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小樓。
“哥,你整理特產做什么?媽回來會收拾的。”嚴如海從外頭回來,見大哥在整理山里的特產。
乜他一眼,嚴如山道:“探望羅三兒,帶點東西過去。”
“羅三哥?”嚴如海不明就里,“你們不是昨天才見過嘛!”
“小孩子別管。”裝山貨的袋子系上,擰著便走。
嚴如海急忙跟上,“哥,我跟你一塊兒去。”
嚴如山沒拒絕,反正是去串門,跟就跟了;羅家和嚴家住在一個大院,兩家大人同在體系工作,分配的房子自然也在一個院兒里,嚴家到羅家不過幾步路。
“喲,嚴老大,你這是干啥,搬家?”一吊兒郎當的青年坐在大廳沙發上,抬眼就是提著東西的嚴如山,可不給唬一跳。
嚴如山沒好氣的丟給他,同在沙發上落座,“我爸媽從各地戰友那里換來的,送你點兒。”
“這么好心?”
“羅三,你那首鋼新鐵能弄出來嗎?”沒接他的話,嚴如山開門見山。
羅三把東西放地上,窺他兩眼,“我就知道你送東西過來準沒好事兒,你要鋼鐵做什么?”從兜里抽出一包煙,散他一根,又去看嚴如海,“嚴二要不要來一根?”
“謝謝羅三哥,我不抽煙,被我媽聞到煙味兒得抽死我。”嚴如海熟稔的找地兒坐。
嚴如山接了,點煙慢抽了兩口覺得美滋美味兒的就給熄滅了,“有人要,你給我弄來就成,錢不是問題。”
“要多少?”羅三抽的來勁。
“十斤新鋼,廢棄的也要,廢鋼先弄五十斤左右;明天中午裝好了送華大門口,等我放學后給人送去。”
羅三略思慮片刻爽快的點了頭,“沒問題,不就是十斤嘛!再來三十斤我也拿得出來。”
“那就多來三十斤。”
羅三:“.......你認真的?”
“對,就這么說定了,明天記得送過去,我和如海先回了,等會兒我爸媽該回來了。”嚴如山麻溜兒走人,嚴如海和羅三告辭,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頭,兄弟二人走的利索,羅三還愣怔著。
他是搬石頭砸腳?吹吹牛還當真了。
“哥,你要那么多鋼鐵干啥?那玩意兒也就鋼鐵廠稀罕。”嚴如海一邊走一邊問,問完未聞大哥回答,疾走幾步趕上去他的腳步,繼續問:“哥,你就跟我說說唄,我保證不說出去。”
嚴如山腳步一頓,扭頭瞅著他,道:“不要多問,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
在嚴如山銳利的目光下,嚴如海撇撇嘴。
“行吧,不問就不問,還把我當小孩兒。”
......
上午放學,嚴如山親自去校門口接應前來送鋼鐵的人,不想,竟是羅三開著小車親自送來的。
“嚴老大,東西弄來了,新鋼鐵三十斤,廢鐵裝不下那么多只有二十斤左右,清點一下?”羅三打開車門走下去。
嚴如山不在意的道:“你辦事兒我還能不放心?上車,我給你指路,開車送到點兒。”
一前一后上了車,嚴如山指路到鐘毓秀家,“到了,在門口停下。”
“這是誰?”
“一個同學,她之前跟我下鄉在一個地方。”嚴如山打開車門走下去,院門上了鎖,人應是還沒回來;扭頭去看同樣下車走來的羅三,“等會兒,人還沒回來。”
羅三無可無不可,聳聳肩,滿心好奇,挑眉問道。
“你這位同學是女同志?”見嚴如山沒反駁,羅三幸災樂禍,“不會還沒追到手吧?”
合理猜測,若是旁人,直接讓人來取就便是,沒必要非得送到家門口。
嚴如山斜睨一眼,不咸不淡開口,“你很聒噪。”
“還真沒追到手,嚴老大,小時候就跟你說過不要整天搬著一張臉,好像人家欠了你錢似的,你還不信;瞅瞅如今怎么樣?連個對象都追不到手。”
眼皮顫動,嚴如山冷聲道:“她不是膚淺人。”
羅三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閉嘴。”嚴如山眺望遠處行來的姑娘,低聲呵斥。
羅三循著他的目光望去,頓覺眼前一亮,走來的姑娘穿著不貴重,衣服質量普通也擋不住內斂的氣質天成;待人行至跟前,他看的更為清晰,女同志年歲不大,那雙星眸明亮沉著,仿佛有萬千星芒。
是個智慧聰明的姑娘。
“吃飯了嗎?”嚴如山開口一句,把羅三從打量中驚醒,忍不住對嚴如山翻了個白眼兒;難怪追不到姑娘。
鐘毓秀含笑點頭,“在食堂吃了回來的,是不是鋼鐵弄到了?”
“嗯,這是我發小羅立軍,他在家排行老三,喊他羅三兒就行;鋼鐵就是他幫忙弄到手的,以后還要,咱繼續找他。”
嚴如山這般介紹,鐘毓秀不能這么喊,“羅同志好,我叫鐘毓秀,多謝你的幫助,十分感謝。”
“好說好說,毓秀同志你好;嚴如山這人從小就愛板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欠了他好多錢,沒想到你能和他成朋友,你可真是個善良大度的同志。”羅立軍夸人能把人吹到飄。
鐘毓秀輕笑,對他之言不以為意,“挺好的,每個人的性格不同,行事方式方法也不同;世間萬物都有其運轉的規律,存在即是合理,我們不能要求所有人和事都一個樣兒。”
“說的很是,毓秀同志可真有文化,聽毓秀同志說話特有哲理。”羅立軍心里苦,身旁之人晦暗橫他那幾眼了,他可不敢再挑起話題了,就怕接不上,還被嚴老大記上。
話又說回來,嚴老大的眼光是真毒!鐘同志這樣的女子與時下那些女同志完全不一樣。
“有勞你親自送過來,嚴大哥,羅同志,請屋里坐。”鐘毓秀打開院門,對二人道。
羅立軍下意識去看嚴如山。
嚴如山唇角輕勾,“我們就不坐了,東西給你搬進去就走;我爸媽還在家等我用飯,羅三也是。”
“你們還沒吃飯呀,早知這樣我們去外頭吃了。”鐘毓秀笑了笑,沒再強求。
羅三聽出她話里的敷衍,對嚴如山勾搭人的能力保持懷疑態度。
二人前后搬了三趟才把車里所有鋼鐵搬進院子,堆放到雜物房。
搬完鋼,羅三本想再待會兒,被嚴如山連拖帶拉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