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到魔都,雖然三樓有一個小房間是留給小丫的,但饒夏始終沒有讓她住過去。
她年齡還太小,饒夏晚上一直是帶著她一起睡的。
晚上大概是三四點的時候,饒夏就隱約覺得不對。
懷里像是抱著一個滾燙的爐子一樣,小丫呼吸聲也變得很重。
饒夏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陡然驚醒。
拉開燈,就看到小丫渾身緋紅,燒得迷迷糊糊,身上,臉上都起了紅色疹子。
呼吸粗重。
饒夏的臉一下就變了。
過敏。
再沒有經驗,也知道小丫這是過敏了。
饒夏急匆匆地起身,抱著她就下樓,路過二樓的時候,大聲喊了一下,“林子昂,帶弟弟穿衣服,我們去醫院。”
她一個人帶著小丫去醫院,林子昂在家估計也不放心。
到一樓之后,饒夏半點沒猶豫,直接打電話給了季匪。
大半夜,這不是21世紀的魔都。
打120都還需要一定時間,更何況是把孩子再送到醫院,大半夜有沒有適合,且放心的醫生。
這個時候在外面想打車,那更是癡人說夢。
“饒夏,怎么了?”季匪接起電話,聲音異常清醒,直接了當地問。
這是半夜,沒有特殊原因,饒夏絕對不會找他。
“季先生,小丫突然生病,季先生附近有沒有車可以送我們去醫院?”
季匪立刻道,“三分鐘內,車到門口。”
說完半點不含糊,直接掛斷了電話。
林子昂一步三個臺階一般,速度極快跳下來。
在樓梯上的時候,也已經聽到了饒夏剛剛說的話,臉色頓時就變了。
“怎,怎么了?”
饒夏聲音冷靜,“你抱著小丫,用溫水毛巾給小丫降溫。”
饒夏把溫度計拿出來,給小丫別上。
看著林子朔下來摸了一下他的腦袋,扭頭去找東西。
饒夏此時腦子有些重,相當自責。
看小丫這個樣子,發燒肯定不是一會兒半會兒了。
她卻剛剛發現。
過敏可輕可重。
按照小丫狀態,說不定已經有一定呼吸困難…那就是喉頭水腫。
饒夏手腳都有些冰冷。
林子朔在旁邊,手腳也是冰涼的,在林子昂旁邊,幫忙倒水,臉色有些發白,“小丫。小丫怎么了。”
他眼眶通紅,卻努力堅強得不哭出來搗亂。
饒夏回應著,“沒事兒,沒事。”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林子朔,還是說給自己聽。
一邊說,一邊急匆匆地去找今天下午打疫苗的條子,以及家里的戶口本,還有存折,錢等東西。
饒夏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總是拿錯東西,又放下 饒夏深深呼吸了一下,找到相關東西,最后把過敏的藥拿在手上,猶豫著要不要給小丫先吃下去。這些是搬來之后再時不時添置的。
她抬起了手電筒,看了看小丫的嗓子眼。
她不懂醫,更不懂兒科。
她又害怕自己的做法會讓小丫更嚴重。
門外仿佛傳來了汽車聲音,距離饒夏掛斷電話,不過一分多鐘。
饒夏反映過來,從林子昂手中接過了小丫,隨便拿過旁邊的一件外套給她披上,不敢捂太緊,又怕她受了涼。
鞋都沒來得及換,趕緊上車。
門外車剛剛停下,就有人上來開門。
饒夏將三小只帶著一起上車。
另外一個短發女性跟著上車,車窗略微打開了一點通氣。
她動作很利索,饒夏還沒回過神,她已經上來看了一眼饒夏懷里的小丫,將她的衣領解開,給小丫簡單查體。
一邊查看情況,一邊打電話,給那邊的人匯報著情況,隨即就跟饒夏一樣,檢查了小丫嗓子的情況,又給那邊匯報。
隨后在車內取了個小藥箱,給了一顆藥給小丫用水送服了下去。
沒有卡住,順利吞了下去。
那短發女人和饒夏一起松了一口氣。
仔細觀察著小丫的情況,開口道,“饒小姐放心,晚上路上沒有人,最多五分鐘就到,醫生已經快到醫院了。”
“呼吸有些困難,應該是有些喉頭水腫,發現及時,問題不嚴重。”短發女人道,“放心,已經吃了抗過敏的藥物。”
饒夏一下子松了一口氣。
捏著小丫的手微微發抖。
“謝謝。”
“不客氣,小事兒。”
短發女人微微笑了笑,始終觀察著小丫的情況,神色淡定。
她的情緒也傳染了饒夏,又或者是小丫的情況沒有加重,讓饒夏沒那么緊張了。
饒夏抱著小丫,另外一手摸了摸林子朔,又摸了摸林子昂。
林子朔一臉緊張又害怕,眼睛緊緊地盯著小丫。
林子昂的臉色發白,摸上去就是一手的冷汗。
饒夏摸摸他的腦袋,“別怕,沒事兒,只是過敏而已。”
林子昂抓住饒夏的手,聲音有些啞,“小丫,沒有事兒吧?”
饒夏十分肯定地道,“沒事兒!”
林子昂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好像只要饒夏說沒事兒,他就相信了一般。
還沒到醫院,短發女人的手機響了,她只看了一眼,聽了兩聲,就遞了過來,“饒小姐,老板。”
饒夏接過,“季先生。”
季匪道,“醫生已經等著了,魔都最好的兒科醫生,你放心。”
饒夏在這一刻也陡然放下了心,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她突然理解了林子昂那么緊張地問她的那句話。
突然有一個可以令人信任的人,說出這么一句,“放心”,或者是“沒事兒”。
饒夏整個人都安穩了下來。
“謝謝。”饒夏勉強笑了笑。
季匪嗯了一聲,良久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掛斷電話,就這么等著饒夏這邊。
饒夏一手抱著小丫,一手拿著電話,半晌也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掛斷電話。
她突然想著,她是不是應該去考個駕照?
買個車?
這種時候,沒有一臺車,真的是處處都不方便。
雖然主要生活范圍就在這一兩公里,可特殊情況的時候,難免就會不方便。
就比如說現在。
一直到車到醫院門口,剎車停下,平車推到了車門口,短發女人從饒夏手里接過小丫放在平車上。
饒夏帶著兩人下車,這才發現電話還沒有斷,那邊季匪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