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可知道我是誰?”那青年青白的臉上寫滿傲氣。
“關二叔,關二嬸,你們二老想必知道他是誰,那就快告訴他吧,你把這位老兄急的。”葉靈蕖臉露疑惑,“好心”地勸“關師兄”父母。
這兩人一看就是沒什么主見,否則也不會讓一個外人坐首位了,當然也不知道怎么接話。
“好一個令牙俐齒的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已經給你們全家都帶來了麻煩?”那青年怒極反笑,緊盯著葉靈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不勞你操心。”葉靈蕖的撇嘴,“就像我剛才說的。今天是關家聘田家姑娘的日子。我二哥是田師父的弟子,這算是他的家事。反倒是你,既不是關師兄的爺爺,也不是關家族長,憑什么我二哥不能說話,你卻可以在這里指手畫腳?”
“死丫頭,你太放肆了,郎兄是我請來的,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關師兄”臉色鐵青,“我正在下聘訂親,這里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哦。現在還沒結束,就是還沒訂成嘍?巧了,我也是代表容家,給我二哥下聘禮的。”葉靈蕖向田師父再拜一拜,“田師父,晚輩知道由我代表容家份量不夠,但你老人家也知道我四舅家的情況,除了我,恐怕別人也辦不來這事了,所以由我陪著二哥來向你老提親,還請不要見怪。”
說完,又拜了一拜。
“哈哈哈,真招笑。”“關師兄”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你家來下聘?你家有錢下聘嗎?我記得前幾日讓你家拿十兩銀子作為增加彩禮都沒拿出來,還想下聘?你知道我這些聘禮值多少錢嗎?整整二十兩。二十兩!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吧?”
“兩人成親,講求兩情相悅,豈可用金錢來衡量?你把靈珊姐姐當什么了?”葉靈蕖鄙視的眼神讓“關師兄”非常不爽,但也更加篤定他們沒錢。
“當然不能用錢來衡量,可是總能表現我一點誠意。難不成你家十兩銀子拿不出來,我拿二十兩,反倒不如你們?”
“你讓你妹妹退親之后,又在幾天之內,連忙讓她嫁了出去,就是為了今天讓你拿著她的彩禮錢來裝門面是嗎?”昨天一回家,容香草就告訴她,關老二家閨女已經給人家做了小妾,對方送了他們家二十兩銀子。正是為了這筆銀子,讓他們家鐵了心地退親。
原來是這個損東西為了自己向田靈珊下聘!
葉靈蕖沒忍心當眾說出他讓妹妹給人做妾的事,那姑娘有這樣的父母和哥哥也是個可憐人,自己就有給雪上加霜了。
“我妹妹嫁了有錢人,是去享福了,補貼我這當哥的一點,也正常啊。有本事讓你家閨女也嫁個這么有錢的人啊?說不定能給你家五十兩,給你二哥找個更好的呢?”“關師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這話說的…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有二十兩,所以打算聘靈珊姐姐,如果你有五十兩,就去找別人了?”葉靈蕖心里暗喜,看來這小子快招架不住了。
“你…我不是那個意思。哼,反正你家窮得拿不出錢來,逞一時口舌之快有啥意思?”那小子也不笨,要不然也當不得田大夫的大弟子了。
“雖然我不贊成以錢來衡量感情,但如果不讓你見識見識,你還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呢。”葉靈蕖說著,把身后的小背簍卸下來,兜底一掀,“嘩啦啦”一陣碰撞聲,一堆銀光閃閃的東西傾倒出來,在堂中地面上堆了一小堆。
那邊的眾人一見那堆東西,全都瞪大了眼睛,連田大夫也不例外。“關師兄”和那個“郎兄”眼光從不屑變成貪婪,呼吸都停了下來,只管盯著那堆銀無寶不停吞口水。
“不知道這個可算夠誠意?”葉靈蕖一臉平淡地問“關師兄”。
“你們幾個,別再胡鬧了。靈蕖,快把東西收起來。”田大夫坐回座位上,不耐煩起來。
他原本被大徒弟拿救命之恩施壓,不得不答應他的求親,剛才聽容青水出言阻止,以為他有什么好辦法,卻不想只是吵吵鬧鬧,根本毫無意義。
“師父,不能收。”“關師兄”卻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跳起來不讓收,“我就說這丫頭是個胡子。前兩天偷了公主的馬,被抓進了牢里,這銀子說不定又是在哪偷來的,卻跑這來裝有錢人。”
他昨天就把父母叫到了王城來,所以并不知道布揚古頒下賞賜之事,心念電轉之下,覺得除了偷,容青水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湊夠這些銀兩。
“快來人,趕緊去報官,來抓這個女賊。”他以為自己已經娶定了田靈珊,竟然越過師父直接當起家來。
“原來誣陷我盜馬的是你啊。看來把我說成女胡子的并傳回村的也是你嘍?”葉靈蕖這就弄明白了一件事,心里亮堂了不少。
“啥叫誣陷?你騎那馬本來就是公主的,我以前給看過病。要不是我眼尖發現了,還讓你逍遙法外呢。再說,如果你沒偷,官差為啥抓你?
“你真是個恩將仇報的玩意。那天要不是我跟二哥一起,把布貝勒的馬治好了,單憑你下錯方子、用錯手法就要害死貝勒爺的寶馬,那時你不死也要掉層皮。結果你轉眼就去首告我盜馬,害我無緣無故被抓。之后又去村里散布謠言,毀我清譽。你說,像你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不信之人,怎么還有臉來這里下聘?靈珊姐姐又怎么可能嫁給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
田大夫第一次聽說這事,臉色更加不善,“靈蕖說的可是真的?”
“師父,她胡說。徒兒沒有誣陷她,你老人家問問官差就能知道,當天好多人都看見她被抓了。”“關師兄”被罵得怒氣上涌,還有些恐懼,臉紅脖子粗地辯解,都沒有注意到從始至終師父都沒叫過他的名字。
“田師父,如果小女子真偷了公主的馬,相隔不過數日,又怎可能好端端站在這里?一切都是這位‘關師兄’嫉妒我二哥,故意生出的事端。這樣一個陰險小人,你老人家放心把女兒終身托付給他嗎?”葉靈蕖故意不理他,認真地對田大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