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雖然我打架斗毆殺人滅門,但我是個好女孩
真就雖然我打架斗毆殺人滅門，但我是個好女孩唄。
面對玄女的蠻橫，就算是周昭也只是無計可施。
畢竟面前的這么一幅場景還是有些讓人憤怒的。
說白了，也不是憤怒，就只是對于自己此次的任務的一種憤恨以及徘徊罷了。
如果要是讓你知道你一直要殺的人其實是百姓心中的大善人，而你作為正義的化身將會被釘在當地的恥辱柱上，你會怎么辦？
幸好玄女只是有些暴躁，這并不意味著她有那種邪教徒般的偏激。
如果要是讓某些真正的惡人看見，恐怕就是直接血流成河了。
因為就算是血流成河天庭也沒有辦法怪罪。
是你給我的任務嘛！
整個城的百姓已經死了！你說的嘛天帝。
這種情況下周昭只是拉了拉玄女的衣袖，讓她稍微平靜些。
玄女冷笑了一聲，直接就是一卷袖子，一陣極其強勢的狂風瞬間掃過整個神祗。
不得不說，這野仙果然受百姓愛戴，就連建造這種祠廟的材料都是那種最好的，玄女的手段竟然第一下還沒有成功。
其實玄女如果真的做是絕對可以成功的，唯一的問題可需要考慮的因素就是如果像她這么做的話，難免會有人員傷亡。
雖然她不怕人員傷亡，但也不想百姓傷亡。
畢竟如果要是那樣的話，究竟誰才是危害人間的妖孽呢？
雖然這種善惡的界限本就模糊，但玄女還是想要做一個無愧于心的好人。
只不過很明顯，雖然她想做好人，但那些善男信女們明顯沒有這種想法。
看到周昭和玄女能停留在空中并且有一定法術，他們的心中也已經知道了，這兩個人恐怕是仙人。
但這么來勢洶洶一看就是壞人。
與好人作對的不是壞人又是什么？
一時之間謾罵之聲不絕于耳，竟然是將玄女和他當成了那些年為禍一方的魔頭來看待。
更有那種想象力豐富的，甚至在說玄女就是給整個城市帶來災禍的那種妖邪。
只不過這套理論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因為很快就已經有了市場。
這樣子這城中前些年的大旱也有了解釋。
眼看著他們謾罵、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還向上扔手中的東西和各種隨手可及的小物件。
這些東西毫無例外根本打不到玄女，最后也只是落回了他們自己的頭上。
這就是傳說中現世報吧。
一時之間人群之中叫哭聲不止，而他們再次把所有問題的根源歸結到了玄女和周昭身上。
周昭竟然都不敢看向玄女了，因為他可以想象到玄女的臉色。
如果要是好看就怪了。
果然玄女是怒極反笑，隨手一揮便是又一陣狂風。
沒有摻雜任何氣息的狂風，就只是把本來已經落地的物件向他們擊打了過去。
瞬間又倒地了好多。
“果然是邪教徒，竟然已經被荼毒得這么深了。”
玄女嘆了口氣，表示了惋惜之情，
周昭則直接攔住了她，使了個眼神便走到了前面。
和這群刁民近了一些，但還是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各位父老鄉親聽我一言。”
雖然周昭的言語聲音并不大，但由于在聲音中凝聚了很重的道氣，所以完全可以響徹整個人群。
人群中的嘩動甚至稍微停止了一下。
但很快隨著他聲音的散去，雖然這些人的臉上多了些惶恐，但更多的還是憤恨與厭惡。
“你們現在所拜的所謂神仙，只是一些沒有經過天庭認證的野仙罷了，今天我們來這里，正是奉了天規前來處置罷了。”
周昭的聲音很有種平靜人心的作用。
但這些百姓也不是傻子，畢竟對于他們而言，誰對他們好或者說誰曾經對他們好他們還是可以記得的。
看著下方許多百姓都是義憤填膺。唧唧喳喳的模樣，周昭一時之間竟然還真的有些感動。
怎么說呢？
這就是傳說中的善報吧。
善人有善報所言非虛，如果這野仙沒有一心一意為百姓著想，又怎么會有這么多的教眾呢？
只是可惜雖然這野仙做的事情是對的，但方法卻是錯誤的。
果然這就是行善積德的好處，就算是這野仙這次真的被他們抓回去了，但是在此處的百姓心目中，卻永遠是他們的大英雄。
甚至會被永遠傳頌。
雖然周昭有抹除記憶的神通，但這野仙做的好事遲早也是會被記起來的。
這就是傳說中人民是有記憶的、歷史是有記憶的。
誰對百姓好，百姓就對誰好。
或許在他們將來的猜測和描述中，這件事情完全會變了一個樣子。
