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水自四面八方涌來,鋪天蓋面地沖了他們滿頭,但他們卻不敢放松一絲一毫,緊繃著看著這些汩汩的水流順著某幾個方向沖去。
隨著水流的不斷外涌,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宛如金屬摩擦略顯沉悶的“咔咔”聲,十分刺耳。
寧夏等人知道這不是什么聲音,而是沙棘鳥的叫聲。
沙棘鳥是一種很狡猾的妖獸,智慧基本接近普通人類,只不過就可惜在它生為獸形,沒有類人形生物這么方便。它在上古之時就誕生于沙漠之地的弱小獸種,曾經擁有許多天敵,似乎何種妖獸都能叫他們遭受滅頂之災。當時他們在生死邊緣就是用這種奇怪低沉的聲音低鳴著哀嚎,為自己的微小命運哀鳴。
后來它們逐漸熬過艱難的成長期,整個群族也逐漸產生變化,延生出一些生存的技能來,他們才總算在沙漠中得到屬于自己的一席之位。也是在這個時期,他們學會如何更好的藏匿,如何在危機四伏中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們也學會了不再叫喊,因為它們弱小鳴叫并不能為他們帶來什么。
再后來,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在原生之地熬過漫長的紀元,送走一個又一個天敵,逐漸強大起來,強大到在那片偌大的沙漠中再也沒有天敵。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很少會鳴叫了,也只有在偶爾的時候禁不住本能泄出那么幾聲。只不過這曾經用來示之以弱的鳴叫聲已經不再是弱小的象征,而成了對獵物的警告聲。
它們很少叫,只有情緒處于一種極端憤怒暴躁的情況才回不斷嘶鳴,不間斷對敵人發出警告。眼下這樣數道交疊,一片混亂的鳴叫聲,足見這群沙棘鳥已經進入一種極端戒備的狀態。
這當然是不夠的,一切才剛開始。
就是要它們知道急,它們一急就容易出破綻,他們的計劃也才好施行。
不錯,寧夏他們本也沒打算直接對上這群沙棘鳥,畢竟它們實力明晃晃就擺在那里。若要跟它們直接對戰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打不過就跑,這是自古以來最簡單的自救方式。
他們來這試煉場試煉的,又不是來送命的,接下來還有好些關卡等著他們去過,沒必要吊死在這一個位置。至于這些沙棘鳥,就留給后邊的同仁也好生見識一番罷。
當然,說的倒是輕松,然而實際上的操作卻困難重重。首先第一的問題就是寧夏他們暫時找不到出去的路,這邊情況略有些復雜,又有沙棘鳥和它們身上機關作祟,做什么都不順。
其次就是這些沙棘鳥的問題了。它們似乎已經將他們一行人當做獵物,一直意圖將他們搜困在這片“沙漠”里,好像想著就這樣把他們困死在里頭。
寧夏他們要想從這里逃亡出去談何容易?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辦法。
擁有接近人類的智慧畢竟也只是接近而已,并非真的擁有如同人類一樣的慧根和思維。它們再厲害也終歸只是沙棘鳥,最厲害的那只領頭也沒到化形那一步,與真正懂得狡猾精髓的人類相比還是差些火候的。
這是一場博弈,單看是沙棘鳥一方比較頑強,還是寧夏他們這一方比較靈活。
而整個計劃的關鍵便是寧夏手中掌控的這個玄水陣盤,但凡中間有一點便宜一切就要功敗垂成了。
狼一跟和彥真君之前考證過,大概可以確定這群沙棘鳥大概有六到七只左右,其中至少有四只是完全長成體。一只元嬰修為的沙棘鳥的戰斗力很強,幾乎可以挑翻三四個同階的普通修士。
因而這一沙棘鳥群族的戰斗力不是一般地強。若他們正面與之對上沒有任何優勢。
更何況目前它們給他們一行人造成麻煩的地方并不直接體現在戰斗力上,而是另一處…它們身上都安有小型陣法,所過之處都會掀起破壞力極強的風暴。
正是因為這個,他們一行人在這片“沙漠”中才會行得這么艱難。
可自寧夏他們進入這片地界后就一直不斷受風沙的攻擊,不間斷的,擾得他們不堪其煩。而且這強過一陣又一陣的沙塵暴像是針對他們一樣,走到哪里跟到那里,像是固定籠罩在他們的固定范圍一樣。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只是環境的問題,還道是這“沙漠”的風沙怎生這么厲害…
直到不久前那一陣險些要了寧夏命的沙塵暴,眾人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這風沙攻擊正是。難怪總風沙里甚至夾帶上一層狂暴的靈力,將人生生卷入其中,不得脫身。
沙棘鳥確實厲害,它也算是上古時期至現在進化得最為成功的一種妖獸。從無到有,從處處都是天敵到同樣的環境下難覓敵手,從沒有攻擊和防御能力到現如今攻擊與防御上都稱得上可圈可點,它們確實十分頑強。
但可以確定的是,它們并不具備可調動沙土的能力。他們是直接攻擊型妖獸,這般的飛沙攻擊不像是它們的手段。
它們之所以能夠引發這片范圍內風沙的走向和變動全拜它身上所攜帶的陣法所賜。
問寧夏她們為什么會知道?這是和彥真君冒險查探情況發現的,他發現這些沙棘鳥似是都自帶了小型陣法,能夠掀動下方氣流風暴,并形成小型氣旋。
而寧夏他們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風沙和沙塵暴都是由這些小型氣旋引發而成的。所以當這些沙棘鳥在上方對他們虎視眈眈,圍著他們轉悠,他們在這個范圍便一直受沙土所擾。
而寧夏他們才一直擺脫不掉風沙的影響。
若想要逃脫,須得想法子避開這些氣旋或者直接將它們排開才行。
風沙風沙…風與沙確實是一對好搭檔,但若是它們碰上了水又當如何?水能增添沙土的重量也能阻隔風的作用,想必這樣就很難飛得起來了罷。
這正是狼一開始的思路——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