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華殿內,一個身穿侍衛制服的男人,唉聲嘆氣道,“現在那個女人不好搞,老大,你若是能弄些槍支武器進宮就好了。”
白蒂芙嘆氣道,“皇宮里面,除非是陛下特殊批準的,一般人不能攜帶槍支武器,只有守衛在皇宮外面和城墻崗樓的士兵才能持槍。”
那人不解道,“為什么那個女人可以帶槍進皇宮,她屬于特殊的嗎?”
白蒂芙聞言瞇起了美目,惡狠狠的咬牙道,“所以,我說這個女人非死不可,陛下他…”她欲言又止,神情忿然不甘。
那人摸著下巴,“那在崗樓上狙擊她。”
白蒂芙叱道,“你蠢啊,城墻崗樓駐守著那么多士兵,你怎么不讓人發覺,在那上面對著皇宮里面開槍?”這座皇宮的守備,就是嚴加保護皇宮內部人員的安全。
她若有所思道,“只能另想辦法把她除掉,而且不能讓陛下知道。”
那男的小聲嘟囔,“你把她弄死了,皇帝會不知道是你做的嗎?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懷疑是懷疑,只要沒有證據證明,我再另外想辦法推脫。”她攥緊了拳,欲除之而后快,“總之,這個女人一定要死,未免夜長夢多,越快越好,絕不能讓她重回唐剴昱的身邊,讓她翻身。”
薇香殿,我的房間里,顧芃氣憤的直跺腳,“這明擺著就是那個女人指使的,陛下怎么會這樣昏聵糊涂,公然的袒護那個女人。”
我坐在沙發,一聲不吭。
安若怡無奈道,“凝兒,你別太難過了,陛下他…這樣對你,你若是覺得無法忍受,堅持不下去…”她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我此時思忖著,三年前我被鬼鳳蝶害的苦不堪言,現在我還要受制于她嗎?
不服氣的執拗勁又漸漸涌上我的心頭,我攥緊了拳,咬著后槽牙,“我就不信了,我斗不過那個鬼鳳蝶。”
一張勻紅點翠,精美細膩,古風插畫的信紙,畫中有詩,氣韻生動落紙間,姿美形生連畫意。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落款:凝兒。”用筆力透紙背,油墨字體清雅娟秀,靈動多姿。
信封寫上:“陛下親啟。”
紙短情長,細密情致,傳統古老,卻極富浪漫色彩的情書遞情意。
我將情詩書箋置于一個縫制的小包袋里,系在月月的背后,放在金羲殿唐剴昱的寢宮門口。
“去吧。”輕拍貓的屁股,它懶洋洋的踱步進入了門縫。
第一日,不出所料的,我從垃圾桶里找到了這封揉成一團的書信。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第二日,還是被撕爛了,扔在了垃圾桶里。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第三日,依舊是被棄于垃圾桶。
我百折不撓,堅持不懈,暗自打定了主意,誓將唐剴昱冰冷堅硬的鐵石心腸,融化為繞指綿柔。
直到有一日,“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你是我的胃,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心中的玫瑰…”這一封情書我沒有在任何地方找到。
我尋思著,這封難道被唐剴昱收起來了。
藏書室內,羅漢塌的桌幾上,一只香冷金猊的古典香爐,軟煙逸散,清香凝練,幽雅如縷。
唐剴昱坐于臥榻之上,手臂依靠桌幾,手中握著一本書籍,怡然自得的翻閱,我在一旁上完了茶水,揭開狻猊獸的香爐蓋,往里添著能安神靜氣的名貴沉香。
“你是不是很閑?”唐剴昱突然發聲道。
“啊?”我抬頭。
“你若是那么喜歡抄詩詞,那邊的書架,上面的華州古詩詞,你全都給我抄一遍。”唐剴昱抬眼,朝我施了個眼色。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瞬間變了臉色,一個五層高的大書柜,少說有上百本的書籍。
我訕笑,“我,我其實也沒那么喜歡…”
唐剴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蓋著嘴角浮上的難以抑制的弧度,意味不明的笑意,似嘲謔,又似揶揄,好似還隱著幾分的愉悅。
我見狀暗自嘆息,也罷,我這次進宮以來,他第一次對我展露出笑顏,也算是有所進展吧。
我在自己的房間,用著早餐,腦中盤算,下一步該怎么做,端起飯碗,正準備把米飯往嘴里送,忽然一股苦杏仁的氣味飄至鼻尖。
我倏地瞪大了眼,沖著米飯和面前的飯菜,細細的聞上一遍,全部都帶有淡淡的苦杏仁味。
我立時三刻的找了安若怡,讓她把這些飯菜拿去做檢驗。
她檢查過后,臉色很不好看,異常的嚴峻。
我問,“里面是不是有氰化氫?①”
她微微頷首,“分量還挺重,還好被你及時發現,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這些飯菜從哪送來的?”她問。
我瞇起了眼眸,“從御廚房送出來的,這期間應該不少人能夠接觸到。”
我意識到了利害嚴重,立馬告知了諾艾薇。
諾艾薇深吸一口氣,憤然道,“這個女人,竟然下毒藥害你。”
我付之一笑,她會下毒也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她會下那么重的毒,如若是分量少一些,慢性的毒藥,也不至于被我那么快就發現。
我暗自揣度,她居然這樣的急不可耐,要置我于死地。
諾艾薇思索了下,“從今往后,你所有的吃食飲用,全部由薇香殿的小廚房提供。”
她還召喚了陸厲,“為了以防不測,這段時間就讓陸厲保護一下你。”
注釋:
①氰化氫有苦杏仁的氣味,劇毒,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