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回男裝的月傾雙擰了擰眉,抬手示意下人請那人進來。
盯著月傾雙臉上的銀色面具,忘川拉下眼瞼。
“主子,今日怕是…”
“怎么了?”
“我們接到幻蝶消息前去時,察覺到暗中有人跟隨,實力不在我之下。”
月傾雙輕笑一聲,道:“無妨,我知道,這不是來了嗎?”
彼岸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再轉頭看了一眼忘川。
“主子,你的意思是——門外鳳宸?”
月傾雙將團子丟入空間中,起身,“出去看看,便知分曉!”
“是!”忘川彼岸同時拘禮。
月傾雙一襲銀袍,再次變回了那個風度翩翩的國師大人!
在踏出房門的那刻,月傾雙又一停頓,回頭道:“黃泉和曼陀最近在干什么?”
忘川一頓,“主子,是要?”
月傾雙點頭,“帝都會有很多事,叫黃泉走一趟殘月堂。
叫曼陀回來掌府中諸事吧,管事不是你們的強項,日后,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是,主子!”
月傾雙走后,彼岸才松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我還以為主子嫌棄我們,不要我們侍奉了呢!”
彼岸噘著嘴,頗顯委屈,抱著劍,算是松了口氣。
忘川雙目凝視前方,堅定的道:“她不會!”
是的,主子不會,她絕不會不要她們的。
她們說好了要追隨她一輩子的。
忘川目光柔了下來,偏過腦袋,對彼岸道:
“你還不跟去?”
“啊?哦,哦哦哦。”
月傾雙踏入正廳,廳中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黑衣覆身,頭上,是一頂尋常的斗笠!
月傾雙徐步踏了進去,眼眸含笑,“閣下遠道而來,辛苦——了!”
銳利的目光直射堂中挺立的身影。
鳳宸抬頭,眼中神色不明,真的是她?他終于找到她了。
他看著眼前戴了半塊銀色面具,周身渾然天成的氣質令人如沐春風,隨性肆意的“國師”,深吸一口氣。
他左右看了幾眼,并未開口,而是低頭,對月傾雙作了一揖。
月傾雙懂他的意思,恰好忘川彼岸跟隨而來。
看了看廳堂侍立的下人,她鳳眸輕動,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忘川彼岸留下!”
月傾雙徑直走向主位落座,不顧鳳宸驚疑的目光,示意鳳宸坐下。
鳳宸終于開口,道:“不敢!”
他站著習慣了,挺直腰板好說話不是嗎?
月傾雙不強求,輕笑一聲,看著忘川彼岸道:“這兩位是我最信任的人,無需回避。”
最信任!這幾個字令鳳宸斗笠下的雙眼一怔,也深深的如光打進了忘川彼岸二人的心里。
鳳宸緩緩揭開頭上的斗笠,露出自己惑人的臉龐!
月傾雙輕笑,“閣下從拍賣行一路跟到了國師府,可是要見玉姑娘?”
鳳宸一頓,他早知,國師玉大師本是一人,何必…
對上月傾雙略顯探究的神色,他低頭,從懷中掏出一顆金色血珠。
月傾雙一怔,緩緩起身,盯著那顆血珠看了許久,才回過神。
從鳳宸手中接過珠子,這是,神族血脈相融才會出金的血珠!
月傾雙回眸,神色漸冷,在房中布下一道結界。
五指漸漸收緊,冷冷的道:“你,到底是誰?”
忘川彼岸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只等月傾雙之令。
鳳宸眼中噙著一滴淚,猛然半跪在地,“月主!”
月傾雙一頓,愣神間,卻是聽到鳳宸開口道:“鳳族少族長鳳宸。
先祖,神族姬氏!吾又名姬沉。”
月傾雙瞳孔一縮,她腦海中突然閃現的,正是當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神族名將姬恒!
看著手中的血珠,她終是柔了心,“你先請起。”
鳳宸卻是雙手抱拳,盯著月傾雙道:“無論姬氏之后,還是鳳族接班人,這一跪,月主都受得起!”
忘川彼岸對視一眼,放松了神色。
月傾雙抬眸,月主?這是,要尊她為主啊!
月傾雙收起血珠,“鳳宸,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此,以后,你便是我月傾雙的手下了,生生世世永不得背叛!”
鳳宸極其激動,笑著說道:“為月主,生至刀山,死墜地獄,絕不悔!”
月傾雙輕笑,拉起鳳宸,給忘川彼岸使了個眼色,她二人才稍稍退遠了些。
鳳宸苦笑,“月主,讓我等好找!”
月傾雙抬眸,“哦?何出此言?”
鳳宸低頭,“自千年前,神族出事,先祖失去音訊后,我鳳族一直在尋找神族皇室。
多年前,聽聞帝姬未曾身歸混沌,母親傾全族之力尋找月主。
日前,族中長老才卜算出帝姬要現身神琴帝都。
原本,母親要親自出面迎回月主,奈何仙族打壓,這才…”
月傾雙輕笑,彈指千年,鳳族屹立九天之巔,為何會執著于她一介孤女?
莫非,昊嚳想對鳳族下手,他怕是忘了龍鳳二族的地位了吧!
月傾雙坐回座位,開口道:“有勞鳳族長掛念,傾雙感激不盡!”
國師府后門上,一臉氣憤的秋意紅著眼睛,踢開了一顆石子。
原以為,那日國師見了她,會留意到她,憑她的美貌,定能入了國師的眼。
可是今日,忘川彼岸親自接了一位姑娘進府,偏生還直接去尋了國師大人!
她怎能不氣,那兩個妮子長的那般漂亮就算了,居然又來了一只狐貍精。
迷惑國師?哼,戴著面紗連臉都不露,八成是個丑八怪吧!
兀自氣憤,本是出門采辦的秋意絲毫不知,身后跟著幾個人!
等她反應過來,正想進店采買之時,卻是從背后被人打暈了過去,拖走了。
相府。
竹林悠然,落葉輕動,勾著輕輕的沙沙聲。
蒼翠的竹林間,一身白裙的林吟雪蔥指撫著一把看似古老的舊琴。
不久,悠揚的琴聲從竹林后傳了出來,余音裊裊,扣人心弦。
她這一曲紅塵劫,俘獲了太多男人的心,可從來無人敢向她表明心意。
只因,她那張臉,太過于像先皇后!
身后侍女顫栗著上前,“小姐,今日國師身邊的兩個女侍衛,帶回去一個絕色美人,是真的。”
“錚!”
應著侍女的聲音,一根琴弦斷在了林吟雪指下。
她垂首看著手上被割出的鮮血,面無表情道: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