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火焰必將熄滅,也必將重新燃起,除非能打破這個輪回,否則一切、搜尋薪王也好、尋找強大的靈魂也好,一切都是無用功。”
“原來,是這樣的嗎?”
莉莉安妮恍然,但更多的,是頹然。
這就像奮斗了大半輩子,到頭來卻告訴你“全部木大”,“望山跑死 馬”一樣。
“每時每刻,我都在忍受著被火焚燒的煎熬,灼痛感洗刷著我的神經又ー絲一絲地滲透進我的骨髓,仿佛連骨頭都要燒起來。”修女搭在長裙上的手陡然攥緊,與她的聲音一起顫抖著:“我無處可逃只能躲在這兒,躲在這個狹小寒冷的教堂里,只有那位大人,只有她,在一片反對聲中接納了我,給了我安身之地,讓我得以茍延。”
“對不起…芙利德姐姐,我從沒想過,您承受了這么多。”
莉莉安妮的眼罩下滑過一抹淚。
“莉莉,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相反,該道歉的人是我。”
修女苦笑一聲:“也許我不該告訴你這些,這樣你還能活在那個虛無縹緲的理想之中,至少也有個盼頭。有時候,過分挖掘真相的人,才是最愚蠢的。”
“其實,我已經不需要那種虛無的東西了。”
莉莉安妮小聲說道,臉頰上泛起醉人的紅暈。
修女干笑了一聲,瞥了眼雷德,大概是在嘲笑莉莉安妮頭腦簡單了擺手:“既然這樣,你就離開吧,這里不適合你們,還有什么問題要問嗎”
雷德舉手道:“我我我!我還有個問題要問!”
“想問有關噬魂的事情么”
修女一早就從維赫勒那里得到了消息,輕聲囑咐道:“莉莉,你讓維赫勒帶你再去一趟藏書樓吧,那里還有一些記載了噬魂有關信息的書籍,我跟雷德交代一些事。”
“好的。”
教堂大門開啟又關閉,小禮拜堂里只剩下雷德和修女兩人。修女的聲音漸漸轉冷:“你到底是什么人”
“以她的身份,即使想要庇護你,也沒有那么容易吧”雷德斜眼道:“我在想的是,也許修女閣下您并沒有自己嘴上說的那般不堪”
“不錯”修女微笑道:“在我剛到來時,這里還留著一些白教的殘黨,明明是群喧賓奪主的廢物,卻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敢對那位大人指指點點。
流落到這里的白教徒,大概在外面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吧是了,所以我就送他們去見他們那位早已不知所蹤的主神了。”
邊感収修女的手段凌厲,雷德將咬霜戒指取下,還給了修女:“馬上就要離開這兒了,這寶貝還是拿給更需要它的人吧。”
修女也不忸怩,接過戒指戴在了手上,陣陣寒氣從戒指上的淡藍石上散發而出,浸潤她的身體,那深入骨髓的燒灼感,稍稍隱去。
雷德問道:“算我好奇多嘴,那位大小姐究竟是什么身份,為什么你會對她如此敬重”
“你居然不知道么”
修女有些驚訝,望著堆滿整個禮拜堂的畫作,問道:“包容世間萬物的禁忌者之母一一你聽說過這個稱呼么”
“聽說過,這稱呼指的是…罪業女神”
“是的,而那位大人,正是女神的后裔。啊,這還真是…”
雷德有種融會貫通的感覺,因為據說從前被安置在亞諾爾隆德王城的繪畫,正是由罪業女神親手繪制。
如此一來,這位大小姐同樣能夠作畫就是理所當然,而阿爾斯特公爵要保護畫中世界的原由,在畫中世界以穿刺之刑不停地處罰罪人,也能勉強說得通,因為罪業女神信仰,正是卡利姆的本土信仰。
不過有一點雷德弄不明白。
細心的壞東西們都知道,半龍妹普利希拉的靈魂說明中,有提到她“私生子”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究竟是誰的私生子為什么會躲在罪業女神的繪畫中 雷德回憶起某些被劇透的文本,在某位臭臭泥的相關道具說明中,有恰了神之后就經常做夢,夢到一個倉惶躲藏起來的蒼白女子”這樣的說去。
這個蒼白女子指的應該是普利希拉,因為幽爾希卡已經被二五了俘虜之塔的塔頂;而且臭臭泥的靈魂以冶煉爐煉成的獵命刀,也利希拉手執的鐮刀類似。
問題接踵而至,葛溫德林為什么會格外在意普利希拉 魂學儲備不足,雷德干脆直接詢問,向修女取證。
“太陽王葛溫是不是迎娶了罪業女神”大膽的提問。
如果雷德敢這么直接去問阿爾斯特公爵,后者怕是要當場暴起,將他 千穿百刺,連唐恩都拉不住。
不過,諸事看淡的修女卻沒有那么偏執,淡淡地回道:
“的確有這樣一回事,但那些白教的人覺得不夠光彩,就禁止這樣的肖息傳播,時至今日,還記得有這回事兒的,可能只剩卡利姆人了。”
“嗯”
雷德沉吟著點了點頭,七零八碎的魂學線索,再次串聯了起來。
既然葛溫和蓓爾嘉曾經有過貼貼,那么葛溫德林這個暗月教宗的生母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蓓爾嘉鴉人是最早的一批暗月騎士,割耳朵的傳統就是從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而葛溫德林身上,則能夠找到和蓓爾嘉、甚至那位畫家,都類似的“蛇”的特征。
因此,葛溫德林正是罪業女神蓓爾嘉的子嗣,也正因為如此,在太陽長男離開亞諾爾隆德、葛溫投身初火之后,執掌神國大權的葛溫德林,才會保留著母親的繪畫。
那么葛溫德林惦記著躲在畫中世界的普利希拉,也就是說…
啊!果然還是不行嗎?沒有明確的證據,連個猜想都推導不出。
雷德苦惱地撓頭,本以為親身來到了羅德蘭大陸,老賊那“猶半遮面”的朦朧故事終于能窺見全貌,沒想到還是各種看不透。
“算了,還是別再去深究了,葛溫那一家子破事兒實在太多,鬼知道葛溫到底娶了多少個老婆、生了多少個孩子;只能說,貴圈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