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緊追著蘇沁舞劈進巨坑里,泥土松散的巨坑禁受不住雷霆之勢,徹底崩塌凹陷,把蘇沁舞和葉凌一同埋了下去。
泥土傾覆的瞬間,郬翱也隨之一飛而下。
神域之上。
感覺渡劫神雷出現異動的雷神目光一掃,隨即嚇得肝膽俱裂。
他降下的雷霆,竟然把神主心愛的女人給埋了!
劍者的渡劫神雷是他負責掌管沒錯,但他基本不會親自出手,輪值的屬下就能辦好。
這本來也是一個極其簡單的事兒,劍者要渡劫時,他們讓渡劫神雷劈下就行。
渡劫神雷的強度和廣度都有清晰明確的標準,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出錯。
可這次卻偏偏出錯了。
雷神仔細查了查,發現是天道扣了最后一道雷特意拿去劈蘇沁舞時,冷汗都流下來了,急急到神殿里跪下請罪。
重淵坐在神座上,深邃的雙眸像是問心劍鎖定對手時的劍光,銳利冷然,仿佛能劃破蒼穹。
他的目光落在神殿之外若隱若現的天道法則上,半晌后薄唇微啟:“下去領罰。”
雷神如逢大赦:“是,神主!”
雷神退下,重淵垂眸看向郬山云照頂——那里曾經是一座山,山上有棵樹,如今樹已飛升,山已塌陷——他的目光穿過層層塌陷的泥土,落在蘇沁舞的身上。
大概是天道擔心不小心劈死了自己選擇的傀儡,雷劫在蘇沁舞撞倒葉凌時,沒有追上去,劈歪了一點兒。
劈落的瞬間,她催動了雷神賜福。
雷劫之雷出自雷神,與雷神賜福同源,雷劫一落到她的身上,就被賜福吸收了大半。
她雖然沒有催動土神賜福,但土地感應她身上的賜福氣息主動保護她,地面崩塌之后,泥土主動覆蓋到她的身上,又幫她擋了一部分。
僅剩的一點兒余韻,她成功扛住了,沒有受傷。
不過,她此時看著并不輕松。
剛剛和雷劫搶時間時她大概不覺得恐懼,停下來之后才覺得后怕,此看起來時臉色蒼白,細密修長的睫羽微微一顫,一滴晶瑩的水珠滑落下來。
不是淚珠,是冷汗。
不過,她的雙眸極亮,眸光里有著最純粹的光。
重淵注視著她,感覺一陣隱隱的心疼從心口的位置蔓延開來。
這種感覺在他過去十萬年之中幾乎沒有出現過,讓他覺得極不舒服。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艱難地摸爬滾打。
他想讓像別的漂亮少女一樣輕松愉快地修煉和生活,有時間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想逛街就逛街,想去玩就去玩…
重淵微微合起眼。
他想親自下去把她提溜到神域,讓她乖乖地待在他的身邊。
這些事情不該是她的責任,交給他來做就好。
如何,才能讓她同意呢?
重淵稍稍一想,輕輕叩動蘇沁舞的識海屏障。
叩叩!
就在這時,神殿外響起渾厚的聲音:“報——”
重淵收起神識:“宣。”
金神步履匆匆進殿行禮:“神主,虛空漩渦異獸有變。”
異獸,是來自異世界怪物的統稱。
他們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剛剛掌握它們的能力和實力,漩渦就出現新變化,不得不說,天道的反應夠快。
重淵波瀾不驚:“說詳情。”
金神神色凝重:“這兩天出現了以前從未見過的絮狀物——是活的。”
重淵從神殿上起身:“去看看。”
郬山云照頂。
巨坑下方的泥土突然塌陷。
蘇沁舞被壓在坑底還沒回過神就又墜了下去。
眼前風景變幻。
腳下松軟的塌陷土層突然變成一片銀色的流沙海,她被無數土層壓著,直直砸進了沙海之中。
然后,她發現她陷在里面拔不出來了。
靈力徹底失效,她越是掙動,就越往下沉。
她試著在體內運轉靈力,發現連體內的靈力都被禁錮住了,
催動土神賜福,可這片沙海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連土神賜福的面子都不給。
有點糟糕…
叩叩!
突然有屏障漣漪晃動。
蘇沁舞茫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為了謝絕任何窺探,學會建立識海屏障后就再也沒有把屏障撤掉。
識海被叩動,應該是重淵找她。
蘇沁舞撤去屏障,在識海里喊道:“重淵?你找我?”
重淵沒有回應。
難道她弄錯了?
不是他?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一道殺氣如同實質的目光朝她射過來。
她立刻意識到附近有人,重新筑起屏障,而后轉頭看去。
借著流沙海的銀光,蘇沁舞發現距離她只有不到百米之遙竟然也陷著一個人。
毫無疑問,是葉凌。
他死死盯著她,目光里帶著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的恨意。
可惜,他和她一樣動彈不得。
蘇沁舞突然就笑了,朝他喊道:“看什么看?有本事你來抓我啊!”
葉凌咬牙切齒道:“蘇沁舞,你別得意,等會兒郬翱過來就是你的死期!”
蘇沁舞倒吸了一口氣:“好可怕!”
葉凌:“…”
她的表情很夸張,嘴張得圓圓的,睫羽飛揚,一雙眼眸映襯著流沙海銀色的光芒,好似夜里打碎的琉璃盞,閃動著璀璨的光芒,看著明媚又純真。
不管他有多少個女人,她依然是最漂亮的一個。
此時四下無人,他們又礙于環境無法動手,葉凌那顆心無可避免地活絡起來,他輕咳一聲,將殺氣壓了下去:“如果你不想死,也可以。”
蘇沁舞“嘖”了一聲:“你想放過我?”
她剛想說“就算你愿意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時,葉凌注視著她,語氣又舒緩了幾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想殺你。”
蘇沁舞:“…”
呵呵呵呵!
同一時間,虛空魔女正在葉凌的識海中支招。
虛空魔女道:“以你的實力,短時間內很難殺得了她,如果能用懷柔之術讓她放下戒心是最好的。等她上當了,到時你可以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凌沉默地聽著,沒有回應。
虛空魔女還在繼續說著,“或者你直接把主奴契約烙在她的靈魂里,她就一輩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