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一走,楚懷安整個人都傻了。
剛才那番話,幾乎要把他給刺激瘋了!
鎮北王居然娶了顧云娘?
怎么會這樣!
他娶誰不好,怎么就看上顧云娘了?
那女人到底哪里好了?
出身不行,生過孩子,年紀也那么大了。
都是要做外祖母的人了,鎮北王堂堂親王,居然把她給娶回去了!
圖啥呀到底!
楚懷安想不通鎮北王到底圖什么,可這不妨礙他的崩潰。
只要想到顧云娘居然嫁給了鎮北王,他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懷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鎮北王娶了顧云娘,能放過他嗎?
他自己也是男人,哪里會不清楚男人的心思?
他身為顧云娘的前夫,鎮北王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該怎么辦?
不行,他必須得自救!
他…他還有恬兒!
孫先生分明說了,恬兒乃是鳳命,以后要母儀天下的!
寧修…寧修肯定能救他!
想到這里,楚懷安立刻大喊起來:“來人!快來人!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訴寧丞相,快來人啊!”
牢頭正吃著燒雞,吃得滿嘴都是油。
聽到楚懷安的吼聲,他不耐煩地皺了下濃眉,丟下手里的雞骨頭走了過去。
他用力敲了敲柵欄:“喊什么喊?骨頭癢了是吧?要不要老子幫你松松骨頭?”
若是別的大官被關進來,未曾處置前,他肯定不敢如此放肆。
可這楚懷安算什么東西?
他早就聽說了,就這楚懷安,為了討好淑華長公主,居然想毒死繼女。
結果他繼女運氣好沒死,還被陛下封為了瑯華長公主!
這人是別想有以后了。
更何況,他還是讓鎮北王關進來的,如今鎮北王還娶了瑯華長公主的生母顧氏,楚懷安那位倒霉的前妻!
這個楚懷安怕是別想活著走出牢門了,有什么好怕的?
楚懷安憤怒地瞪著牢頭,眼神跟刀子似的。
牢頭一看他那不服氣的眼神,越發不屑:“怎么?你不服氣啊?居然還敢瞪老子!你以為你能活著出去嗎?”
說完直接拔出腰刀,露出雪亮的刀刃,嚇得楚懷安連連后退,再不敢瞪他。
牢頭看在眼里,心中越發不屑:果然是個慫蛋!沒種的東西!還是個官兒呢,真沒出息!
楚懷安卻是想著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要見寧修還得靠這牢頭幫忙傳話,不能得罪了他。
于是忍著羞辱,埋著頭低聲下氣地說道:“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訴寧丞相,勞煩閣下幫忙傳個話。事成之后,必定重謝!”
牢頭翻了個白眼:“就你?還想見寧丞相?你做什么白日夢呢!還十萬火急,真是可笑!”
說完轉身就要走。
楚懷安一看就急了,連忙說道:“真是十萬火急的事!這事關系到寧丞相,你若是不去,寧丞相定不會放過你!”
他現在已經身陷囹圄,只能拿寧修來嚇唬這牢頭。
牢頭臉色一變,深深看了楚懷安一眼:“你所謂的十萬火急,指的是什么?”
楚懷安咬著牙說:“這事只能告訴寧丞相。”
牢頭見他不肯說,立刻冷笑了一聲,再次轉身走人。
這下楚懷安徹底急了:“這事干系重大,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不然你這條命就要交代出去了!”
牢頭腳步一頓,再次變了臉色。
他回到楚懷安的牢房前,嗤笑:“行,你不說也可以,可老子憑什么為了你冒險?你給老子什么好處?”
啥都不肯說,就要他去幫忙傳話,當他傻子呢?
萬一他傳了話,結果寧丞相的人來了,卻發現楚懷安是在胡說八道,他到時候怎么跟寧丞相交代?
他可沒這么傻!
楚懷安見他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架勢,只能從衣服里取出一張疊起來的銀票,展開給牢頭看了一眼:“這是一百兩的銀票,只要你幫我找來寧丞相,這張銀票就是你的。”
然而牢頭也不傻:“老子可是要冒不小的風險,你先給錢,不然老子不去!”
楚懷安不想答應,然而不管他怎么說,牢頭還是那句話,不給錢就不幫忙。
最后楚懷安只得妥協。
他實在不愿意放棄這個向寧修求救的機會!
所以他不甘心地將銀票遞給牢頭,怕牢頭收了錢不肯辦事,又說道:“你馬上去傳話,這事十萬火急,事成之后,我可以再給你五百兩銀子!”
牢頭一聽還有五百兩銀子能拿,眼睛當即一亮。
他仔細檢查了銀票,發現沒問題后,立馬小心收了起來。
想到剩下的五百兩銀子,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冒一次險。
與此同時,丞相府卻是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寧則瀾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臉色并不好看的寧修,臉色也陰沉了下去:“你這是什么表情?就這么不歡迎你父親?”
寧修眉頭一皺,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父親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如直接說說,您此番究竟是為何事而來?”
“自然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寧則瀾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旁邊的方幾上,眼神不悅地打量著寧修,“你年紀也不小了,為父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抱孫子了!你還想等到什么時候?”
寧修譏諷地勾起唇角:“父親莫非覺得我已經老了?”
“你也不年輕了!”寧則瀾不客氣地說道,“人選為父已經為你挑好了,你不是放不下昭華嗎?那就娶瑯華好了。她長得像極了昭華,這下你總算滿意了吧?”
寧修越發譏諷:“父親選她,是因為鎮北王吧?若非如此,父親又豈會看中她?”
寧則瀾大怒:“她是鎮北王親女,身份上也算是配得上你,長得又跟昭華極為相似,你還想怎樣?”
寧修嘲諷地說:“父親既然知道她是鎮北王親女,就該明白,她的終身大事,不是父親可以做主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父親先前進宮去見太后,是想讓她下懿旨賜婚吧?可惜太后沒答應。既如此,父親又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我能娶到瑯華殿下?”
寧則瀾的臉色徹底黑成了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