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俏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一出大門口,就看到那邊的汽車亮起了燈,陸毅辰從車上走了下來:“結束了?”
羅俏一陣暖心:“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進去等?”
陸毅辰幫她打開副駕的車門:“我要是在里面等,老有人過來跟我打招呼,我就出來了,我穿的厚實,不冷。”
陸毅辰邊發動車子,邊從后面拿過一個小被子蓋在羅俏的腿上:“那孩子怎么樣了?”
羅俏把小被子往上拉了一下:“顱內骨折,還好沒有損傷顱內大腦組織,也是這孩子命大,撿了一條命,他還那么小,怎么下得去手。”
想到什么,羅俏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正好到了十字路口,車子停了下來:“我到家你還沒有回去,容大娘說你沒往家打電話,我打你手機沒人接,我就過來了。”
羅俏一拍自己腦門:“看我,怎么就忘記給家里打電話了,那你怎么不往我辦公室打一個,他們聽到電話會過去接的。”
陸毅辰看交通信號燈變了:“在家里也沒事,還不如親自跑一趟,也好放心,過來后才知道你又進了手術室,聽到有小護士在議論那孩子的事,就聽了一耳朵。”
羅俏看了過去:“那老頭是不是得判刑?”
陸毅辰淡淡道:“這得看當事人追不追究。”
想起那孩子的樣子,羅俏開口道:“如果是我的孩子受了這么大的罪,我一定送他進局子,不管誰求情都沒用,不惜一切代價,就算再離婚,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陸毅辰伸手揉了揉羅俏的頭發:“行了,相信每個媽媽都是愛孩子的,就看要怎么取舍了。”
羅俏明白陸毅辰說的意思,要是送老爺子進局子,怕是李家人會逼著他們離婚,就算是李路平不同意,堅持和她站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也不會過好。
可要是不追究,怕是姜源的親爸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管,再說是個當媽的都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現在真的是兩難。
羅俏從來沒有插手過陸毅辰的公事,可能是今天那孩子觸動到她了:“如果這件事情鬧到公安局,你盯著點,不管是在哪個分局處理,我都希望不能輕判。”
陸毅辰扭頭看了一眼媳婦,這是她第一次跟自己說這樣的話:“為什么這樣說?”
羅俏看著窗外:“那孩子是我們骨科住院部姜護士長的外甥,之前手術完我們簡單的聊了幾句,李家的小兒子大學畢來分配到了機關單位上班,而且他岳家都是大學老師。
家里之前發生的事情,當兒子、兒媳婦的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可他們夫妻一直就當不知道,就那樣理所當然的受著偏疼、偏寵,在我看來怕也不是好的。
我怕李家的小兒子會插手,怕他會找岳家的人幫忙,所以我不求你偏幫誰,但一定要讓他們公平、公正的處理。”
陸毅辰聽完媳婦的話:“放心吧,不管是誰接手這案子,都會公平、公正的處理,因為我們公安人,頭頂國徽、心懸明鏡,肩挑道義,不會做對不起身上這身警服的事。”
羅俏聽了忽然就笑了:“我信你。”
等他們到家,容大爺和容大娘一聽到動靜就出來了:“回來了,快進來,這大冷的天,今天醫院很忙嗎?”
羅俏笑道:“還行,就是臨下班了,來了個急診,當時一著急,就忘記讓人給你們打電話了。”
容大娘笑道:“沒事就行,你先進屋,我去給你下面,熱乎乎的吃一口,毅辰著急,飯都沒有顧上吃就去了醫院,正好你們倆一起吃。”
羅俏聽著還不忘問一句:“大娘,孩子們都休息了?”
容大娘點頭:“睡了,到點就讓他們洗漱上床了,明天要考試,我怕他們擔心,就說你要晚些回來,幾個小的這才乖乖上床睡覺。”
羅俏笑道:“那就好。”
夫妻兩個結伴回了后院,把東西放下后,換了鞋,這才到孩子們房里看了一下,都睡的香甜,幫著掖好被角、關了夜燈,這才一起到了前院。
正好容大娘的面也出鍋了,招呼他們坐下:“這有臘場和鹵肉,你們就著點。”
熱乎乎的湯面放到面前,羅俏抬頭看向容大娘:“大娘,謝謝您和大爺,這些年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