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舞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松開重淵的袖子,握住了他的手。
雙手交握,掌心貼著掌心,不留一絲縫隙。
遙遠的距離感赫然拉近,蘇沁舞滿意地勾起唇角。
嗯,可以去逛街了。
重淵垂眸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她的手很小也很軟卻帶著一股柔韌,讓他不禁想起她給他喂丹藥時他含住她指尖的觸感。
他的掌心驀然發燙。
蘇沁舞只覺得一股熱意從他的手上傳來,還沒過來,他手指微彎,忽而從她的指縫之間插了進去。
十指相扣。
她驚訝地朝他看去。
他并沒有露怯,表情泰然自若:“別人都是這樣握的。”
蘇沁舞抬眸朝前方望去。
街邊不時有情侶相偕走過,確實有好幾對是這么做的。
有一對正好和他們擦肩而過,男方不但和女方十指相扣,還含笑沖著女方道:“十指相扣,夜晚到白晝,一生長相守。”
蘇沁舞的臉騰地紅了。
她想把手抽回來,重淵卻不放:“你不愿與我長相守?”
蘇沁舞臉上火燒火燎:“那得看你的表現。”
重淵輕笑:“好。”
兩人閑庭漫步般從墨染書肆門前經過,剛好有幾個少女從書肆里走出來,邊走邊嘰嘰咋咋地議論話本的事兒。
“三水居士真的不打算出話本了嗎?”
“太可惜了!我超愛她那本《虐戀》,虐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后來我看了好幾本別人的,都沒這本虐得入骨。”
“是啊,鴻運城城主家的女兒說要花五萬靈幣請她出新話本呢。”
“五萬算什么?第四域域主公開發話說,只要三水居士愿意寫,不管什么內容她都會獎賞十萬靈幣。三水居士居然一點都不心動,那可是十萬靈幣啊!我全家努力五十年都賺不到這個數。”
她們齊齊哀嘆:“三水居士怎么就不動搖呢?”
蘇沁舞驚訝地挑眉。
在第四第五域,十萬靈幣可是巨款。
不過,再巨她都不考慮了。
倒是她們這番話引起了她對墨染書肆的懷念,她側頭朝重淵道:“我們進書肆看看?”
重淵含笑道:“好。”
兩人走進書肆。
因為節日的原因,書肆里的人比平時多了不少,無法兩人并排走,蘇沁舞松開重淵的手,重淵繞到旁邊人少的小道,目光順勢在書肆里一掃,立刻找到了當時書僮給蘭澤繹找書的地方,
西北角的書柜。
書肆內,別的地方都是書架,只有它是書柜,兩扇木質門關閉著。
當然,沒有上鎖。
重淵打開書柜,隨手抽出一方玉簡,神識一掃,玉簡里所有的內容便已進入他的腦海。
他發現,不是交配指導,卻勝似交 配指導。
不過一息時間,他就明白了關于交配的所有。
他已經可以出師了。
就在這時,蘇沁舞好奇的聲音在他的身側響起:“這個柜子里的是話本嗎?”
明明是很清淺的一句話,卻猶如夏日降下的驚雷,重淵的心跳驀然漏了一拍。
他云淡風輕地將玉簡放回去,掩上柜門,實際上,他的心跳從未這么快過。
玉簡中的畫面剛剛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后,所有充滿綺思的畫面突然都成了她的模樣。
她脫下外裳,肌膚欲露未露,滿臉嬌羞地看著他…
她赤著腳穿著輕薄紗衣坐在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脖頸…
她含著他的指尖,兩頰櫻紅,雙眸迷離注視著他…
她如瀑布的長發傾瀉而下,像順滑的錦緞,落在他的手邊…
還有更多更多無法啟齒的…
重淵掩上柜門的手倏然一緊,眸光幽深莫測,氤氳著危險的光芒,仿佛蟄伏在暗夜里的餓狼,終于等到獵物露出破綻,準備撲上去。
他的身姿孤高傲岸,如玉山之將傾,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蘇沁舞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背后是堆得高高的書冊。
重淵在她撞上書冊之前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圈在懷里:“走了。”
蘇沁舞只覺得他的胸膛灼熱得過分,卻沒有多想,順從地任他把她帶出了書肆。
他每次出門似乎有刻意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書肆人來人往,沒有誰留意到他們。
走出書肆后,重淵停了下來。
他轉身注視著她,雙眸灼灼欲燃,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帶著掌控一切的強勢霸道:“你想去哪兒?”
蘇沁舞依然沒有多想:“不就是隨便逛逛嗎?你想去哪兒逛我隨你。”
重淵嗓音低沉得近乎喑啞:“你還想繼續逛,嗯?”
蘇沁舞覺得他的反應有點不對,在她看來,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是逛街還是喝茶抑或是做別的事情她都無所謂,便道:“不逛也行。”
重淵傾身,薄唇落在她的耳畔,帶著前所未有的灼熱:“去我的寢殿。你想和我交配,我可以滿足你。”
蘇沁舞:“???!!!”
什么情況?
她脫口而出:“我什么時候想和你交 配了?”
重淵雙眸緊緊鎖著她,她的吃驚和茫然全都落在他的眼里,他像突然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敢情是他表錯情了?
堂堂至高神的怨氣和征服欲一同涌上心頭。
他抬手將她按在旁邊建筑的墻壁上的眸底宛若涌動著火海,里面火紅的巖漿翻騰,隨時會噴發出來,毀滅一切!
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送我花束是什么意思?”
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讓蘇沁舞差點以為自己人頭要落地。
她既是茫然又是不解,縮了縮脖子,弱弱道:“就是覺得花好看啊。看到美好的東西想和你分享…”
重淵:“…”
有那么一瞬間,他只想把她拎到河里丟了!
蘇沁舞在十六域山洞的軟榻上醒來。
天還未亮,她躺在軟榻摸了摸被他咬過的位置,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以為她給他送花,是想和他交配?
蘇沁舞捂住臉。
是她錯了。
她以為他會比尨礪好一點,原來,他和尨礪是一個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