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刺了幾句,那白子都沒啥反應,遂他心中對其更是看不上了。在他眼中,眼前這只顯然是畏懼于他的才不敢作聲。
搞什么嘛,他還生出幾分期待,沒想到竟是個軟蛋,連尊嚴都不要的懦夫。
寧夏還能有什么反應?她壓根就沒啥感覺。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抱怨,又怎么會輕易激怒她。
她還在煩惱著接下來的打斗呢。不知道這位又得花多少時間說廢話。寧夏不合時宜地想道。
“弱者就該服從強者。你這樣的鳥生下來就注定低賤如泥,既是如此,就該躲在陰溝里瑟瑟發抖。竟也想翻身?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副鬼樣子。呵——”阿威冷笑道,語句里滿含不屑。
不知道為什么,這話明明是對寧夏說的,她卻覺得對方的指代另有其人,因為他說話的時候眼珠子分明盯著別處。
是想對誰說?
比斗臺的不遠處,兩只形容落魄的鳳凰躲在暗處,遙遙看著那場頗受關注的比斗。
月華雙爪抓地,渾身緊繃,本來不再流血的創口瞬間又爆了好幾條,鮮紅的血液又汩汩地從羽毛邊下來。
他雙眼通紅地望著丁比斗臺那道壯碩的生硬,恨得牙關碰撞,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阿月。你怎么了?還好嗎?”旁邊的鳥碰了碰好友渾身唯一還算完好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子杰,我很好,前所未有地好。”月華癡癡地笑了起來,神色恍惚。
“你知道么?他的母親將我母親活活逼死,第二日就搬進了我的家。在他們手下,我沒吃過一餐飽飯,就連家中的仆人都不如。”
“他慫恿父親將我關起來。縱容手下欺凌我,還在我的飯食里添加毒草。看著我每日苦苦掙扎,并以此為樂。”
“是,如今的我的確很是低賤,為了一口吃穿每日都輾轉在別人腳下,只有是只鳥都可以欺負我。但我不是天生就是賤胚子啊,我也曾是陸家最尊貴的少爺。是他,是他的母親奪走了我的一切,逼死我的母親,還想逼死我。”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卻只比我小一個月。誰才是賤胚子——”他最后的那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歇斯底里,滿目恨意。
可惜擠在現場看這場比斗的鳥太多,噪音雜亂,他稍顯嘶啞的喊聲湮沒在紛雜的聲音里。
不明狀況的鳥只看見一只傷痕累累的雛鳥失聲痛哭,跪倒在地,他的朋友守在一邊默默陪伴。
臺上叨叨了很久的某只鳥若有所感地看向某個方向,勾起一抹滿是嘲諷的笑容。
“你說誰卑賤如泥,陸家的小子。你的主家尚且要與我家和和氣氣地處著,你倒好,說得自己天上有地下無。不過十歲的小子也敢大言不慚地稱自己為強者,羞不羞啊。”
寧夏強忍著聽他叨叨XX的,一邊靜心調息,反正她早就已經接受了這種設定。不知道為啥,不論是人還是鳥,打架之前都喜歡絮絮叨叨地說一頓,好像不說沒打過似的。
也好,任他們說,至少能判斷智商閥值。看看人家燕家五郎就十分正常,上來就三步,問好行禮和打打打,最是務實不過。再看看對面的那只,呵,經鑒定,中二病蠢鳥一只。
一句比一句得罪鳥。沒看到底下的觀眾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了么?難道你就張個子不長腦子的?
在他口中,北城四家成了“迂腐的守墓人”,東城三房成了偽君子,世家子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傻蛋。好像這世上只剩下他一只厲害的鳳凰,其他的都是庸庸碌碌之輩。
是是,你最棒,你最好,這個世界就靠你拯救了。不過看起來你可能要先救救自己的小命。她記得底下這個稍稍有點眼熟的裁判似乎是北城原家的子嗣,看看他的臉,那黑的。
本來寧夏也不想說什么,免得跟這種說不通的傻瓜掰理。不想對方越說越起勁,竟撥拉到席家來了,還敢妄言太翁。呵呵…坊下的陸家是吧。
她爆了,于是有了上面的一幕。
“你…”“你什么你啊。嗶嗶叭叭,我忍你很久了。別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能把全世界人踩在腳下,你陸家的命脈還把在明家的手里,他們知道你發出此類狂悖之言…”
對方像是想到什么漲紅臉,竟惱羞成怒地沖上來想提人。
來得好哇,正合她意。寧夏張開翅膀一扇,十數根白羽釘在地上。
阿威不敢置信地爬起來,摸了摸自己正在滲血的傷處。他竟然被一只看不起的白子弄傷了?
竟敢傷了他?!
頓時他的眼睛都紅了,狂怒地吼叫一聲。脖梗處的細羽支楞起來,整個姿勢都變得極具攻擊力。
此刻寧夏感覺到濃重的威脅感,對方似乎被惹毛了。周圍掀起一股狂暴的氣息,硬生生嚇得她一圈絨毛炸起。
只見對方的巨大羽翼周邊散發出陣陣白氣,一層晶瑩剔透的晶狀物緩緩覆蓋其上,漸漸覆蓋住大半翅膀。
陸威通紅的眼珠鎖定不遠處的寧夏,雙翅膀隨意一揮,分解開來的晶塊碎片迅速朝寧夏飛來。事情發生得太快,寧夏的身體甚至來不及反應,只得勉力躲避,卻還是粘上了不少。
被打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發疼,隨即很快就感到一陣徹骨的冰冷票。寧夏爬起來顫抖著舉起手,上頭沾了不少零碎的晶狀物,那星星點點的冰晶碎片竟凍住了這一小邊翅膀。
竟然還有這種天賦傳承?!寧夏爬起來,心思沉重,第一次羨慕起鳳凰族的天賦傳承來。
額,現在離場還來得及么?這種掛她可打不贏啊。
“小娃娃,不行哦。比斗不允許退出,也沒有認輸這個說法,只以勝負論。若你強行離場,說不定會被降成最階次。你啊,就好好打,莫要取巧。”
被別人猜中了心思,寧小夏十分尷尬,苦著臉,卻只得硬著頭皮面對那頭兇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