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顏府,稻花先是去見了顏老太太,留下一些荔枝,其余的讓王滿兒送去了正院由李夫人分給其他人,而她,則回了自己院子把經髓草種子種進了空間里。
“碧石,你去給我找個瓷盆來。對了,再叫谷雨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經髓草生長環境苛刻,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然后就無緣無故拿出種好的經髓草來,必要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房子收拾好后,稻花又讓顏守厚去山里、林里,以及一些土壤肥沃的地方收集來了一些土壤,又將空間里的土壤拿出來了些,然后將各種土壤混合在了一起,裝入了瓷盆中。
之后,又在房間里放了冰塊,調解室內溫度。
這樣一通下來,足足忙活了好幾天。
不過,稻花挺滿意的,有了這些打底,別人問起她是如何種出經髓草的,她也有話說了。
鑒于經髓草的難得和珍貴,稻花還似模似樣的拿了一個本子來記錄每天澆水多少次、放冰多少以及曬太陽和通風的時間。
自從郭夫人母女來了后,郭總督回寧門府的次數就多了,七月中旬,蕭燁陽得知郭總督在府里,想到郭夫人來了后,自己還沒登過門,便帶著一筐荔枝登門拜見。
郭夫人見蕭燁陽拿來了這么多荔枝,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多了起來,她和女兒都愛吃荔枝,往年她們在京城是很難吃到的。
“雪明,快給你燁陽表哥上茶。”郭夫人示意女兒主動一些,然后又笑看著蕭燁陽,“幾年沒見,燁陽如今是越發的有出息了,這么稀罕的水果都能弄到這么多。”
蕭燁陽淡笑:“這算不得什么,只是運送琉璃去南方的時候,順帶運了一些回來。”
郭夫人笑道:“你這個年紀就掌管了一個琉璃廠,已經是很厲害的了,不像你兩個表兄,到現在都還沒什么正緊的差事。”
聽到這話,一旁的郭總督不樂意了:“景華和景誼怎么沒正緊差事了,兩人不好好的在五城兵馬指揮司做得好好的嗎?”
郭夫人哼了哼:“那算什么好差事,一個從六品,一個從七品,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去。”
郭總督默了默:“五城兵馬指揮司負責的是京師的安全,責任重大,怎么能單用品級來衡量?”
蕭燁陽看了一眼郭夫人和郭總督,心里明白,定國公府在軍中的威望太高了,皇伯父是不會允許郭家人一直身居高位的。
郭家到了舅舅這一代就該慢慢退下了,像表兄他們日后的官位應該都不會超過三品的。
郭雪明見蕭燁陽把玩著茶杯,笑著問道:“燁陽表哥,你平時都在忙著什么?”
蕭燁陽隨意道:“沒什么,就是到處跑跑。”
郭夫人看了一眼女兒,接過話:“既然不是很忙,那你就應該多來家里坐坐,你離京已有好些年了,剛好雪明會不少京里的吃食,我讓她給你做。”說著,飛快的看了一眼郭總督,示意他幫著說話。
郭總督收到示意,連忙笑道:“是啊,以后多來家里走走。”
蕭燁陽起身行禮:“雖然平時處理的都是一些瑣事,不過這些事都離不得我,還望舅舅舅母見諒。”
見蕭燁陽拒絕了,郭夫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郭雪明也有些失望。
郭總督倒是沒在意,他知道外甥的差事可不僅僅是管理一個琉璃廠,當即笑道:“正事要緊,不過你有空的時候還是要多來看看你舅母和表妹。”
蕭燁陽只是隨意的點了下頭,并沒有開口應下。
之后四人又聊了些其他的。
中途,郭夫人找了借口拉走了郭總督,只留下蕭燁陽和郭雪明在客廳里。
郭雪明想到前不久得到的消息,問道:“燁陽表哥,馬氏的兒子下個月就要成親了,這事你知道嗎?”
