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有話好好說。”康月良上前抱住黃劍云,杜長陽也摟住了秦成碧,想把他們兩人分開。
白旸上前,狠狠把二人往兩邊一推,怒喝道,“想打出去打,這里是姜家,姜留還在床上躺著呢,你們還在這里添亂!”
“我是不是我,就不是我!”秦成碧怒吼一聲,轉身大步走出姜家,翻身上馬趕向北城,路上行人躲避不及,跌倒驚呼聲一片連著一片。
秦成碧飛奔回府徑直到了祖父的書房外,待得祖父準許入內后,秦成碧進入書房,雙膝跪倒哀求道,“這一切都因孫兒而起,請祖父饒姜六娘一命。”
秦天野審視長孫片刻,才問道,“你可知祖父為何如此?”
秦成碧含淚抬頭,“孫兒知道,祖父想借此試孫兒的心性。孫兒不孝,讓祖父憂心了。孫兒不敢說自己已痊愈,孫兒現在恨不得把刺傷姜六娘的人抓過來碎尸萬段,可孫兒不能…”
秦成碧忍不住哭出了聲,秦天野卻笑了,“真這么喜歡那丫頭?”
秦成碧連忙搖頭,“孫兒已經不喜歡了。”
秦天野臉一冷,“那祖父立刻派人將她殺了,免留后患。”
秦成碧吃驚抬頭看向祖父,半晌才含淚小聲抱怨,“祖父又哄孫兒。”
秦天野沉下臉,“祖父不是嚇唬你,我秦家兒郎,可以喜歡女人,卻不能讓女人迷了心竅。”
“是。”秦成碧俯身再拜。
秦天野吩咐道,“別去營中混日子了,明年回國子監繼續讀書,什么時候把書讀通了、透了,便開始幫祖父做事。”
低著頭的秦成碧緩緩翹起嘴角,“孫兒定不負祖父厚望。”
姜留的傷情,成為臘月里康安城百姓們最掛心的事。與之相應的,姜門神的年畫果然如姜二爺所料:賣不動了。
姜留都被刺傷臥床不起了,怎么還可能當門神保佑別人家宅平安!
確認姜留重傷后,秦家人的眼線撤去,但秦成碧卻三天兩頭地偷偷以各種名義給姜留送補血的貴重藥材,煩得姜二爺恨不得將他直接滅了,躺在床上“養傷”的姜留,更是恨不得一棍子將他抽出大周,送到火星上去。
雖然沒能把秦成碧送到火星上去,但有了兒子護身的姜平藍,成功地把天天想往姜家鉆的大兒子,和算計著要抱走敏安的婆婆趕出了康安城。
姜平安安心坐月子,姜家三個孕婦安心在家養胎,只傷了胳膊的姜留也被關在屋內“養傷”,每日湯湯水水地灌下去,姜留覺得自己現在的腰身,快比綁著豬皮雞血“三明治”時還粗了。
不想再橫著長的姜留趁著房中沒人的時候,努力把自己的身體拉長長,她想長高,明年再不長高她就踩高蹺!
“姑娘!”書秋從外邊奔進來,跑到姜留床邊壓低聲音道,“您猜怎么著?”
閑得快要長毛的姜留又使勁蹬了蹬腿,問道,“怎么著?”
書秋壓低聲音道,“青梅有孕,已經三個月了!”
啊?姜留張大小嘴兒半晌才合上,“你聽誰說的?”
“大夫人正為了這事兒,在東院發脾氣呢。”書秋壓低聲音,“大姑娘嗚嗚直哭,聲音都傳到院外來了。”
這可真是…
姜留立刻吩咐道,“你立刻去把咱們院里過去看熱鬧的人都叫回來,若哪個敢亂嚼舌頭,罰一個月工錢,年底不發紅封!”
“是。”
書秋顛顛出去不大一會兒,姜慕錦就顛顛了進來,神秘兮兮地關上門跑到姜留床邊低聲道,“六妹妹…”
姜留立刻道,“我已經知道了,大姐的陪嫁丫鬟有孕了。”
“就是這個!”
姐妹倆對視片刻,同時嘆了一口氣。姜慕錦低聲道,“你猜我娘怎么說?”
姜留配合問道,“怎么說?”
“我娘說,這事兒一是怪大伯母不會教女兒二怪大姐沒本事,還說大姐夫可不是大伯。”
姜留好奇問道,“三嬸跟五姐姐這么說的?”
“當然不是。”姜慕錦給妹妹剝了一瓣桔子塞進六妹妹嘴里,“我娘在屋里跟我爹說,我偷聽到的。”
姜留點頭,“還是三嬸看得通透。”
大伯母能在東院稱王稱霸,不是因為她多有手段,而是因為大伯敬重她。大伯母想不透這一點,還把她的“經驗”傳給大姐,讓大姐把青梅送到丈夫床上,這不是上趕著給自己添膩歪么。如今春梅有孕了,若生下來是個丫頭還好,若是兒子那便是李正秋的庶長子,大姐得膩歪一輩子。
待姜松回來后,陳氏怒沖沖地把事情講給丈夫聽,“一定是那賤丫頭把避子湯倒了,決不能再留著她給容兒添堵。”
姜松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母親怎么說?”
陳氏低下頭,期期艾艾道,“娘沒派人過來問,妾身不敢去煩她老人家…”
事情鬧得這么大,母親沒派人過來問,便是不想插手了,姜松嘆了口氣,自己的妻子已是做婆婆的人了,這點事確實不該再勞煩母親。他便吩咐道,“派人去靖善坊把容兒接回來住。”
陳氏提醒道,“老爺,這都臘月了,女婿該帶著容兒回太康老宅準備祭祖了。”
“為父知道,派人把容兒接回來,邊說你身體不適,讓她回來侍疾,別的話一句不必提。”姜松說罷,又對妻子道,“不要再責備容兒,她心里比你難受。”
陳氏氣得呼呼的,但也只能憋著。
第二日,姜慕容被接回府后,先去北院見過祖母,便來西院探望姜留,四姐妹坐在房中說話。
姜慕燕見大姐心情低落,便勸道,“大姐安心在家里住著,姐夫不處理干凈府里的事,你就不要回去。大姐放心,你不回去,李家人比咱們著急。”
“就是!”姜慕錦氣呼呼道,“姐夫能拜入德山先生門下受教,全是大伯幫他牽的線,如果處理不好這事兒,他就別想再回德山先生門下讀書,大不了,大姐就跟他…”
姜留連忙拉了拉五姐的衣袖,讓她不要再說下去。寧拆十座廟,不毀一家親,大姐哭成這樣就是心里還念著李正秋,五姐這時候勸她與李正秋合離或像姑姑那樣析產別居,并不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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