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偷偷掐自己大腿,憋出眼淚。然后在連燼雪疑惑的時候,突然跑過去,直接伏在連燼雪腿上哭。
連燼雪顯然沒料到小姑娘會這么做,腰都挺直不少,不過腿上沒什么感覺。
不過一個呼吸間,連燼雪便伸手,把靈瓊推開。
靈瓊本來也沒趴太多,怕挨打,所以連燼雪這一推,靈瓊直接摔在地上。
靈瓊心底有預料,早就防著他,沒摔著,不過還是…好生氣呀!
一個女孩子哭成這個樣子,他不安慰就算了,居然還推開!!
過分不過分!!
超過分的!!
靈瓊越想越傷心,索性不要什么形象,坐在地上掉眼淚。晶瑩透亮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洇濕小片地面。
抽噎聲轉變成無聲的落淚,低垂的腦袋,只能看見小半的下巴,白生生的,沾了淚水,可憐得很。
連燼雪不知為何,指尖微微顫了下,有些奇異的疼。
此時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他應該討厭人哭的…
可此時他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無聲地看著她哭,這畫面看上去就冷酷無情至極。
于是有儀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這么一幕。
主子這是把人給欺負哭了?
不就是送個丹藥嗎?
有儀站在門口,進退不得。
連燼雪抬頭看他一眼,有儀抬步進來。
連燼雪目光又垂下,盯著手里的白玉瓷瓶,整個人看上去祥和平靜,那架勢,仿佛要原地成佛似的。
有儀琢磨下連燼雪現在的狀態,應該是不生氣的。
所以有儀彎下腰,低聲詢問:“溫姑娘,怎么哭了?”
靈瓊抽噎一下,顫著聲音說:“有人…有人想綁架我,說…說孩子失蹤,是…是城主做的,要綁我換人…”
有儀愣了下,下意識地抬頭去看自家主子。
城里的謠言,連燼雪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對無相府的人出手。
連燼雪目光落在靈瓊身上,“誰?”
“我不…不認識。”靈瓊委屈地說:“他們還想…還想欺負我。”
這個‘欺負’是什么欺負,連燼雪和有儀能自動領會。
“我…我剛才嚇壞了,不是…不是故意碰城主的。”靈瓊繼續說:“城主…你別生氣,對不起。”
有儀暗自抽口氣。
敢情這位剛才碰著主子了?
那她只是哭一哭,確實不算大事。
連燼雪捏緊手里的白玉瓷瓶,突然伸出手,握住小姑娘胳膊:“起來吧。”
聲音還是淡然的,沒有起伏,仿佛就是一句平常的話。
靈瓊順著連燼雪的那一下站起來,有儀從里面拿了一把椅子出來。
靈瓊規規矩矩坐下,也不哭了,不過眼眶還是紅的,小臉也是剛哭過的潮紅。
連燼雪:“怎么遇見的,仔細說。”
靈瓊把自己出府的過程,給連燼雪說一遍,只是在打人那一環節,編造成是她運氣好跑了出來。
小可憐就應該柔柔軟軟,這樣才能讓崽子心疼,升起保護欲嘛!
連燼雪很平靜,聽完也只說:“最近不要隨便出府,府里很安全。”
“…哦。”
連燼雪把手里的白玉瓷瓶遞過去:“你要的丹藥。”
“謝謝城主。”靈瓊表面懨懨地接過,心底卻在罵罵咧咧——白眼狼,浪費她眼淚,結果啥都沒撈著。
拉個小手也是好的啊!!
那不是一個價嘛。閃閃冒頭得很及時,親親,抽卡您想要的都有哦 連燼雪:“你應得的。”
連燼雪示意有儀推自己離開。
有儀也知道自家主子不可能安慰靈瓊,只好先推著連燼雪離開。
等出了院子,連燼雪指尖一點輪椅扶手,眸底閃過一縷危險:“去查。”
溫初葉現在住在無相府,那就是無相府的人,豈能容別人欺負。
“是。”
隔了一會兒,連燼雪又說:“等會兒給她送兩枚寧神丹。”
“是。”有儀頓一下,提醒道:“主子,咱們時間不多了…”
連燼雪:“今晚我就閉關。”
另一邊,靈瓊等人一走,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揉著有點難受的眼睛往里面走。
白白浪費爸爸這么多眼淚。
崽子就沒點同情心的嗎?
靈瓊轉念想想這個副本的崽…也許還真沒有。
靈瓊甩開亂七八糟的念頭,打開連燼雪給她的那個瓷瓶,先聞了下,香香甜甜的,有點像糖果味道。
靈瓊倒出來一顆,扔進嘴里。
苦味瞬間在舌尖蔓延開,靈瓊整個人都是一哆嗦,小臉皺成一團,這是什么!!
說好的甜甜的呢!
小崽子是故意的吧。
這么叛逆合適嗎?合適嗎?!
靈瓊將嘴里的丹藥吐出來,狂喝好幾杯水才感覺好一些,嫌棄地將瓶子扔到一旁,再也不想碰。
接下來幾天靈瓊都沒再見到連燼雪,也沒見過有儀。
外面的人找不到孩子去哪里了,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仿佛那孩子就是憑空失蹤的。
這兩天已經有膽子大的人,直接上門來找人,說是連燼雪擄走了他們的孩子。
李節接待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處理的,倒沒人硬闖進來。
靈瓊‘被嚇到’,這幾天也就沒出門,乖乖待在不歸院里,每天看看書,曬曬太陽,琢磨下怎么白嫖崽。
丟娃?
這又不是她的主線任務,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至于到底跟崽子有沒有關系…等她再攢點錢也許就知道了。
那親親什么時候能把錢攢齊呢?天天在這里消極怠工,何時才能有錢!!
厚重的烏云籠罩在城池上空,細雨飄搖落下,遠處起了薄霧,朦朧縈繞著遠處山脈。
低矮的建筑群被薄霧環繞,狹小的巷子里,男子坐在輪椅上,撐著一把油紙傘,安靜得像是要融進雨幕里。
有儀踩著雨水,匆匆從巷子外進來,“主子,這附近很偏僻,很多院子都是空的,沒什么人住,很適合藏身。”
“進去看看。”連燼雪的聲音不急不緩,沒什么起伏,但又有一點別樣的韻味。
有儀上前推門,沒推開,他后退一步,抬腳就踹。
院子里一片漆黑,連燼雪攤開手,手心里有一抹淺金的光芒,刺破了雨夜的黑暗。
有儀戒備地看著四周,好像是怕黑暗里有什么東西會襲擊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