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村里發生的事情并沒有瞞住江小,盡管江爺爺和江明成說江小還小,不想讓這些事情耽誤她,但因為江小她擁有的心連心石頭,江小也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江天爺爺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得知事情的經過,江小久久無法說出話來,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更沒想到江七嬸他們家會變成這樣。
等江小又一次周五放學回到江家村,江家村里好像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大家照常生活,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可是地里的稻谷已經壓彎了脖子,這么多天,愣是沒人去收割。
江小一路走去,發現村里人只埋頭對著步行街的店鋪苦干,對于地里的稻谷都選擇性的忘記,村民他們不想去摧毀,也不想去收割。
江小他們家的稻谷已經通通都收割完了,這么多天也曬干了,不過這些曬干的谷粒裝在麻包袋,鎖在了倉庫里,沒有拿去打成大米。
江爺爺他們也是被江七嬸他們家的事情嚇到了,尤其看到了江奶奶和周雪蘭,兩個大男人眼里含滿了淚花,根本就不敢把這些事情告訴她們,只能強忍在心里。
江明成已經帶著周雪蘭回醫院繼續做康復了,他們打算在縣城里租個房子住。
江小明白,江明成這是在逃避,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妻子和母親,看著倉庫里那一袋袋的稻谷,看著院子里曬的稻谷,他心里就涌起了無數種感覺,最后逃也似的帶著周雪蘭回了醫院。
江爺爺在那天江小和他說了之后,自己就想到不少,但后面江天爺爺開會說明的時候還是被嚇到了。
現在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的,好在有江梅江川兩個小孫子小孫女陪他逗他,也算是漸漸的好了一點。
“爺爺,這些稻谷就這樣放著嗎?”
江小從屋內的倉庫里走了出來,里面已經堆滿了曬干的稻谷,整個倉庫充滿了陽光和稻谷的香味。
江小已經發現了老鼠來過的痕跡了,這些稻谷肯定是不能再這樣放著了。
聽了江小的話,江爺爺一愣,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去好,嘆了一聲氣說。
“就這樣的放著吧,除了放著,還能怎么辦?”
江小皺了皺眉頭,四周看了看,越過圍墻又看到外面一片金黃的稻田,稻穗已經彎得極低了,可是還是沒有人收割。
“對于地里的事情,大家都選擇性的忘記了,都當它們不存在,當那幾個月的勞動不存在。”
看出江小的疑惑,江爺爺嘆氣說著。
毀了會有報應,收了也會有報應,所以就這樣仍由它們繼續在地里長著吧。
村里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這樣下去不行的。”江小的眉頭緊蹙,她明白江家村的村民們想要當鴕鳥的心理,可是一直不解決也不是問題啊。
“我去找大爺爺說說。”江小放下東西就快步出門,往江天爺爺家里走去。
“誒,小小。”身后江爺爺看著江小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大爺爺,村里的稻谷得收了啊,不然都廢了。”
江小來到江天爺爺家里,對他著急的說著。
任由稻谷在地里不去收割,這不是浪費糧食是什么,這樣浪費糧食,不說仙子的詛咒,就是他們自己也會遭到報應的。
一個星期過去,江天爺爺好像老了好多歲一樣,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滿是疲憊。
“村里人說不通啊,他們害怕仙子,現在一個個掩耳盜鈴的生活,假裝這一切都不存在。”
原本他們都以為,如果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村民,會讓大家都團結起來,一起相處辦法抵抗仙子,從來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一想到這,江天爺爺就痛心疾首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繼續將村里人蒙進鼓里,什么都不告訴他們。
牛不愿意喝水,怎么都無法按下扭頭,村里人不愿意去收割,難不成還要他們拿刀架到他們脖子上讓他們去割?
