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昆意外地看了眼瘋狼,沒想到瘋狼有這樣的打算,難怪這小子在情報這方面下的功夫最多最深。
意外這小子懂得取舍。將這么大的山寨說舍下就舍下了,還指定他是繼承人。
眼下青爺正在慢慢崛起,跟在青爺身邊,前景非常不錯的。
山寨剛起步,各方面都還是雛形,什么都缺。青爺困在這個角落,沒有消息來源,相當于聾子瞎子。
田多良瘋狼黑熊黑巴四人一同跟他訓練,瘋狼是四人最適合搞情報的,他會的那些,全教給了瘋狼。
“青爺,還有什么好考慮的,”瘋狼一直盯著黃昆,怕他壞了他的事,在黃昆出口之前截斷他的話。
“齊山看似偏僻,人口稀少,但土地肥沃,如果齊山的人口上來,誰敢保證它不是下一個糧食產地?
它右臨近渭陽,離糧食產地金瀾上古縣也不遠,往上靠近邊關,下臨西南腹地。
剿匪一事,你得罪了齊山十八寨,咱們只滅了齊山四寨,落蒙山還有四寨。
峽谷一戰,咱們跟錢老賊撒破了臉,齊山眼下看似風平浪靜,暗地里卻洶涌澎湃,早晚有跟錢老賊一戰。
梁捕頭還有小將軍及糧食的事,咱們又將姓李的徹底得罪了。咱們現在是三面,強敵環伺啊。
青爺你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可以跟他們不計較,可不代表姓錢姓李的這么想。
咱們窩在齊山,兩耳不聞窗外事,當個瞎子聾子,萬一將來戰事來臨,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豈不是只能干等著挨打,多吃虧啊!”
瘋狼說得那個義憤填膺,唾沫橫飛。句句不離,他是替青爺著想。
天天開荒種地,他真是受夠了。他為什么學得這么快,其中少不了開荒種地的功勞。
青云挑眉,意外地看了眼瘋狼,沒想到這小子也這么能說會道。
田多良黑熊倆嘴角抽搐,瘋狼為了能下山去禍害蒼生…錯了,為了能搞情報,競能昧著良心夸青爺心胸寬懷。
瘋狼巴巴地看了眼青爺,然后跟黃昆擠眉弄眼。
好鋼用在刀刃上。
他這把好刀也應該用在好地方上,用來開荒種地,大材小用啊!多浪費!
“我所會的東西都教給了他,瘋狼差不多學會了,只差練手機會。紙上談兵不行,要將所學會的東西,融會貫通,還得讓他有機會上手。這件差事他能勝任。”黃昆道。
青云笑了笑,掃了眼瘋狼又掃了眼黃昆,道:“連黃昆都這么說了,我也沒理由攔你。你去吧!
對了,走的時候去跟宋老頭說一聲,要銀子找淳安。山寨有多少兄弟,你心里清楚,不要獅子大開口,出門在外不要墜了爺的名聲。”
“哎,青爺放心,我保證不墜了你的名聲,漂漂亮亮將這事辦好了。”
瘋狼面上淡定,心里在狂歡。格老子的憋死他了,看他重出江湖,大顯身手,是怎么震懾江湖的。
“黃昆,你愿意接管烏魔寨嗎?”青云沒眼看得意忘形的瘋狼,扭頭問黃昆。
瘋狼將燙手山芋甩出來了,他是解脫了也不能強迫黃昆接手這個爛攤子啊!
