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蘿閉門謝客,但外頭的消息卻始終不曾停止過傳遞進來。
魔族圣女入隴望城的當日,在桐城外打坐多日的佛子星云終于動身,在無數魔族的觀望之中,選擇了右側而行。
向右西行,經過三座城池,便會途徑魔族十二城之一的魑魍城。
所有魔族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愣住,隨后是比之前更加激動的情緒。
魑魍城是魔族十二城中最為詭譎殘忍的城池,其中的玄氏不僅僅是對人族殘忍,對魔族也不遑多讓。
在魔族之中雖然實力很不錯,但魑魍城的聲譽卻并不算好。
一時間,原本匯聚在左側九幽城看熱鬧的魔族紛紛朝著右側的魑魍城附近趕去。
為何只是到魑魍城附近,而非像九幽城那樣直接入城,只因為魑魍城的魔族,可沒有什么規矩,在魑魍城里,殺與被殺,都是允許的。
可以說是魔族十二城中,最為混亂的城池。
即便是魔族自身,除了那些嗜殺成性的,也甚少有魔族想要去魑魍城。
從桐城到魑魍城,中間只有三座魔族城池。
佛子星云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打通了這三座城池,三座魔族城池派出的魔修皆敗于其手。
最厲害的一位,也只與佛子星云對戰了盞茶的時間。
若非佛門得道之難更甚,佛門弟子向來不多,不然憑借著佛門天生克制魔族的佛法,說不得除盡世間魔也并非不可能。
只可惜如今的佛門只能偏居一隅,牽制魔族。
行至魑魍城前,佛子星云第二次停下步伐,并未急著靠近魑魍城。
而是再次拿出十二品護法金蓮,盤膝而坐,闔眸養神。
這一養神,又是三日過去。
三日的時間,不僅夠周圍聽到消息的魔族趕去看熱鬧,也足夠落后殷紫蘿數日的雪奴從伏魔都趕到隴望城。
“都安排好了?”
殷紫蘿對外閉門謝客,實則在院中過的十分悠閑。
手中捧著古籍,桌上擺著香爐,身后有侍女輕手輕腳的按摩,神情放松且享受。
見到雪奴,殷紫蘿眼眸也不抬,依舊看著古籍,隨口問道。
雪奴卻不敢輕忽,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將伏魔都的事情一一匯報給了殷紫蘿。
講到靈初和秦肆的時候,殷紫蘿的目光才從古籍上移開,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半空。
微微皺了皺眉,但聽到二人立的誓言,還是沒有多說。
這些年,她倒也不是沒有遇見過一些難以收服的魔修。
不過…在計劃完成前,兩個精通陣法的魔修還是很重要的。
殷紫蘿眼眸微瞇,到底掩住了眼底的冷光。
她不喜歡有人反抗自己,但對于有能力的,她也能多幾分的容忍。
“無需太在意,既然立了誓言,便翻不了天去,”殷紫蘿隨意的開口,“更何況,只那點消息,也透露不出什來。”
雪奴也是這般想的,反正都在西陸,只要在西陸,就沒有魔族能夠翻了天。
倒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殿下,那佛子西行?”雪奴在路上自然也聽到了不少的消息,尤其是在進入隴望城之后,大街小巷的魔族都在談論這件事。
佛子星云一連破了數座魔族城池,至今沒有魔族能夠阻攔佛子星云的步伐,這讓雪奴有些擔憂。
并非擔憂魔族聲譽,對于魔族來說,只要不是自己倒霉,其他魔族怎么倒霉都沒關系。
雪奴心性更是涼薄,自然更不在意那些被打敗的魔族城池,只是如今殷紫蘿鎮守隴望城,前面的魔族若是不給力,到時候為難的便是殷紫蘿。
身為殷紫蘿的隨侍,雪奴十分忠心。
雪奴為殷紫蘿感到擔心,但殷紫蘿卻一時間并沒有接話。
“那個佛子竟然選擇了魑魍城的方向,也不知魑魍城的玄氏能否將其攔下。”雪奴淡色的眉微微一皺,開口說道。
殷紫蘿微微一笑,神情淡然而篤定,“攔不住的。”
攔不住的?
雪奴驚詫,眼眸看向圣女,只見圣女目光平靜的望著東方,隨后又平靜的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手中的古籍。
結果也如殷紫蘿所言。
第二日,佛子星云大破魑魍城,將魑魍城派出的魔修直接斬殺在魑魍城城墻之上的消息,如同一陣颶風般,席卷了整個西陸。
這是第一次,佛子星云西行路上,第一次斬殺了魔族!
魑魍城出手的魔修并非玄氏的少主,但也是玄氏數一數二的年輕一輩強者。
直接被佛子星云在家門口斬殺!
魑魍城的魔修本就嗜殺成性,也不講規矩,當即便有無數的魔修傾巢而出,想要殺了佛子星云。
亦是當日,魑魍城有無數魔修傾巢而出,九天之上更有數名佛門大能攜佛音而降。
沖天的魔氣,漫天的佛光,佛魔之戰仿佛一觸即發。
但這場戰爭還不是時候,雙方尚未交手,便有玄氏的魔族大能鎮壓整個魑魍城蠢蠢欲動的魔修。
沖天的魔氣與漫天的佛光對峙了足足半日。
而當事人佛子星云,則誦念著往生的經文,一步步堅定不移的朝著魑魍城而去。
他的身影先是消失在這無窮魔影之中,又緩緩從這些魔影中走出。
這一日的魑魍城,滿城都是沖天的魔氣,卻有佛子誦經而來,所過之處,遍地金蓮!
這一日的魑魍城,上空依舊是烏云密布,卻不再有嗚咽寒風,只有一陣陣令人心安的經文之聲。
這一日,從殺戮無數的魑魍城中走出的佛子,雪白的袈裟之上,繚繞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本就出塵脫俗的佛子,更是圣潔的仿佛天上的佛陀臨塵。
這一日魑魍城的魔族,無數雙猩紅的眼眸牢牢的盯著那道雪白圣潔的身影,殺氣騰騰。
卻被死死鎮壓,無一魔能夠出手。
隴望關,隴望城。
殷紫蘿看著流光鳥遞來的消息,微微垂眸,良久,緩緩開口。
“佛子,星云,我們終有一戰。”
伏魔都,皇城。
魔皇與魔后相對而坐。
“佛門,恐怕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那又如何?現在才發覺,早已經晚了。”
“是啊,佛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