就是那種悲劇英雄、悲情人物的形象。
就好比是曾經青泥城的那個老知府。
他的祖上乃是開國的元老，后來在地方上歷練，整整二十年，就是所有的青春歲月全都在那里了。
無可厚非、毋庸置疑的是，他確實把那塊地方治理得非常好。
本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城，他愣是可以給發展成聞名全天下的名城，憑借各種得天獨厚的條件，那城市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地區中心。
但后來就很可惜，那知府離開了這個地方，先后又到了幾個城市任職。
最后回到了中央，做了幾年掌控實權的官吏之后，憑借著自身出色的政績和祖上遺留下來的榮光與背景，參與了整個國家的丞相競選。
雖然這個國家對于王權還是很重視的，但丞相的權利也絕對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總之就是非常厲害，他就參與了這次明爭暗斗。
本來所有人都認為他能贏的，曾幾何時那么風光的存在。
但事實總是最令人悲傷，他最后的逐鹿權力很可惜失敗了。
真的是半生得意半生功勛，都隨著這次的失敗全部都灰飛煙滅。
作為新的丞相，肯定是不會允許自己曾經的競爭者有什么比較好的歷史存在，所以就對他的功績大加抹殺。
真的是前功盡數被抹殺，曾經做的那些惠民濟世的政策和作為也被批判成所謂的華而不實、大而無當。
而那座作為他拼搏了小半輩子的青泥城，自然也就沒有了好下場。
甚至在和敵國的談判中，都被當成了所謂的籌碼。
這毋庸置疑很過分，但更過分的還在后面。
整座城市被單列了出去，就好比是那沒有媽的孩子一樣悲慘。
當然這些都是他在青泥城的時候聽阿石說的。
就是那塊先天靈石，它在海邊默默矗立了那么多年。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完全開化出靈智，但是很多時候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善惡觀和記錄天下興亡的記憶。
這種東西是很難得的，因為滄海桑田之下，只有不忘初心才可以真正得道成仙。
而他之所以一直在說這石頭有靈根，就是因為它并不是那種善惡不分的妖怪，剛剛相反，因為它是天地孕育出的，所以心靈格外的敏感。
尤其是曾經那位老知府在海邊巡視的時候，撫摸過他好幾把，這也就讓他產生了一個志向：
“將來保護這一方的百姓。”
他并沒有特別高的追求，就只是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家園就可以了。
其實他也是想過去營救那位被關押的老知府的，但他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妖怪，如果膽敢做這種事情是一定會遭雷劈了。
而且每個人有自己不同的命途。
雖然那位老知府都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但整個青泥城還是傳頌著他，到處也都是老知府的神祗和雕塑。
至少他沒有白來，整個城市還是記得他的好的。
總比那些濟濟于名利的人，到時候人死為空，黃土一抔好得多。
人過留聲，雁過留名。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這種情況下事情明顯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周昭能做的事也只是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罷了。
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離開的道理。
怎么著也得把這個野仙抓回去，正好他也想試試自己的手段。
更大的原因是玄女一旦下手就沒有輕重，很有可能還沒帶回去就先把野仙打死了。
到時候回去怎么和通天教主交代？
“不！仙君就是我們的守護神！”
“趕走這種邪魔外道！”
“保衛我們的家園！”