青云是一萬個贊同的,黃昆多能干啊!看看兄弟們的精明面貌,再看看開荒出來的地…他要是不愿意,還真找不出比他更有能力的。
這事講究你情我愿,黃昆要是主動應承下就好了,省得她愁了。
瘋狼現在巴巴看黃昆了,黃昆要是不接手,青爺下手揍他一頓是少不了的。
青爺最順手的就是當甩手掌柜,縣衙他都不想管,不要說山寨了。你給他找麻煩,他往死里揍你。
黃昆看看青云又看看瘋狼,心里也有自己的盤算。
他跟田多良他們幾個沒法比,他們幾個是青爺的親信,情分自然不一樣。
他后來,本就跟青爺情分差點,如果不進入青爺權勢的中心,光一個總教頭的名聲,將來山寨發展起來,能人越來越多,哪里還能他什么事。
再說,有他這個寨長在,昔日的蒙家軍舊部,更有歸屬心。
“我愿意,卑職一生誓死效忠青爺,忠心不二,如違此誓,天誅地滅。”黃昆單膝跪地,向青爺向表忠心。
蒙沂浩也替黃叔高興,以后他們蒙家軍在這山寨也是師出有名了。
一天之內,青云收了兩次兄弟發的誓言,莫名有點牙酸。
“雙方沒有異議,此事皆大歡喜,這事就這么定了。”青云笑道,越看黃昆越滿意。
這事辦妥了,瘋狼倒不著急了。
黑熊看到瘋狼重出江湖,有些意動,不過想了想,他跟瘋狼的情況不一樣,他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齊山吧!
就青爺這性子,還怕沒架干?就算青爺能忍,兄弟們也不能忍,一人一句照樣可以拱起青爺的火。
黑熊來黃泉寨來請青爺去山寨看看訓練成效的,因瘋狼的事,青爺肯定先去烏魔寨的。
散會后,青云田多良瘋狼黑熊四人聚在田多良屋子一塊喝酒,沒有其他人在旁邊,四人自在多了,說話也隨意多了。
“想清了?真要離開?朝廷還有你的通緝令。”黑熊說道,想想礦場的事,好似過去很久很久了。
朝廷沒有取消通緝令,側面證明朝廷懷疑他還活著。或許瘋狼的敵人也是這么認為的。
“一個小小的通緝令,還能擋住小爺不成。再說小爺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瘋狼渾不在意道。
他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礦場擋不住他,他瘋狼回來了。他要讓那些人知道,陷害他瘋狼,而“瘋狼”兩個字將是他們永遠的惡夢,提起“瘋狼”二字,聞之色變。
再說了,青爺不可能永遠窩在齊山。宋老頭可是說了那句話,不光他聽到了,田多良黑熊他們也聽到了,就青爺不知道。
哪個男人不想著建功立業的,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機會送上門來了,不抓住他就是二傻子。
他們兄弟幾個看出來了,青爺好似有什么顧虛,才想一直窩在齊山,所以他們一致對青爺守口如瓶,青爺晚一天知道晚一天麻煩。
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一廂情愿,想要怎么樣就能怎么樣,大多數時候是形勢所迫。
等將來青爺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做出選擇,就是他們強勢出山的時候。
“聽你這意思,當初淪落到礦場,你家族有人害你?你這次回去,打不打算報仇?”青云嘖了聲,大家族就這點不好,容易窩里斗。
青云這話也是白問,聽聽瘋狼這外號,又是瘋又是狼的,能是什么好性子。
報仇是必須的,就是不知道復仇的范圍是多大。
田多良灌了碗酒,琢磨了半天才瞇著眼道:“兄弟啊,我看你就是不想開荒種地才下山的吧!”
瘋狼差點被酒噎住,虎目一瞪大吼:“放屁!老子是那么不正經的人嘛!我下山是干正事,報仇是順便的事了。”
四人又喝了會酒散了。
“爹,咱們家要離開這里?為什么?怎么這么突然?”黃鵬飛不解,他剛在山寨混熟了,馬上又要離開了,這個月的功夫又白花了。
黃夫人黃淑婉母女也看著他,瘋狼跟青云的決定,他們一家人還不知道。
“青爺決定,讓我接管烏魔寨的寨長,我要去烏魔寨,你們是我的家人,自然跟我一塊去。”黃昆忙得上,還沒來得及跟家里人說這事。
他說的淡然,黃鵬飛及黃夫人他們被這個天掉餡餅消息砸暈了。
“寨長?”黃夫人放下手中的針線,想了想慢慢道:“幾個山寨都有寨長,你要是接管烏魔寨,那原來的寨長去哪里?”
