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同志,你就是這牛羅村的姑奶奶吧?”
不是他想改口,而是,他剛喊了小姑娘,就被牛羅村的人齊刷刷的瞪眼。
本來就是小姑娘,怎么還不讓喊了。
和他小女兒差不多大的年紀,只是,生在牛羅村當了姑奶奶了。
算了算了,入鄉隨俗吧!
“對啊!”白曦笑盈盈的,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你為什么要拔我們地里的葡萄藤?我還等著吃葡萄呢。”剛才來的路上,白曦氣呼呼的,但是到了這里,看到村民們這么護著葡萄地,那不講理又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莫名讓白曦覺得可愛,心頭的氣也就消了一大半。
白曦知道,只要她不發話,就算葡萄地里三五年都種不出葡萄,村里人也只會絞盡腦汁想辦法,不會開口說放棄的,因為他們就是這么寵著她啊。
不少人聽到白曦軟聲軟氣的說著等著吃葡萄,心里當即軟乎起來,然后一想到對面那三人要對他們村里的葡萄地不利,立馬就氣的瞪眼。
“姑奶奶,您放心,誰都別想碰咱們村的葡萄地,除非從我們身上踏過去!”
白曦額角抽了抽,又來了。
“你們!”鄉長一看白曦來了,牛羅村的人氣焰更加張狂,就和小孩子有了家長撐腰一樣,氣的他吹胡子瞪眼。
“好好說話,都什么時候了,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
白曦皺眉,輕斥了村民們幾句,見鄉長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不等他開口就說道:“鄉長同志,你繼續說,你放心,牛羅村的事情,我都能做主。”
“太好了!”鄉長一聽,立馬笑起來,總算來了一個能講道理的了。
不過,鄉長還是有些猶豫的問道:“你真能做主?”
“當然!”白曦笑眼彎彎:“你要是不信也無所謂。”
說著,白曦就要離開,當然,她也只是做做樣子。
“等一下,等一下…”鄉長忙把白曦喊住:“小同志,我也沒有說不信。”
連陳大柳都沒有出聲反對,白曦一來,其他村民也都乖乖的安靜下來,一點都沒有剛才劍拔弩張的模樣,鄉長哪里還會不信,只是,他心里多少有些覺得不真實。
就好像,事情不會那么容易就解決的感覺。
“是這樣的,小同志,你們牛羅村的情況特殊,我也是了解的,對于你能做牛羅村的主,我表示很高興…”鄉長覺得,一個小姑娘,到底比陳大柳這些經歷了不少事情的老油條莊稼漢來的好說話的。
白曦狀是認真聽著,實則在心里嘀咕,帶長的都會啰嗦嗎,這鄉長啰嗦起來和小柳不妨多讓啊。
陳大柳在一旁聽著,也不禁皺眉頭,這鄉長怎么這么多話,莫不是想用話把我們姑奶奶繞暈?
“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啊?你說什么了?”白曦抬頭,一臉不解。
鄉長:“…”
剛才話白說那么多啦?
“我是說,你們村的耕地面積不多,不能再減少種植糧食的耕地了,要不然…”
白曦:“鄉長同志,你說到最后,就還是想讓我們村里把葡萄藤拔了種莊稼唄?”
“對對對。”鄉長點頭,他也有些無奈,一說話就忘了,對面是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他剛才那一通長篇大論是對牛彈琴了。
“現在全國糧食緊缺,你們村里的耕地面積我都看過了,你們今年種植的糧食還沒有總面積的一半,這樣是不行的。”
白曦點頭,然后笑問:“鄉長同志,我有個疑問哈。”
“繳糧食是按照耕地面積來的,別說這兩年了,就是再早幾年,我們村在整個鄉社里也是繳糧數一數二的最先完成的。我們并沒有欠鄉社糧食。”
“葡萄是經濟農作物,國家也在提倡小面積粽子經濟農作物,發展建設經濟,我們村自己的耕地,積極響應政策,怎么就不能種了?”
鄉長聞言,明顯愣了一下,這些話要是陳大柳這樣的人說出來,他是不意外的,但出自白曦之口,一個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丫頭,估計放她到地里連韭菜和麥苗都分不清楚,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現在糧食…”
白曦打斷:“沒有可是。我們不拖不欠,按時繳納足夠的糧食,這就夠了,至于我們村里剩下的耕地種什么,我們村民自己決定。”
“別說我們村里的人不愿意拔掉葡萄苗,就算他們愿意,我也是不愿意的。”
白曦抬頭看了一眼天,說道:“時候也不早了,鄉長同志還是早點回去吧,天黑,路上可不好走。主要是,我們村里還有活要干呢,可沒工夫在這里杵著守你。”
言下之意,你是沒機會拔我們葡萄苗的。
話落,白曦扭頭:“小柳。”
“姑奶奶”陳大柳微微彎腰。
“別動不動就死呀活呀,有什么事情,好好解決,不行還有我呢。行了,讓大家繼續澆水吧,留著點心,我瞧著過幾天就發芽了。”
說完,白曦和鄉長揮了揮手,小黑就調轉走,馱著白曦走了。
“哎,等一下,我還沒有說完呢。”鄉長一看,急了。
不是說能做牛羅村的主嗎,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樣呢?
做主支持村民不種糧食?
這怎么行。
陳大柳連忙攔下鄉長:“鄉長同志,我們姑奶奶年紀不大,你就別為難她了,有什么事,你和我們說就行,但是,你說什么都好,讓我們拔了葡萄苗是不可能的。”
鄉長臉頰抽搐了一下,說來說去,就是不行,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離開的路上,鄉長氣的不住的罵罵咧咧。
“刁民,這些刁民,愚昧頑固,簡直要氣死我了!”
兩個干事見鄉長氣壞了,對視一眼,無奈卻也只能勸著。
“不行,這事情不能這么由著牛羅村的性子來。”
一看鄉長要和牛羅村杠上,趙干事忙道:“鄉長,你可別沖動,牛羅村的情況可不同其他村子,這個村子死守規矩,又異常團結,除了村里長輩的話,其他人的話,不管有沒有道理,和他們村里的規矩沖突了,那就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