這種口號聲此起彼伏。
一時之間交相輝映、附和聲更是不絕于耳。
真的有種打倒邪教的感覺了。
只不過這次的邪教變成了周昭和玄女。
周昭輕輕壓了壓手掌，示意眾人不要再繼續激憤。
“所以說你們的意思是要帶走我們的仙君！”
一個年齡很大、頭發胡子都已經純白的老叟站了出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不是很想接受這個事實。
但事實就是這么殘酷，周昭也不能騙他們，所以直接點了點頭。
“為什么？就是因為仙君為我們造福嗎？”
“當然不是。”
周昭勾了勾嘴角，把所有應該告訴他們的和他們應該知道的都說了一遍。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認為這所謂的仙君是個好人吧？”
玄女的聲音在寂靜了一會之后響起。
整個神祗之前的眾人都已經是鴉雀無聲了。
但玄女這突然的拱火毫無疑問加重了他們的逆反情緒。
“你說謊！”
“你竟然敢污蔑我們的仙君！”
“污蔑仙君，罪該萬死！”
而那老叟的聲音再次傳來：
“可是他并沒有做什么壞事啊！相反做的都是造福我們的好事。”
有的時候就感覺很麻煩。
尤其是在教化別人的時候，總是那么麻煩。
因為如果想要教育別人，需要先把自己教育一遍。
不然用一種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和別人說，別人也不會相信。
而下一步就更加麻煩了。
如果說說服自己還是有些容易的，畢竟只要邁過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想要幫助別人邁過去，那可真的是難于登天了。
這就是向來很多神仙所說的：
“消滅容易教化難”。
因為如果要殺掉這些凡人的話簡直不需要太簡單。
一個響指他們就沒了。
但周昭和玄女都不是嗜殺的人。
“這個您就不要管了大爺。”
周昭的聲音很是溫和，雖然說的是件很殘酷的事情。
這個大爺還是很有些威信力在這眾人之中的。
因為他說話的時候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閉嘴了。
突然從遙遠的天空飛過來了一個男人。
身材不是很高大，或者說是有些矮小了。
也沒有什么所謂的仙風道骨，反而看上有些猥瑣的感覺。
就只是那一雙眼睛是真的真誠。
而且身上幾乎沒有一點罪惡的氣息。
雖然說對于仙人而言可以轉移罪孽，但是身上的那種罪孽之氣是無法轉移的。
就算是今天修煉成了大羅金仙都不能。
這就是為什么宋公明不說話在那里一站就會給人一種絕非等閑之輩的感覺。
而這個所謂的仙君是真的老實憨厚，而且還善良喜歡做好事。
這一幕屬實是給玄女干懵了。
她本來還以為會是什么厲害的仙人呢。
原來就只是個剛剛成仙還沒有怎么成氣候的小神仙罷了。
“所以你就是他們口中的仙君？”
周昭皺著眉，其實是強行不讓自己笑出來。
不然屬實是有些無法接受了。
而那些百姓則沒有多少驚奇的神色。
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的仙君是這么一個貨色了。
“所以說你這次來，是我們帶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周昭的問題很是深刻。
“我跟你們走吧。”
這位仙君也真的是實誠人，而且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所以也不是很緊張。
反而有一種放松到松弛的神色。
而在地上站著的，他的好多信徒，則是一種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信仰之神就這么…敗了？
甚至還沒有動手就敗了？
只不過接下來他們就是感激涕零。
因為這仙君下一句話就很感人：
“只要你不傷害這些百姓，我就跟你走。”
真的太會了，簡直就是一句話就扭轉了形勢。
本來他并不是一個好人，但在他這么說完之后，就連周昭都想給他鼓掌了。
這不是好人什么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