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不止一個人想到這一點。甚至很多人一瞬間就往里想了很多,開始猜測這個神秘莫測的血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莫不是真的是復活用的?
畢竟那血陣噬人血肉,侵吞人命數十條,都是一進去就消失地沒影兒。就連布陣者江東流本人都不敢隨意觸陣,一直懸掛在上方,還要結起靈氣罩防護,其可怕程度可見一斑。
可是那女子竟能在血陣中全頭全尾活著出來,完好無損,看上去靈光四溢。大概應該就是血陣努力“孕育”出來的東西吧。
江東流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將女子安置在血陣中…想必不是用來獻祭就是血陣作用的中心。
看他剛剛那副既溫柔又瘋狂的神情,十有是血陣要作用的中心。
于是,現場大部分修士不約而同想到了復活禁術身上。現在也只有這個才講得通…
想到這一點,現場的大部分修士內心開始就不那么平靜了。沒有人能輕視這個可能性。
死而復生是修真界最高端也是最禁忌的話題。
即便是呼風喚雨的修仙者,也不過是壽命有限的凡軀,到了壽限終歸會死去的。沒有人能逃過這個限制,畢竟大家都不是真仙。
加之行走在修真界,就沒有安穩的一天,闖蕩秘境,刀劍相加,那是常有的事情。大多修真者生性好斗,常常會與人斗爭,受傷或死亡,那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人死了自然無法挽回。哪怕修真者們再怎么有翻云覆雨之能也無法做到自塑肉身,再世為人。修真者,不過只是一群尋仙問道的普通人。在生死面前,他們同樣無力。
除了極少部分能奪舍重生或是獲得別的什么機緣重臨于世,絕大多數也只能就這樣死了,等待下一個輪回。
死人死得干凈了,可活人還在凡間痛苦折磨著呢。失去兒女的父母,沒有丈夫的妻子,幼喪父母的孩子…他們都是一場場死亡的第二輪受害者。
可修真界的修士行仙路,自然不會如同凡人一樣乖乖的接受死亡。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會想,既然修仙能延長壽數,那自然能再造生命。他們都想自己在意的人能活過來。
于是有些人動了歪心思走了別的路。奪舍這種行為在修真界并不少見,只是同樣亦被斥為邪魔手段。
因為修真者奪舍往往會下意識選擇力量同源,強悍的修士,只有極少數才會去奪舍凡人或是死去不久的尸體。
最后一種也就是寧夏降臨此世的方式,借尸還魂。不過這個重生的方法成功率都極低,往往需要靈魂同頻率之人才能成功。
不然上身不成就有可能沾上肉身的死氣,不等找到下一副身體附身就會漸漸消散。
所以說寧夏當時的運氣真的挺好的,殼子合適,剛死不久,一上身就能直挺挺坐起來。可惜這種法子活過來的真的很少,有也鮮少為人所知,往往都是披著這個新殼子就這樣活一輩子了。
綜上所述,死而復生簡直就是修真界的“高級命題”。若真有一個法子能“活死人,肉白骨”,那定會引得修真界腥風血雨,引所有人爭奪。
眼前這個雖然不確定。但很多人也止不住往這上頭想,畢竟他們也想不到什么竟需要起血陣活人生祭?
若真是復活禁術,那…場內許多人眼眸泛起異色,一眼望去,都是貪婪的情緒。會場里暗潮洶涌,緊張而異樣氣氛在粘稠的空氣中彌漫,令人不適。
江東流注意到了,可他卻沒心思關注這些螻蟻。將死之人罷了,何須在意。不過此等利欲熏心之輩,當真令人惡心。
紫云,你難道就從未有過不甘?
憑什么小人背義之流能逍遙于世,可無辜良善之人卻死于非命?我可恨得很!日夜煎熬,恨不得一把火將這污濁的世間燃燒殆盡。
等我。再等一會兒就好。
他深深地看著在靈氣罩中的女孩兒,透過這張臉孔仿佛看到那個從樹上跳下來的女孩兒,笑容明媚,眼神清亮,不曾受過苦難。
江東流張開雙臂,寬大的衣袖迎風飄揚,獵獵作響,像一面旗幟,仿佛在宣布些什么。
“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不會還缺祭品吧?”有人驚恐地往后挪了幾步,不過似是想到什么勉強停住了。不過臉上還是很驚恐,生怕江東流下一刻就要抓人祭陣。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此刻會場內幾乎所有修士都在盯著江東流的方向。他一動,大家都看到了,隨即引起諸多修士的警惕。甚至有些人打算干脆就這樣拼了算了。
寧夏當然也在此列。她的位置挺微妙的,跟紅姬夫人位屬同一個觀眾區里,而且靠得不遠不近。雖然這位夫人看上去并不打算庇護眾人,但有個這樣強大的戰力心下還是會稍安些。
江東流揚個袖子倒不至于令她草木皆兵。不過期間她的眼珠子亦是一直緊緊盯著那邊的動靜,生怕錯過什么。
只見絲絲縷縷的綠色霧氣從他的袖子彌漫出來,顏色濃烈,漸漸地擠作一堆,在靈氣團下方聚成一層。
跟血陣之前散發出的紅色霧氣不同,這綠色的霧氣透著一股強烈的生意,內里蘊含的靈力驚人,光是瞧這就讓人觸目心驚。
若不是色澤詭異,形態也不大像,眾人還以為只是一股濃郁的木靈力。可木靈力萬萬沒有霧狀的。靈力形態凝實,越是修為高者則越濃郁。江東流修為極高,也不至于這么稀薄吧。
且霧狀的靈力更是聞所未聞。
很多經驗豐富的修士迅速判斷出,這股詭異的綠色霧氣并非靈力。只不過這東西怕也是不簡單。
江東流又想做什么?難道這亦是復活禁術中的某一環?很多人心念一動,緊緊盯著比斗臺上的場景,不肯錯過對方的一絲動作,心中迅速盤算。
紅姬夫人看著下方詭異的綠色霧氣,神色奇異,帶著點悲憫:“癡兒。”
即便你這樣做,也是徒勞的。難道你就沒發現么?還是不肯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