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雙還是遲了一步,她伸著手,眼看帝夙寒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月傾雙悻悻的收回手,咳咳,他這般強大的男人,應該,沒事吧!
帝夙寒不明所以,手中的杯子消失,他問道:“國師,可有何不妥?”
月傾雙打開骨扇,笑著說道:“無妨,無妨。”
帝夙寒察覺到月傾雙語氣的不對勁,他盯著她躲閃的眼神。
抬手摸了下手指上的黑龍玉戒,他下頭去,看不清眼中情緒。
月傾雙終于開口道:“帝師深夜到訪,不會是來看戲的吧!”
看戲?對,國師府中,方才的確是有一場好戲,只是,他不感興趣!
他如今感興趣的,只有眼前這個女人!
明明天之驕女,依照胤紫說的來看,無雙帝姬生來便處在最高點。
全系天才,冷冽自持。
只是年齡尚幼,為奸人昊嚳所騙,間接導致神族覆滅。
母親身歸混沌,神魂破碎,父親寵她如命,直到大戰最后的生死一刻,還不忘令青龍救她離開,自己冰封整個神淵!
他再抬眸看向眼前的銀袍人兒,果然是,舉世無雙!
也許她受過很多苦吧,能夠成長到這般地步,統御冥界一半冥軍,麾下能人無數,卻能誓死效忠!
他緩緩開口:“戲,時時都有,佳人,卻是難得!”
月傾雙險些被他這句話給嗆死,若是此時在喝水,她怕都已噴出來了。
“你,你說什么?”月傾雙面具下的眉頭蹙起,傳聞中乖戾狠絕,厭惡女色的帝師,在說什么?
他居然說,佳人——難得?這是厭惡女色?
果然傳聞有誤,她狐疑的盯著帝夙寒,好吧,這男人,是有些精神病在身上的,她就不計較了!
“嗐!”月傾雙呼了口氣,此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為何要答應與這男人結盟?
帝夙寒望著她,寒風扶近,他卻覺得身體越來越不對勁,有些——熱!
尤其對面,撐著骨扇的月傾雙無語往天,慵懶隨意的模樣誘人極了。
此時,哪怕是面具,也擋不住她傾城的側顏,月上中天,清輝灑下。
月傾雙靜靜望向半空,她盯著北方那七顆明亮的星,首位的星芒,比之其他幾顆,暗淡了許多。
玄瀾,他還好嗎?他明明說過,他不會死。
可是最近,她腦海中時常閃爍著千年前的神淵,銀袍男子自爆時的場景。
他記得,他穿銀袍,比她要瀟灑不少。
不知道,哥哥還記不記得這個顏色,哥哥…
帝夙寒愈發覺得身體很熱。控制不住的煩躁,他瞇著眸,看向前方的月傾雙。
膚如凝脂,皮膚吹彈可破。瓊鼻高挺,丹唇不點而朱,下頜流暢的曲線,以及,她那白皙的脖頸。
他忍著煩躁,用靈力壓制著那股煩躁的欲望,可是,沒用!
他不由自主的上前,緩緩伸出手,向月傾雙的臉上探去。
他,好想看一眼她面具下的真容。
但,手快從后面碰到她的面具絲帶時,他還是收回了手。
月傾雙察覺到不對勁,轉身,卻見對面的位置,沒有了身影,她回頭,便見帝夙寒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拳頭緊握,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她一頓,然后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狗男人都能中招?
這,尤靈香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轉而,她彎腰,看著帝夙寒眸色微深,再看了看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噗嗤”一聲,月傾雙不厚道的笑了。
她轉身,笑的花枝亂顫,還好周圍沒有旁人,不然,清貴出塵的國師大人這般放肆的大笑,定會刷新旁人的三觀!
帝夙寒眸色越來越深,他看著女人笑的前仰后合,拳頭直接砸碎了身旁的石桌。
月傾雙頓時笑不出了,她未曾準備,男人突然上前,手便覆上了她的面具。
只用力一掀,面具便化為齏粉,月傾雙瞪大了眼睛。
帝夙寒正在得意,死女人,讓你笑!
月傾雙一甩長袖,險險遮住了容貌。
帝夙寒皺眉,意欲拉下她的長袖,可,他身體某個地方傳來一陣疼痛。
頓時,他周身冷氣外放,月傾雙也一驚,該不會踢壞了吧?
帝夙寒雙腿不敢再動,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月傾雙一想,不管了,她右腿灌注靈力,踢向前去,一腳,將帝夙寒踢進了金蓮池!
“撲通!”水花四濺,月傾雙幻化出一張面具戴上,才俯身望去,“帝師大人,水溫如何?”
水下的帝夙寒也清醒了不少,他放松了身心,在水中多呆了一會兒。
他強行壓下胸中那抹邪火,便直沖上岸,渾身濕透的錦衣貼在身上。
他來不及管自己的衣服,斜睨向一旁瞪著眼睛的月傾雙,很好,女人,膽子不小!
月傾雙看著他那犀利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目光不由移到帝夙寒方才被她踢到的位置。
應該,不會——壞吧?
她悻悻一笑,“帝師,洗完澡了?那就,早些歇息吧,這天,快亮了。”
看著女人轉身,極速離去的身影,帝夙寒暗沉著眸子,轉動了下手腕,“國師,藥,勁頭挺足啊!”
月傾雙收起骨扇,喊了一句,“靈香仙子的藥,嘿嘿,果然,藥效不錯。”
說完,她足尖點地,飛身而起,跑進一處院子,下了一道結界。
帝夙寒在原地,卻是瞇著冷眸,尤靈香,所以,那杯子,原本是要給她下藥?
他捏緊了拳頭,周身冷意刺骨。
他再回眸,還是沒有追著月傾雙而去,身形一閃,再出現,已是身處幽冷的帝師府中。
城外迷霧山下,林邊。
尤靈香一身白衣,站在夜色下,身旁無一人相伴,而此時,她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上,布滿陰狠。
樹后匆匆竄出一個人影,在她身后站定,四處望了望,那人才開口:“仙子,今日之事多謝了!”
尤靈香瞇了瞇眼,謝?說起這個,她便氣的半死。
自己精心調制的合歡散,她怕國師不敢輕易嘗試,叫侍女試藥,專門調制的只會對男子有用的藥,自己還沒用,居然——
可是一想到林吟雪私下對她的話,怪罪的話她不敢說,只好敷衍林玼,“不必謝我,大人客氣了。”
林玼愣了愣,隨即陪笑道:“仙子是我林家的貴人,待他日——”
林玼的話還沒說完,卻聽見一道懶散的聲音,傳來:
“待他日,你林玼死的時候,還有個煉藥大師陪著!”
聲音雌雄莫辨,林玼陰沉著目光,朝空中看去,“閣下,何不現身,這般做派,實在不齒!”
而一旁的尤靈香卻是臉色一變,嘴唇哆嗦著,目光往四處看去。
這聲音,這聲音,是聞人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