江小手握緊了拳頭輕輕一錘,人心不可控,任誰也沒想到,村里人知道真相后會是這個樣子。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等找到仙子,或者和她一樣厲害的人,將這些詛咒給解了。”
江小思來想去的,最后聲音沙啞的說著。
村民們不愿意去收割稻谷,就讓她去弄吧,請一些人,一些工具花的錢也不多,而且她都是靠自己的視頻賺錢的,不會有什么詛咒。
“至于地里的稻谷,我先花錢請人來收割了先吧,總不能讓這么多糧食都爛在地里。”
“這…”
江天爺爺有些驚訝的看著江小,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小小,這樣太對不住你了…”江天爺爺看著江小干巴巴的說著。
江小勾了勾嘴唇,“無礙,就一些小事情而已,現在我們得捉緊時間去想想該怎么解決仙子的事情。”
“對對對,這個事情得盡快解決。”江天爺爺連連點頭,他也不和江小繼續客氣了,地里的糧食是要盡快給收了。
要不是他沒錢沒力,他也感覺動手去把這些都解決了。
“至于仙子的事情,小小,要不叫小謝過來一起談?”
江天爺爺注意著江小的神情,就怕她還在為之前的事情不樂意。
說實話,江天爺爺也挺害怕這個一出現就開始算計的年輕人的,哪怕他長得再俊俏。
但事關仙子,這已經不在是他們一家的事情了,和謝以安一起商量,還能盡快的想出解決方法來,而且前些日子,謝以安一個人守著菜地錄制植物猛長的視頻,一夜沒睡,江天爺爺對他的感官也算好一些了。
畢竟也只是一個在努力救助家人,救助父親的孩子。
江小眉頭緊鎖,幾乎都要扭成麻花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個星期來,她都沒有和謝以安交流過,去是自己去,回也是自己回的,根本就沒有見過謝以安一面。
五天時間,也讓江小逐漸冷靜下來,沒有之前那么憤怒了,但是卻也不會那么輕易的原諒他。
在江天爺爺一個電話把謝以安叫來以后,江小全程冷冰冰的,看都不看他。
謝以安摸了摸鼻子,也不做聲,不過卻也時不時默不作聲的給江小倒個水,遞個東西,好像在討好她一樣。
對此江小冷哼一聲,毫無反應。
“既然這泱泱大國中,出現了江家村,也出現了我謝家,那肯定還會有其他人,也受到了仙子的詛咒,我們沒有辦法,說不定他們有。”
謝以安說出這個建議,讓江天爺爺忍不住點頭。
既然仙子不屬于這個世界,她是從其他地方來的,這樣他們找不到她的來歷,那這樣他們何不去找其他受害者,一起合作討論呢?
“我們還可以找找其他人的幫助,對了,聽說隔壁市有很多廟,說不定里面有得道高人可以幫我們!”江天爺爺摸著胡子也想著對策。
不過這個建議,被江小他們給拒絕了,“大爺爺,這些地方多是騙子,還是不要信最好。”
有本事的人都藏得老深了,然后專心修煉,只有那些一點本事都沒有的人,才會到處招搖撞騙的去騙錢。
“這,好吧…”江天爺爺想了想,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至于找其他人,大爺爺,得到仙子詛咒的人,會不會有什么特征?”江小沖著江天爺爺問道。
對于一旁的謝以安,理都不理會。
“這…”江天爺爺撓頭苦思,仙子的故事都是一代一代的傳下來的,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他哪里知道能有什么特征。
江天爺爺扭頭看向了謝以安,謝以安也是沉著臉,他們家祖上遇到仙子,只能說是萍水相逢,遠沒有和江家村相處得那么多,江家村都沒有留下什么東西,他家里又怎么會有。
謝以安面露苦笑,“我家傳下的東西里,就是一副畫,和一枚銅錢,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銅錢已經被我帶到身上了,至于那一副老祖宗口訴出來的畫像,我想辦法把它給帶出來。”
“誒呀!”江天爺爺啪的一下,大拍了一下大腿,也顧不上痛,立刻說道。
“我們也有仙子的畫像啊!”