來了快個把月,山寨機密的事情不知道,普通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點。
青爺剿匪的事,有幾個山寨,寨長又是哪幾個人擔著,幾個寨長都是青爺的親信。
而青爺就是幾個山寨背后真正的主人,同時也是齊山的縣令。
黃夫人不由得多想,自家男人就是立了些功,但跟青爺的親信沒法比。好端端的下了親信讓自家男人接位,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胡思亂想什么,”黃昆非常了解自家夫人的性子,瘋狼的事眼下不能外傳,最后無奈道:
“你啊~秦寨長另外有事。青爺剛來齊山沒多久,手上沒什么能人異士,山寨沒有其他合適的人,才讓我接管的。此事青爺征求了我的意見,我同意的。
說來也是我占了個便宜。要是青爺手上有人,你以為這樣的好事,輪得到我?”
其中另有隱情的事,黃昆不打算告訴夫人。
“我當山寨,也是讓你們吃住得好點。錦衣玉食的日子給不了你們,但在山寨這一塊,能讓你們住得舒心。”
“胡說什么。只要你跟孩子們好好的,天天粗茶淡飯,我也高興。我們一家搬走,嫂子她們也跟咱們搬走嗎?”
寨長的事自家男人自愿的,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黃夫人問起另一件事。
“嫂子他們不跟咱們走。你忘了,沂浩以后留在這里,他以后跟著田寨長,前途光明。
沂浩自小跟著元帥上戰場,他的本事是元帥親自教的。他的才能比他幾個哥哥還要出色,以前他年紀小,元帥壓著他不準他上戰場,有才能也施展不出。
如今走到明前,誰也擋不住。不過,我猜青爺看出來了,才將他放到田寨長身邊,一目考核,二是在打磨他。如果他考核合格,青爺另有安排。”
青云要是聽到黃昆的話,絕對甩他一句想多了,她什么想法都沒有,剛好田多良在,她就甩給他了。
黃淑婉雙手捧著腮幫子,看著她哥嘆氣。自從來了山寨,兩家住在一塊,他哥跟素清姐天天見面,還以為他們倆能修成正果。
苗頭剛冒出一點,他們家就要搬走了。真是愁啊!
“你嘆什么氣?”黃夫人看著閨女,好笑地搖頭,一天到晚不知道瞎琢磨什么。
黃昆瞧著自家閨女樂呵,“去了烏魔寨,你單獨有間屋,你想整成什么樣都行,想干什么也行。”
“真的,爹?我想練武也成?”什么情啊,愛啊,黃淑婉立馬甩到天邊,激動地看向她爹。
“姑娘家家的練什么武。你把刺繡練好我就阿彌陀佛了。飛哥兒,看看你弟又野到哪里去了?還有你小叔,他一個書生,天天…”黃夫人還是不說了。
他一個白面書生,天天跟山寨那些漢子混一塊,也不嫌悶啊!
聊什么?
在黃泉寨待了兩天,黃昆將手頭上的事,移交給田多良,帶著家人跟瘋狼去了烏魔寨。
青云去烏魔寨就是坐鎮的。
烏魔寨的交接非常簡單粗暴,兄弟們全集合在廣場,瘋狼當著所有兄弟宣布了他的決定。
“兄弟們,從今天開始,烏魔寨的寨長由昆哥接手,昆哥的本事,你們也領過教的,此事是經過青爺同意的。有沒有異議?”瘋狼激動又亢奮的大喊。
抬出青爺來,有異議的也得給他憋回去。青爺這個煞星,效果杠杠的,兄弟們是一點異議都沒有。
“沒有。”兄弟們異口同聲喊。
青云嘖了聲,她這是被瘋狼當刀使了,踹了瘋狼兩腳,走到了臺前中心,抬手一壓,廣場瞬間鴉雀無聲。
青云示意黃昆向前來,才道:“瘋狼我另有任務交給他去辦,此任務需要時間長,慢至幾年,多則要十幾年。
山寨不可一日無寨長,黃昆是瘋狼親自推薦,黃昆能力出眾,幾次剿匪立下大功。
山寨的訓練計劃也是黃昆提議的,你們進步神速,能有如今的氣魂,都有他一份的功勞。因此,我同意他當烏魔寨這個寨長。
當然了,我這人非常重視有能力的人,能力出眾的,破格錄取。金子總會發光,如今我給你們發光的機會。
我給你們公平競爭的機會,有誰認為自己有能力,能挑戰黃昆這個新出爐的寨長,誰挑戰贏了,我讓你也能當寨長。”
瘋狼搬了把椅子過來,青云牙酸地看他一眼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