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堂這邊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平陽的目光猶移許久最終落到元衡真君身上。看樣子是認出來了,那么接下來呢?
然而,顯然元衡真君并沒有讓人看熱鬧的興趣,再讓這些小輩鬧下去的話差不離就牽扯到他身上了。
“還請諸位暫歇手里的私人事務,交流大會機會難得,數年方得一回,莫要因小失大。這時間過去許久了,鬧也鬧夠了,是時候該出發了。”元衡真君不欲跟小輩糾纏。既然開罪他的是故人之徒,翌日再登門算賬也未嘗不可,何必將事情鬧大,還在眾多小輩面前?
元嬰道君一發話,無論是怎么樣憤懣不滿,眾小輩也只得應是。參會的五十人到齊,點好人數以后,管事的才將合用的靈舟放出來送一眾人等上船。
這靈舟與寧夏來宗乘坐的不同,船身巨大,上頭坐落著精致的坊舍,還有專門供人觀景的舵樓,布置得十分精巧,瞧著很是雅致。
這也是為什么方才他們不直接先行一步,還要苦等平陽等人的原因。這種靈舟是多寶閣花費無數材料,凝聚無數煉器師的心血打造的出行靈器,每年出產有限,僅供給宗門使用。
靈舟速度極快,既平穩又有著一定的隱蔽功能,是護送弟子出行的最佳的工具。這般珍貴的靈器一般只供弟子出行重要的活動,僅五十人就用到此物同時也足以說明宗門對參會的眾人寄予厚望。
但這等精細的靈器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不耐用,每每出行都會產生不同程度的磨損。每隔一段日子就會產生定量的報廢船只,
因而平日里宗門對靈舟把持得極緊。不但要申請使用,登記人數,人數不足不能出行,這登船人還要層層篩選逐一登記…總之就是十分嚴格。
方才平陽真人一眾人沒來,十數位真人并一位道君在此候著已是把交接靈舟的管事嚇得不輕。按規定,人數未足是不能交付靈舟的,也就是說大伙要等人齊了才能出發。
然而,規矩是規矩,那也是死的,眼前可是活生生的道君啊,他一點也不想憑白開罪這等大人物。管事只好頂著壓力,一邊暗罵這不知何方神圣的鬧事人,一邊祈禱他們快點來。
如今人數將將到齊,管事松了一口氣,麻利的核對各人的身份玉牌,這才把一眾滿腹怨氣的人送走。求你們快快走吧,莫要待在這嚇人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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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元衡真君的“金口玉言”,這群小的哪還敢撕啊?再大的怨氣和不滿也只好暫且憋回去,分配好房間以后各自回房了。
寧夏這種小小家伙更沒話說了,隨著陣法堂的長輩們一同進入供陣法堂使用的房間暫歇。
鳳鳴城距離五華派比之大牛村,只遠不近,饒是乘坐速度極快的靈舟也得花費兩個時辰才能到達。
這供人過夜的房舍肯定是用不上了,不過,用以說些私密話倒也不錯。
就像現在這樣——
“…嗯?如此說來本座還護錯人了?”
“師叔哪里的話,事實上我們跟平陽接觸不多,幾次爭執罷了。他也鮮少明面上尋咱們的麻煩,只是他身后的扶風閣倒是討厭得很,小動作不停。”看樣子真君好似跟平陽有些淵源,明鏡真人只能小心措辭。
看著小年輕小心翼翼的模樣,元衡真君有些好笑道:“莫怕,只是認識他的師傅罷,跟他倒算不上交情。你們才是陣法堂的子弟,難不成我還會偏兒心別門的弟子去?林榮,這么多年你還是這般謹慎啊。”
寧夏察覺到對方似乎重音節讀了下師傅二字,有些晦澀,但情緒閃得極快讓人有些無法辨認。
“真君莫要笑話我了,小家伙們還都在看著。”
“看樣子,我這閉關百年間,宗門的局勢變化不小啊。這扶風閣倒是愈發出息了,也不知道還在閉關的師兄們得知這消息是個什么心情?”元衡真君神色飄渺,似是想起什么事情輕笑一聲。
“呵,咱們陣法堂是愈發愈發凋零了啊…”
“真君!”
“不是怪罪你們的意思,也是咱們這些老家伙的錯。畢竟是老了,想岔了,覺得甩甩手閉關就行,殊不知時事易移人心易變。想想本座這百年一過還不是毫無寸進,可陣法堂卻成了這樣,不值當啊。不值當!”這位元嬰道君有些失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