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伊萊勛爵的計劃,原來伯爵的小兒子壓根就沒有被送出城,勛爵此計劃的目的,是給即將被壓死的駱駝——奧爾丁頓伯爵添上最后一根稻草。
只要伯爵本人和他的親信都死了,伯爵的小兒子屁大一點的小孩兒,還不是想怎么殺就怎么殺 所以,伊萊勛爵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冒著被小兒子僥幸逃脫的險。
波頓伯爵那個白癡,還在信里自信滿滿地說不會有問題,這不是被別人察覺得一清二楚嗎?
老伊越想越覺得不妥,雖然也有這慫包馬匪在說謊的可能,但哪怕是這樣自圓其說的一種可能,也足夠他感到焦慮。
“恭喜你,你的四肢和腦袋等部位都能夠離開這里了,但是距離全身而退,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老伊眼中殺氣漸漲,然而在黑暗之中,馬匪并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
“真的嗎真的是最后一個問題嗎你已經問了我五個最后一個問題了!”
“小老弟,你這個問題問得就很不知好歹。”
老伊嘻笑道。
“你要弄明白,你的小命現在掌握在我手中,只要我愿意,你隨時都有可能當場去世。所以,你要抱著每一個問題都是最后一個問題的覺悟,來回答我的問題。”
“會!我會的!”
馬匪為了活命也只能豁出去了,反正狂獵出現就意味著戰爭和災難,他注定要逃離這里遠走高飛,自然也就無所謂伊萊勛爵的報復了。
“那么,請聽題——襯衫的價格是”
“什么什么襯衫”
“沒聽懂么我再重復一遍——襯衫的價格是”
“我,我不知道!”
“啊,那還真是抱歉啊,不知道,是錯誤答案。”老伊舉起了刀。
“等等!等等!”
馬匪怎么喊也沒用,狗急跳墻罵道:“王八蛋!你就是想殺我!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你這個王八蛋。”
“噗!”
老伊一刀切在了馬匪的小老弟上,卡薩斯紅刀的出血草汁液瞬間引起大量出血,那馬匪痛得死去活來,捂著襠部在地上滾來滾去,血淌得到處都是,嘴上罵罵咧咧,不堪入耳的詞匯可以編進臟話大辭典。
老伊甩掉刀刃上的血,又用布擦干凈,好整以暇地解釋道:“我不是說了嗎你的四肢腦袋等部位已經可以離開這里了,其中并不包括你的小老弟,最后一個問題你沒有回答上來,所以我只能勉為其難地將你的小老弟留在這間房子里咯…”
馬匪聽到自己居然是有活路的,立即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拐地朝外面跑去。
“你就這么放他走了”阿米西婭暗中狠狠嫌棄了一番老伊的惡趣味。
“聽你這話,你還想給他治療一下”
“免了吧。”
阿米西婭看著在屋外面雨幕中踉蹌狂奔的馬匪,時不時打亮的閃電照出了他身后那一長灘的血跡,不禁撤了撤嘴道:“這樣的傷勢,他走不了太久,就要失血倒地了。”
“用不著失血。”
格斯話音未落,那黑暗中便撲出來幾條惡犬,循著血液的余溫追上去,將那馬匪撲倒在地,凄厲的慘叫聲傳出,聽得阿米西婭臉色慘白。
雨下個不停,卻沒有再打出閃電,老伊本想借這家伙搞清楚外面的情況,天公不作美,這打算是落了個空。
不多時,那馬匪的慘叫聲漸漸隱去。
一切,都似乎回歸了靜謐深邃的黑暗之中。
“咚、咚、咚!”
木質房屋的外墻,突然傳來砸擊的聲音。
“哐!”
那扇倒霉的破木門被砸開,幾條齜牙咧嘴的獵犬循著血跡,鉆進了屋里。
于是這些獵犬開始靠近蓋爾老爺子,老爺子靠緊墻根,避免腹背受敵攥緊大劍的手已經開始蓄力,只要這些狗稍有異動,他就能立即做出反應。
雖然昏暗的屋內無法看清楚這些獵犬的具體模樣,但聽個聲響還是能夠分辨出位置的,對于身經百戰的奴隸騎士而言,這些技巧都手到擒來。
“哪兒來的狗,qnmd!”
先動手的卻是老伊,他拔出之前從那群馬匪那里繳獲來的騎射弩,對準了其中一只獵犬的狗頭就是一箭。
弩箭精準地命中了那獵犬的后腦殼,穿顱而過,又楔在它的顱骨之中,卻并沒有血星飛出,而且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扎進了老到梆硬的豆腐之中。
中箭的獵犬倒地,一時半會兒居然沒有死透,躺在那里抽搐著的一只怨眼珠子在黑暗之中泛起怨毒的光芒,死死地盯著老伊。
其余獵犬立即大聲狂吠著沖向老伊,后者就地一滾抽刀還擊,剩下的人也加入戰局,往劍上擦上松脂或是附魔,又有奇跡BUFF的光芒散發而出,破舊的木屋內好不熱鬧。
與此同時,房間的外墻轟然倒塌,被狂獵復生并操控著的馬匪們掄著彎刀沖了進來。
他們的眼睛是詭異的藍色,在黑暗之中冒著幽幽的光,手中的武器也散發著滲人的寒氣,隨著他們的到來,整個房間內的溫度瞬間跌破冰點。
“結陣!”
