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華御,車水馬龍。
一處較顯混亂的地界。
各色人物相聚,此處,正是帝都三不管地帶——城西黑市!
月傾雙一身紅裙,輕紗遮面。發髻半挽,一半烏發垂在了身后,娉婷婀娜,搖曳生姿。
行至一處茶樓處,她不由駐足而望。
因為,那家茶樓,構造,裝修布置,與滄城、沅城她所見,幾乎一樣。
且看那布置,材料,她便知曉,定非凡品。
可忘川彼岸查了許久,竟未查出什么。
要知道她的情報線,絕非普通人所及。
整個大陸,怕是找不出第二家了。
所以,茶樓之主,是個人物。
凝望許久,月傾雙轉身朝一處巷子口而去。
茶樓二樓上,雅間的窗戶被打開,一雙深沉的眸緊盯著她離開的背影。
身旁戴著斗笠的少年,緩緩開口:
“是她?可為何,絲毫沒有神族的氣息?
月主,究竟經歷了什么?”
帝夙寒回頭,暗淡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便轉身離去。
這世間怕是只有冥夜知她之苦。
神族覆滅,她一人,以殘魂之身存在了千年。
每每到一次人間,都要寄托于木偶之身。
直到千年之期將至,冥夜才用畢生之力,為她重塑身體,尋來了焱脈。
可憐她月傾雙,玉羅剎之名響徹冥域。
可,卻未曾察覺出,之前神魂所在之身,不過冥府一株曼殊沙華。
三百年前,一趟神琴,顯些讓她神魂俱滅。
三個月前,她這副嶄新的軀體,才經過淬煉,成了如今的月傾雙。
殘魂歸位,雖有隱患,卻也總算可以修煉。
同千年前的她,分毫不差,卻又失之千里。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預示。
苦守千年,神族也應該翻身了吧。
月傾雙徑直到了帝都拍賣行。
被人攔在了門外,說是拍賣時刻未到,不許外人踏足。
月傾雙輕笑,“我是來寄拍東西的!”
兩守衛一頓,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看著面善的,叫同伴守著,便跑進了里面。
月傾雙紅衣似火,面紗遮去容貌。
路人紛紛駐足,雖是著紅衣,身姿嬌美,可這女子,絲毫不顯脂粉俗氣。
反而有種遺世獨立之感,在這魚龍混雜的黑市上,亦是一身桀驁。
拍賣行最里的包間,一個白色袍服的年輕男子,正瞇著眼聽下屬的匯報。
臨了,一手負在身后,不悅的開口:“所以,這次,我們沒有壓軸的拍賣品是嗎?”
“是…”
年輕男子擺了擺手,“罷了,若真沒有了,便拿我那件山河圖吧!”
“少爺!”
“無妨,日后定有機會的!”
正當隨從猶豫不決時,守衛到來。
抱拳道:“少爺,門外有一姑娘求見,說要寄拍東西。”
隨從接道:“我拍賣行正是緊急時刻,勿要再有旁人搗亂了。
去回了她,就說改日再來。”
“是!”
守衛剛剛轉身,卻是聽見白衣男子聲音溫和:
“慢著,請她進來!”
“少爺!”男子擺了擺手,制止了隨從的話。
守衛望了望此處最高掌權人,點頭應是,便跑了出去。
“少爺,此時…”
白衣男子低頭思索了一番:“我相信驚喜!”
一個微笑,讓那隨從閉了嘴。
月傾雙被帶進了拍賣行內之時,她才驚覺,此處竟是這般奢華。
神識探得,不過表皮。
一眼掃進拍賣行內,白衣男子,便闖進了視野。
略微一頓,月傾雙壓下眼中閃過的恨意。
終究是找回了理智,淺淺一笑,“公子!”
百里昃在看見她的一剎那,先是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而后是欣喜。
“姑娘不必多禮,姑娘,上座!”
月傾雙莞爾,聲音婉轉,“多謝公子!”
百里昃頓了頓,開口道:“姑娘,是要寄拍寶物?”
“不錯!”
“不知姑娘要寄拍的東西是?”
一旁捂臉的隨從一臉菜色:完了,這下公子是被美色所迷了啊,這拍賣行眼看就要,唉!
月傾雙鳳眸輕轉,揚起衣袖,桌上便出現了四個白玉瓷瓶與一只棕色琉璃瓶。
百里昃頓住,她竟有隨身空間,“這是?”
“丹藥!”
百里昃又是一頓,身后隨從的臉色愈發不好看。
月傾雙看出了他們不太好的臉色。
緩緩開口:“五品歸元丹!”
此言一出,不必說那捂著嘴不敢置信的隨從。
就是百里昃也是睜大雙眼緊盯著月傾雙!
許久,才回過神來,“姑娘,斷不可妄言。”
月傾雙知曉他們不信,隨手打開了白玉瓶蓋。
濃郁的丹香四溢,頓時,百里昃感覺周身氣息流淌,極其舒適。
“姑娘,不知它的功效是?”
月傾雙正欲開口,卻見一個瘋癲的老頭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小昃,哪里來的丹香,這丹香…”
月傾雙回眸,只見男子滿頭如草垛般的臟發,胡子拉碴,穿著亦是凌亂的緊。
月傾雙啞然,趕忙將丹藥拿開,那老頭卻是已經撲了過來。
見丹藥被拿走了,頓時氣急,睜大了雙眼,對月傾雙道:“小丫頭,把丹藥給我!”
說著,便是捏了拳意欲出手,身旁一副桌椅已經被毀。
月傾雙驚了一下,靈皇?
神琴帝都,竟還有靈皇高階高手!
指尖靈力跳動,正欲反擊,卻見一抹白色擋在身前。
“凌老,此丹乃姑娘帶來的,勿要錯傷!”
那人眼光微動,停手,焦急轉圈,而后將手伸向月傾雙,“姑娘。”
月傾雙:“…”
月傾雙猜測,這位絕不簡單,此時她又害怕暴露。
遂將手中丹藥倒出一顆,交給那人。
只見那瘋癲男子,接過丹藥后,神色極其激動。
端詳許久之后,突然熱淚盈眶,“當年,當年,我差一點就成功了啊!”
月傾雙不明所以,見百里昃有些許尷尬之色,緩緩低頭,并未說話。
那男子忽而又似恢復了正常,對月傾雙投以一道歉意的目光。
百里昃解釋:“此乃閣中凌老,一生醉心煉藥,癡迷許久。驚擾了姑娘!”
“不敢!”
煉藥成癲,足見其癡迷程度。
“小丫頭,這丹藥,是哪位大師煉的?
你可是哪位不出世大能的徒弟?”
月傾雙道:“哦,不敢,我自己煉的。”
“什么?”百里昃與凌老同時震驚。
“如此年輕,你竟煉出五品丹藥?”
月傾雙一陣唏噓,還好,她沒拿出八九品的丹藥來。
“小丫頭,快說,你是怎么煉的,這丹香怎么可能保持如此之久?”
月傾雙頓了頓,“哦,小女子運氣好罷了。”
百里昃終于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哦,我是玉羅剎…的徒弟,玉傾城。”
凌老望著她那張戴了面紗的臉,總覺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可如今,他猛然一驚!
是她?
她的徒弟!?
百里昃溫聲道:“玉姑娘,拍賣行有規矩,寄拍丹藥,需煉藥勛章為證。這…”
月傾雙倒忘了這個,她沒有煉藥勛章,但——
月傾雙緩緩將腰間錦囊中的東西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