚水只是盈在眼眶滴溜溜地轉不肯落下。
幸好陳思燁三人的注意力放在不遠處的張存林身上,確認寧夏安全之后就沒看著。不然被他們看見她哭鼻子,寧夏的臉就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