蕭燁陽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
郭雪明沉默了一下,試探著說道:“燁陽表哥,我知道你對馬氏,還有蕭燁辰有氣,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寫信回去恭賀一聲。”
蕭燁陽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聲音有些冷,嗤笑道:“你讓我恭賀蕭燁辰?”
見蕭燁陽直接變了臉,郭雪明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鎮定下來:“不是讓你恭賀蕭燁辰,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做做樣子,讓平親王和世人看看,免得被人拿住了由頭,說你不知禮數。”
按理說,長兄成親燁陽表哥是應該回京的,不過這個可能有點難。
見蕭燁陽臉色越來越難看,不過郭雪明覺得自己是為了他好,忠言都是逆耳的,便接著繼續說道:
“燁陽表哥,我知道我的話你可能不喜歡聽,可我是真心的為你好,你遠離京城,本就和平親王關系疏遠,若一直都不聯系,你們父子兩的關系又如何能修復呢?”
“這次蕭燁辰成親正是個好機會,你若寫信過去恭賀,并順帶問候一下平親王,我想平親王一定會很高興的,也讓京城各家看看你的氣度,等日后你回京,在王府爵位繼承上,平親王也不會太過偏向蕭燁辰的。”
蕭燁陽越聽越氣,也懶得管郭雪明臉上過不過的去,‘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譏笑道:“原來表妹這么喜歡操心別人家的事呀,不過我要如何和我父王以及馬氏母子相處,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說完,不理會呆愣住的郭雪明,直接轉身出了客廳。
郭夫人和郭總督聽丫鬟說蕭燁陽和郭雪明不知因為什么吵起來了,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正好看到大步往外走的蕭燁陽。
“燁陽,我讓下人做好了午飯,今年中午咱們爺倆好好喝幾杯。”郭總督叫住蕭燁陽。
蕭燁陽轉身,欠身道:“舅舅,我還有事,下次吧,下次我備好酒菜到軍營里去找你。”
郭總督見蕭燁陽去意已決,也沒強留,只是道:“你表妹被你兩個表兄寵慣了,她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看在舅舅面子,不許往心里去。”
蕭燁陽臉色好了些:“舅舅嚴重了,那我先走了。”
郭總督看著蕭燁陽離開后,才轉身進了客廳,然后就看到低頭攪著手帕、羞得滿臉通紅的女兒,納悶道:“你這個孩子向來穩重,剛剛和燁陽說什么了,我瞧他臉色著實不好?”
郭雪明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女兒也沒說什么呀,就是提了一下蕭燁辰的婚事,想讓他寫信回去道賀,順便問候一下平親王。”
一聽這話,郭總督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說燁陽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呢。”說著,看向郭雪明,“你這孩子,好好的跟他說這個做什么,你不知道燁陽有多討厭馬氏母子呀,讓他去恭賀蕭燁辰,這不是往他心窩子里插刀嗎?”
郭夫人不樂意了:“女兒也是為了燁陽好嘛,難道就讓他和平親王一直這么僵著呀,如今平親王可有兩個嫡子,燁陽不先低頭,日后王府的爵位可就沒他的份了。”
郭總督嘆了一口氣:“燁陽對平親王的心結哪里是說解就能解開的?”
郭夫人哼了哼:“就算是這樣,燁陽也不該讓雪明如此沒臉,真的是一點風度都沒有,虧得我之前還覺得他不錯呢。”
郭總督看向女兒:“今天你有些冒失了。”
郭雪明詫異的看向郭總督。
郭總督解釋道:“你和燁陽雖然表兄妹,可之間并沒有多少情分,燁陽的性子本就桀驁,你一上來就勸誡他,他自然不會給你好臉的。”
郭雪明低下了頭:“是女兒錯了。”
見女兒聽見去了,郭總督點了點頭。
郭夫人卻道:“我看,還是因為這些年燁陽上頭沒個長輩管著,才養成他現在一聽別人勸就發火的性子,如此不知收斂,日后回了京可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