四人迅速收縮陣型,退到房間的角落,老伊大喊道:“格斯,拆墻,準備撤退!”
格斯聞言一劍掄滿砸在了身后的墻上,可那木質結構的墻體竟然沒有應聲碎裂,反而將格斯的巨劍彈了回來。
定睛一瞧,居然是一層層厚實的冰霜覆蓋在了墻體之上,剛才格斯揮出那一劍砸出的凹坑,現在已經被新生成的堅冰覆蓋,完好如初。
“打不開,想別的辦法。”
格斯喊了一聲,立即掄起巨劍加入前方的戰局,左側的老伊在和成群結隊的獵犬纏斗,右側奴隸騎士則在同藍眼馬匪們糾纏,縱使幾人都非常能打,可也招架不住對方那前仆后繼的攻勢,情況愈發不妙。
“居然打不開!”
老伊愈發感到體力不支,洛陽對刀變重的壞處終于作用了出來,他雖然能借著這勢大力沉的效果一刀將一條獵犬劈成兩半,但體力消耗卻著實驚人,幾回合打下來,雙臂如同灌了鉛一般,揮動武器的速度越來越慢。
可那些獵犬卻絲毫沒有畏懼,步步緊逼,將包圍圈不斷縮小。
“阿米西姬,能不能用鎮魂”
鎮魂,顧名思義,是一種專門用來對付游魂、不死人之類的敵人的攻奇跡,目標的活尸化程度越嚴重,這個奇跡的效果就越強。
而且,不分敵友。
“你瘋了我們都會受到傷害的!”
“那你不會先用陽光滋潤嗎!”
“我姑且試一試。”
阿米西婭咬了咬牙,半跪下身,引導奇跡。
陽光滋潤的輝光剛剛散發出,被格斯拍飛出去的藍眼馬匪們的瞳孔瞬間變得血紅,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不要命似的朝著受三人保護的阿米西婭沖去。
“還知道先打奶媽設計的還挺強!”
老伊后撤半步,一劍砍掉從格斯身下鉆進來的“漏網之魚”的腦袋,組成兩級防線的同時,奴隸騎士和他交換站位,手上光芒大作,一道白教光環甩出,切碎一條撲上來的獵犬的狗頭。
戰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可屋外面的狂獵首領,似乎不屑于親自進來動手,仍舊遠遠地站在外面,指揮著對小屋的戰斗。
嘭!嘭!嘭!
房屋的各個墻壁相繼被拆掉,只剩下四人死守的角落還保留著,房頂也被掀了起來,成群結隊的死尸爬上房梁,意圖對角落的四人完成立體式包圍。
然而引導鎮魂的阿米西婭卻遲遲沒有放出來這個奇跡。
“阿米西婭,你快點行不行便秘了”
“別催了!我從來都沒有用過這個奇跡!”
阿米西婭比誰都著急,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閱讀并了解到整個奇事的內涵,并以信仰之力將其轉化成傷害類型的奇跡,就好比在高考考場睡著,醒來的時候發現閱讀題沒做,時間卻只剩下ー分鐘不到一樣。
“看來指望不上你了。”
老伊緊咬牙關,目光在屋外左右搜尋。
寒氣籠罩,雨水降落下來時就變成了雪花,地面上也結出了大量的冰。
這些冰霜反射著幾乎不可查的天光,讓原本昏暗的外界稍微明亮了一些。
很快,老伊憑借著驚人的眼力,鎖定了騎在馬背上正在遠處悠閑地吃瓜看戲的狂獵首領。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老伊的目光,頗具人性化地聳了聳肩,似乎在說你奈我何 是的,狂獵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房間內的“活物”,只是對于他們而言,接受了詛咒的不死人實在是一種新奇的物種,所以才假裝撤離,實際一直逗留在屋外,希望能抓到一個不死人,好好研究一番。
傳說中的狂獵首領,生前大都是大有作為之輩或者干脆就是震懾一方的神靈,他們的高瞻遠矚和硬實力,都遠超常人,絕對不可以拿無腦的小BOSS與之相提并論。
而老伊恰恰犯了這個錯,錯誤地估計了對方的動機,還進行了錯誤的試探,可以說,當他將那個馬匪丟出屋外的時候,狂獵首領對房間內四人的戒心就已經煙消云散。
說人話就是:你們和普通人類,也差不了多遠么。
忍痛兌換了伐鬼大箭,老伊架起大弓,瞄準了那不可一世的狂獵。
“嗖!”
大箭疾速離弦而去,一路撕破寒冷的空氣,直沖向狂獵首領的頭盔遮擋的腦門,這種程度的盔甲,老伊有信心將其完全洞穿!
他手上不停,左右開弓,又是七箭連珠,勢要將狂獵首領狙殺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