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滯,微風浮動。
暮色沉沉,天邊斜陽漸落,圓月已經輕動,透過云層,爬上中天。
月傾雙悠然吐出那句話之后,便見空氣浮動,一個人影顯現。
月傾雙回頭看去,來人一身藏青色長袍,風骨蒼勁。
只是那張臉,極其普通,大街上毫無存在感的那種普通。
左邊臉上,還有一條猙獰的傷口。
月傾雙不解的是,那人,面上一條黑色布條,遮住了雙眼。
“你是何人?”
月傾雙知道,他既然故意引出了自己,定非無意。
男子緩緩開口,聲音干枯沙啞:“小心身邊人!”
然后,不等月傾雙反應過來,便化作一道殘影消失。
月傾雙不解,盯著他離開的方向,身邊?
她不善的瞇了瞇眸子,敢情是來挑撥的?
只是,這人給她的感覺,很奇妙。
神琴帝都,她不能過于展露實力。
遂由著那人離開了。
再看了看此處場景,極其隱蔽,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為!
回到國師府,她忽而想起了一件事,直奔后院而去。
聞人殊正在整理醫術,見月傾雙步入他的房間,不明所以。
但見月傾雙面色不好,開口道:“國師大人?”
月傾雙徑直落座,銀袍劃出一個弧度,甚是瀟灑。
“聞人,上次街頭…那廢丹?”
雖是問句,可眼神,犀利的盯著聞人殊。
聞人殊一怔,他還是,發現了嗎?
“大人,我!”
月傾雙輕笑,“無妨,我知道,你先回逍遙閣通聲氣,我要,拜訪逍遙神醫堂。”
聞人殊一頓,“好!”
雖然他要尋的人還未尋到,但,逍遙閣的內奸也得早日抓到才好。
月傾雙起身,停在書案前,提筆在宣紙上畫著什么。
若是聞人殊看到宣紙,定會驚訝,因為,那紙上端端正正落著的,正是月傾雙腰間玉墜的模樣。
月傾雙將封好的信封交于聞人殊,緩緩嘆了一口氣。
見她抬步出去,聞人殊梗在喉中的話咽了回去。
他其實,很想問問,覃月與月傾雙有何關系…
皇宮。
用過晚膳的蘇青青跟在蘇崢身后,站在一處高閣之上。
此時的蘇崢,著了一身黑色常服,但站在高閣之上,帝王之威顯露無疑。
“父皇!”
“囡囡,過來。”
蘇崢帶蘇青青上前,京都盛景一覽無余。
樓閣亭宇,華燈初上的京都,燈紅酒綠。
蘇崢嘆息一聲,道:“囡囡,過來看看,祖輩世代守護的神琴江山。
這天下,也只有自己真正坐到那個位置,才能領略真正君王的意義。
青青如今,是東宮太女,將來,總要到父皇如今的位置,坐擁天下。
希望我皇兒,勤政愛民,勵精圖治,終成一代明君!”
“父皇!”蘇青青不知道為何父皇今日要對她說這番話。
可她并未多想,想起今日聽到的那句:自在逍遙,做自己!
她緩緩開口,“父皇,女兒本志在江湖,若非…
總之,我要父皇長命百歲,我只想,做一只天上翱翔的雄鷹。”
蘇崢看著她眼中的向往,眼中閃過幾分不忍,可是…
蜃月之毒,不解,他一日難安。
更何況,他的身子…
蘇崢愣了愣神,父女一起看著遠處幾展天燈浮起。
蘇崢終是不忍,開口道:“青青,父皇不逼你,你總要長大!
但你要記住,不論你身份如何高貴,哪怕到了父皇這個位置,也要,善待國師。
絕不可與他為難。”天知道月祖恐怖如斯。
蘇青青愣怔,抱著蘇崢的手臂道,“父皇,為何啊,國師究竟…”
蘇青青想不明白,雖然她如今也覺得國師并非凡夫俗子。
但總覺得,父皇對國師的寵信,很奇怪。
就如同,她覺得父皇與帝師帝帝夙寒之間,是交易。
可,對國師的寵信,卻是虔誠的,甚至于,根本不在乎皇帝身份。
似乎想到了什么,蘇青青瞪大眼睛,嘴巴張的都可以裝一個雞蛋了。
她雙手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蘇崢。
“父,父皇,莫非,難道你,竟然…”
她覺得她真相了,難怪,這么多年,父皇后宮空虛,從不納妃。
她想起國師那矜貴出塵的模樣,一襲銀袍惹三生癡纏。
父皇若真是…那動心是在所難免的。
為了美人,哦不,為了國師,江山都要拋下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月姐姐,那個見了一面,卻讓她牽掛了許久的人。
“絲,我在想什么呢,不行不行”蘇青青搖頭喃喃道。
夜色漸沉,月下,月傾雙抬頭看著墻上黑影。
男人一襲墨袍,如同暗夜的王者,俯瞰天下。
冰寒的眸子盯著她,不由得叫她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