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宜生嫉恨 叫祖母一提,虞幼窈就想到了,表哥初入府沒多久,那時侯她傻乎乎地,叫表哥三言兩語,就主動拿了筆錄給他瞧。
當時,表哥一言難盡的神情,臉上只差沒寫上“嫌棄”二字,她竟然還有臉問:“表哥,我寫的怎么樣?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也虧得表哥還能昧了良心說:“不錯!”
而她竟然還真的信了。
之前倒也不覺得如何,可如今想來,虞幼窈就覺得臉辣:“名師出高徒嘛!”
虞老夫人一聽,就“哈哈”笑了:“這話倒是沒錯,就沖你表哥這化腐朽為神奇的厲害勁,怕是宋世子都要自愧不如。”
虞幼窈瞪大了眼睛:“祖母,你夸表哥就夸表哥,不帶這樣埋汰人的,表哥都夸我聰明。”
虞老夫人笑出了眼淚:“你這脾氣,也只有你表哥治得了你。”
葉女先生都沒教好的人,到了周令懷跟前,就成了個小才女。
且不說琴棋如何,就這一手行書,莫說是同齡的女兒家,就是再大一些的,就沒得一個能比得上。
要知道,她練字也才半年。
虞幼窈吐了吐舌,心想表哥哪兒會治她,分明比祖母還要縱容她呢,但她和表哥之間的事,也沒不需要特意說給祖母聽呀!
虞老夫人收好了經文,正色道:“我聽說,你這段時侯,經常呆在屋里抄寫經文,你一個小丫頭,可不行往這里頭鉆。”
就連她自己,也是在老爺子走了后,她成了孀婦,日子也不好過了,這才開始禮佛,有了個寄托。
虞幼窈連忙點頭:“我就是抄抄經文,為祖母和表哥祈福,沒有旁的心思。”
虞老夫人放心了,就轉開了話題:“對了,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往年我們家,都要去長安街上的酒樓看花燈,但是今年是個多事之秋,你二嬸說,便在二房置了席面,一大家子一道熱鬧著玩兒,你覺得怎么樣?”
大房占長,祖母也養在大房里頭,逢年過節要大房出面操持,這才顯得兄友弟恭,一家和氣。
之前端午節,便是她在操持。
也是大房現在是她管家,二嬸娘也是考慮到自己是長輩,也不好總叫侄女兒操持,這才有了這提議。
虞幼窈點頭:“這樣也好,中秋那日我早些去二房,幫著二嬸娘一道操持一些,另中秋人月兩團圓,您看是不是要將三妹妹接回府里…”
大約是安生日子過久了,乍一聽到這話,虞老夫人下意識皺了眉:“明兒一早就派人過去接。”
虞兼葭在莊子上也住了幾個月。
家里每十天,就會派人送些吃穿用度的東西,虞兼葭沒在府里住,在莊子上也有許多不便之處,窈窈便作主,將虞兼葭的吃穿用度加了一倍余,加之族嬸從旁照料,也是處處妥帖,比府里也是不差。
虞兼葭在莊子上置了花棚,每日養花、看書、抄佛經,跟族嬸一起學規矩,連課業也沒落下,日子過得清凈,身體也養好了些。
虞老夫人便也由著她去了,沒把人接回來。
虞幼窈略一沉吟,便道:“明兒我親自去莊子里接三妹妹回家,也好瞧一瞧三妹妹在莊子上的近況。”
虞兼葭在莊子上小住,家里東西沒少送,關心也是半分沒少。
不過她這個做大姐姐的,也該去看一看才是。
“行,多帶幾個人過去,也能妥當一些。”虞老夫人心里不樂意,孫女兒管著家里大小事不說,還要為了虞兼葭來回奔波。
虞幼窈點頭,又問:“母親與四妹妹那邊…”
虞老夫人想到了楊氏,臉色不好:“你母親身子不好,便就在靜心居養著吧,中秋節是喜慶日子,也不能叫病氣沖撞了大好的日子。”
楊氏的頭癥治了這么久,也不見好。
丁大夫上門治了幾回,只說心病難治,后來就不來了,家里又換了另一個大夫。
雖然一直在治,卻瘋瘋癲癲沒什么起色。
還是不要出來折騰人了。
接著,虞老夫人蹙了眉:“至于四姐兒,便一道與家里熱鬧著過吧,就讓金嬤嬤跟著一起。”
虞清寧叫楊氏養壞了性兒,又叫何姨娘慣大了心,這人心若是歪了,還能改一改,但人心一旦養大了,心里頭有了落差,心態失衡,宜生嫉恨,是改也改不好了,但到底是孫女兒,難得中秋總不行一直關在屋里頭,那也說不過去。
這安排與她想得差不大多,虞幼窈就點頭。
虞老夫人微微一嘆:“這盛世太平的景象,也不知道還能看幾年。”
虞幼窈深以為然。
兩個人正說著話,青袖就進了屋:“老夫人,宋老夫人,鎮國侯夫人過來了。”
虞老夫人不由一愣,連忙道:“快扶我起來。”
虞幼窈立馬扶著祖母起身,連忙迎了出去。
這一只腳剛邁出了門檻,鎮國侯夫人就扶著宋老夫人進了屋里。
虞老夫人一臉嗔怪:“這么大把年紀,不好好呆在家里仔細養著些,咋還往我這兒跑,是嫌自己命太長了不成,快坐著…”
虞幼窈吩咐青袖拿了軟枕,墊在椅背上。
宋老夫人這才坐下來,一靠進了軟枕里,便覺得身上舒坦一些。
虞幼窈又將香爐里清熱解毒的香,換成了通竅香丸,吩咐青袖:“去祖母屋里,拿桑貝蜜梨膏過來,給宋祖母化一杯。”
桑貝蜜梨膏,潤肺袪燥,老人家時常覺得喉嚨不清,也可食用,祖母屋里也都備著。
青袖領命回了內室。
瞧著虞幼窈處處妥當,鎮國侯夫人笑容一深:“這不,今兒一早,明昭醒過來了,還用了一些粥米,史御醫說明昭沒事了,老夫人一高興,就非要親自過來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您,還要當面謝謝您和窈窈呢,是勸也勸不住。”
麝藥香丸救了明昭的命,家里都很感激虞府。
老夫人昨兒暈厥,也是十兇險,醒來后,就說:“窈窈不光救了明昭的命,也救了我一條命。”
家里這才知道,原來早上那會,老夫人就覺得心里憋悶,連身體也是沉甸甸地,覺得渾身不得勁,帶不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