說到這個,江天爺爺就想敲敲自己的腦袋,瞧他糊涂的,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說著,江天爺爺就連忙起身,翻箱倒柜的開始把那一副畫像給找出來。
而這個時候,謝以安提起茶壺,給江小續了一杯茶水。
看著桌子上的碧綠好似琥珀一樣的茶水,江小眉頭微微一動,她想到了上星期里喝到那超苦超難喝的茶水,頓時嘴里都開始冒出苦味來了。
似乎察覺出來江小的心思,謝以安動作優雅的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緩緩說道。
“這些天經常來老村長這里,我已經自備了茶具和慣喝的茶葉了。”
江小的眼眸落在了茶桌上,果然,上面有兩個茶壺,一個看上去包了漿用了很多年的茶壺,一個是簡單大氣的小茶壺。
江小鼻子細微的動了動,果然從自己桌前的茶杯里嗅出了香甜的味道,回來還沒有喝過水,又是上課又是搭公交的,江小已經很渴了。
她伸手便把桌上的茶杯拿起,一口把里面的茶水給喝了,清甜可口,香而不膩,果然是好茶,上好的菊花茶。
江小嘴角勾了勾,眼睛還是不往謝以安那邊看去,“別以為一杯茶,就能一筆勾銷。”
謝以安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意,提起了面前的茶壺,繼續給江小倒了一杯。
“當然不會,我愿意做牛做馬來賠償你。”
“呵。”江小動了動嘴角。
這時候,江天爺爺把一副包裹得很好,上了年代,一看就有一百多年歷史的畫像給拿了出來。
畫像緩緩展開,發黃的紙張里,女子紅衣似火,紅唇皓齒,精致完美得無法描述的五官,但卻是一副冰冷至極的表情,畫得不甚清晰的眼眸,帶著一股憐憫和藐視眾生的感覺。
身上層層疊疊的衣裳如一團燃燒中的火焰,外罩一件紅裳,頭上戴著精致鑲嵌著各種珠寶的發冠,看上去華麗非凡。
所有人一眼看去,就能被這一副畫作給震驚到了。
這世間居然有這么好看有氣質的人。
畫畫人的畫工實在是了不得。
“聽我爺爺留下來的話,這副畫畫不出仙子萬分之一的神采。”江天爺爺眼眸緊盯著畫作,緩緩的說著。
江小皺著眉頭看著畫上美麗的女人,她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畢竟這樣氣質出神,樣貌精致完美的女人,總是會讓人影響深刻,但江小就是想不起,她在哪里見過。
謝以安看著畫作點了點頭,“我家里傳下來的畫作,和這畫上的女人有五分相似,她們應該就是同一個人了。”
畢竟謝以安他們家的畫作,只是在他謝家祖宗多年后口述畫出來的,而江家村這一幅畫,是找看過仙子的畫家親自畫下來的。
說著,謝以安立刻就打電話給他在家的弟弟,兄弟兩還沒有說幾句話,謝以安就讓謝少衍立刻去拍家里的畫。
不一會,謝以安手機里就傳來了幾張照片,放大一看,果然是有幾分相似。
不過還是江天爺爺這一副畫作更含韻味,其中還散發出不少香火味道。
江小突然想起來,之前撞見江天爺爺祭拜的畫面,當時江天爺爺祭拜的,是不是就是這一副畫。
“唉,每到村里出現了禍事,我無力解決,只能求仙子能高抬貴手,看來還是我多想了。”江天爺爺看著畫像中的女子輕笑,好像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一樣。
江小看著畫作,轉移著話題。
“你們看,這畫上仙子穿著一身紅,頭上還戴著看上去很華麗的頭飾,像不像一個新娘子?”
頭飾繁瑣復雜,又是珍珠又是寶石流蘇,看著華麗非常。
“這不好說。”謝以安看著畫作皺了皺眉,“我們不知道她那個世界的風俗,并不是每一個新娘都是穿一身紅的。”
“不過這樣顯眼的裝扮,肯定在一百多年前給那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們或許可以從這一點去找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