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柳這話也是重點敲打從別村別生產隊嫁過來的人。
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道牛羅村來就得守牛羅村的規矩。
要是胳膊肘往外拐,傳出什么話去,惹來什么事情了,那以后有什么好處,會直接被排斥在外的。
“知道了。”
“村長你放心,我們也不傻。”
“就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誰要是亂說,生兒子沒屁眼。”
這人話落,被旁人推了一下:“瞎說什么呢,這話要是被姑奶奶聽到了,多不好。”姑奶奶才多大啊,要被姑奶奶學到了這話,他們還有臉嗎!?
“是是是,我這嘴不把門,不會說話,還好姑奶奶不在。”說著,他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已經躺下的白曦翻了個白眼,她已經聽到了好不好。
野豬有三百多斤,野鹿有一百二十幾斤。
這一頓收拾好,天也已經亮了。
因為白曦已經放過話了,陳大柳也就放心的分肉。
等白曦睡醒過來,陳大柳正好帶著兩個抬著她的肉送到她家里。
“姑奶奶,野豬肉給您留了十斤,其他的,按一戶四斤分下去了,這野鹿我沒動,這肉難得,野鹿就姑奶奶留著吃吧。”
“每戶都分到了?”
“對,姑奶奶放心,村里人都分到了。”
白曦對這個其實很放心,陳大柳做事公允,村里人也很敬重。
看著自己面前那一筐肉,白曦不禁有些發愁,現在可是大夏天,這肉放不住啊。
她抬眼看向陳大柳。
陳大柳立馬明白過來,開口問道:“姑奶奶,這么多肉,一下子也吃不完,要不,這十斤豬肉給您做成臘肉,這鹿肉留下兩三斤您今天和明天吃,其他的腌制成肉干,您看怎么樣?”
白曦一聽,想了想,點頭。
她是認真的思考,但在陳大柳等人看來,白曦只是在學著大人的模樣做個表情而已,只覺得她可愛,忍不住想笑。
白曦不是沒感覺到他們想笑,但她就是一個小奶娃,也不怨他們,至少,他們很敬重她,而且忍住沒有笑出來,已經算給她這個姑奶奶面子了。
“能不能賣一些?”白曦問道。
雖然制成肉干能放,但白曦覺得她以后還是要經常吃新鮮的肉,而且,上次買的那五斤大米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這還是大米混合紅薯煮的緣故。
“姑奶奶想換細糧?”
白曦點頭。
陳大柳低頭想了想,過了一會說道:“姑奶奶,從咱們村出去路上太遠,萬一賣不出去,再拿回來,肉就不新鮮了,要不然先腌制吧,后面有機會賣了,再賣也好,您看成嗎?”
其實白曦也知道,現在城里糧食緊張,就算是再好的肉,那些人也沒糧食換,給錢她現在又用不上,但就是問一句而已。
聽到陳大柳這么一說,白曦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白曦一句話,自然有其他人給她忙活了。
忙活村里的事情是算公分的,可忙活白曦的事情,就算是免費也沒人有意見。
給姑奶奶干點活怎么了,誰好意思要工分,能在姑奶奶面前多走動,多露臉,這是好事。
家里能有肉吃還是姑奶奶給的呢,做人不能沒良心。
很快,陳大柳招呼了人,打柴的打柴,打水的打水,燒火的燒火,一切就在大樹不遠處搗騰起來。
下面忙的熱火朝天的,白曦坐在榻上,看著下面,一邊把玩乾坤袋,一邊想著怎么弄大米吃。
等田里的稻米成熟,還得兩個月呢,讓她吃兩個月的糙米,那她的喉嚨得多難受啊。
當天中午,牛羅村家家戶戶都飄出了肉香味。
有燉的,有炒的,有熬油的,有熗的,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惹的往日應該在村里瘋跑的小屁孩都早早的回了家,守在灶前等著吃肉。
開玩笑,有肉吃,誰還傻傻在外面跑啊。
白曦這邊的飯是陳招娣上門做的。
依著白曦的意思,鹿肉直接炒,放上一些調料和醬油,放了一點大蔥,那味道香的讓人食指大動。
當然,早就餓了幾天肉的白曦吃的是很滿意,就算主食是紅薯飯,她也沒嫌棄。
陳招娣看白曦吃的開心,她也開心,等白曦吃完,她收拾好了,這才回家。
一戶四斤肉,人口少的,省著點吃能吃三四天,這家里人多的,就算在省,也只能吃兩天。
先是炒,后面是和菜一起炒,再后面就是弄肉湯,一人分一碗了。
現在,也就白曦家里有肉了,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可沒人會打主意。
到現在,誰也不知道,那野豬怎么追著野鹿撞到樹上了,不過倒是讓他們解了饞。
這天一早,小順子等人急急忙忙的吃了早飯,丟下碗就出門了。
身后傳來罵罵咧咧的訓話聲也當耳旁風,開玩笑,爹娘是大,可姑奶奶更大,姑奶奶今天可說了,要帶他們玩的。
要不是不吃早飯會餓,他們連早飯都不會吃的。
好在他們到的時候,白曦也正好下樓。
陳蕊今天和往常一樣,起床了就開始打掃家里,爹娘都出門下地干活了,家里的事情她得做。
等弄的差不多了,就背上竹簍出門割豬草。
她照例路過樹屋的時候抬頭看了看,見樹屋關著門,既松了一口氣,又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姑奶奶這幾天帶著小順子他們玩,都不搭理她了。
陳蕊似乎忘了,為了不讓白曦跟著上山,她都是和做賊一樣的偷偷去打豬草的。
走著,走著,陳蕊看到在拐角那站著的小人兒,不由一愣,緊接著臉上綻放出笑容來。
“姑奶奶,您怎么在這里。”
白曦歪頭看著她,頭上的羊角辮一抖一抖的,煞是可愛。
她開口:“你要不要帶我一塊去?”
“不行,姑奶奶,村長大爺說了…”
陳蕊的話還沒有說完,從白曦身后就閃出幾個人來。
“還有我們,我們一塊去,這樣,就不用怕了啊。”姑奶奶說了,人多了就不用怕了,這叫,對,叫法不責眾。
幾人聽不大明白,不過見白曦說的有理有據的,這四個字又這么深奧,于是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