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臉上這會哪里還能看到之前的忐忑、慌亂、驚愕還有難過,就只剩下高興了。
陳大軍雖然笑著,但是也有些不確定的抓了抓腦袋,一點也沒有加坡新的確白記金牌銷售的樣子,他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娘,猶豫道:“娘,奶奶,你們…你們都贊同嗎?”
沒人覺得他一個大男人拿著剪刀和針線尺子是奇奇怪怪的不干正事嗎?
雖然陳大軍沒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很明顯了。
陳大柳都忍不住開口:“你真是,這叫什么,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說你都出海見過不少世面了,就說國內,那些個裁縫師傅里,稱得上是厲害的,其中有一半就是男師傅。”
“男同志怎么了,女同志怎么了,工作不分貴賤,職位不分男女。”陳大柳說著,指了指陳大軍:“你啊你,腦子轉不過彎來啊你。”
“就是!”
陳李氏也忍不住朝陳大軍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若不是大家伙夸你在外頭工作勤懇,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出去是磨洋工了。”
“娘”陳大軍無奈,哪里這么說自己親兒子的。
陳李氏:“本來就是。”
“裁縫可是一門手藝,那會這個的,都是能養起一家子人生計的,你還遮遮掩掩的藏著。”害得我在姑奶奶跟前鬧了個烏龍,還好姑奶奶沒計較。
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不過大家也都能從陳李氏的臉上看出幾分來,陳大柳在心里點頭,可不是,要換成我家聰子還是明子,那我鐵定要給幾個鞋底子的,這不是坑爹么。
陳老太太在一旁糾正:“現在叫設計師,不是裁縫師傅了,這還是不一樣的。”
別看她年紀大,可她也是能跟上時事的,這些新詞一開始不懂,但不懂可以問,姑奶奶沒空還有村里上學的娃娃們呢,多問問也就懂了。
“是是是,娘,我知道。”陳李氏點頭,又說道:“不過這小子還不是設計師呢,就是剛學著做衣裳。”
陳大軍不好意思的笑著:“對,我就是自己琢磨著,我這肯定不能叫設計師,設計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不像姑奶奶那么厲害,也得得學習考試,還得參加比賽什么的。”
“奶奶,娘,我呢,我也不知道我將來什么樣,我就是知道我挺喜歡這一行的,所以就學習著。”
的確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現在也不知道,當初怎么就覺得別人會用怪異的眼光看自己呢。
大約是沒系統的學習 過,怕別人覺得他好高騖遠,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吧?!
說到底,陳大軍就是害怕被人嘲笑,畢竟他是白記的人,他被嘲笑,就相當于白記被嘲笑,白記可是姑奶奶的心血,他不敢。
頓了一下,陳大軍又說道:“要不是姑奶奶弄了服裝廠,讓我有機會出海去見世面,接觸這些東西,可能我大概就是在村里下地種田,或者上上班,娶妻生子的過了。”
這話,陳老太太想的是要是三孫子娶妻生子了,那她就多幾個重孫,而陳李氏則是想著,雖然大家伙的日子就是這樣的,不過兒子如今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真要那樣,是挺遺憾的。
陳大柳就不一樣了,到底是村長,又是經常跟在白曦身邊的,他說的話這會是帶著一點大道理的。
“平淡的日子,娶妻生子的,也不是不好,畢竟大多數的人的日子就是這樣,不過,能發現自己喜歡的事情,努力去學習,充實自己,這是別人都羨慕不來的好運氣。”
“你小子,好好學習著,不要讓我們,讓姑奶奶失望了。”
陳大軍咧嘴笑:“嗯,村長,您放心,我會好好爭氣的。”
“行了,我也走了。”陳大柳還不忘提醒:“把你的圖紙好好的整理整理,明天送姑奶奶看看。”
“哎!”這話讓陳大軍又激動了。
如果不是白曦說的是明天,估計這會陳大軍就能揣著圖紙奔樹屋去。
陳大柳走了,陳大軍看著自己做的裙子被奶奶和娘翻來覆去的瞧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夸著,心里和大熱天的喝了一杯冰水,還是加了糖的冰水一樣,又甜又爽。
陳李氏和陳老太太兩人聊的正開心呢,余光瞥到陳大軍還在,便對他擺擺手:“你不用在這里杵著,你忙你的去,我們娘兩好說話。”
陳大軍看著正被娘和奶奶稀罕的裙子,張了張嘴,卻也沒說什么,端起針線筐便進屋了,他臉上的笑容這一天都沒有減少半分。
陳大軍是偷偷摸摸的摸索著學習的,不過的確有天賦,是塊可以雕琢的好玉。
不過兩天,陳大軍這事情就在村里傳起來,而白大雪也是喜歡服裝設計的,她打小對針線做衣裳這些就有興趣。
小時候家里窮,也沒得料子給她浪費,于是白大雪就拿樹枝在沙地上畫,也會拿紅泥捏出個小人來,在用紅泥給小人一點一點的捏上衣裳,要么就是打豬草的時候會摘一些寬大的野草葉子,偷偷的給小泥人當衣裳穿。
當然,這些都是小 孩子的玩興,一般也當不得什么。
只是,接觸了服裝以后,看著那一件一件的衣服從自己的手里被買走,看著來買衣服的人高興的模樣,白大雪心里小時候的想法就蘇醒了。
她喜歡搗騰這個,喜歡做衣裳,喜歡把漂亮的衣裳做出來給別人穿上,就和小時候裝扮小泥人一樣。
但是和陳大軍一樣,她沒機會上大學,自然不能系統的學習服裝設計。
好在是在服裝部門工作,接觸衣服的機會多,在別人眼里,這些是漂亮的新穎的衣裳,但在白大雪眼中,這些不僅僅是漂亮的衣裳,還是她學習的‘課本’,是她開心的來源。
每次有新款的衣服送來,白記的人肯定是要加班熬夜的,但白大雪加班熬夜不僅僅是工作忙,而是她對于新款衣服的期待和喜愛。
拆服裝于白大雪而言,就是一種拆禮物的驚喜感。
每一次,都能在倉庫里聽到她激動的驚呼聲:“哇,這個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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