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從清晨就開始變得陰沉,八九點鐘的時候,竟然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鐘上尉站在屋檐下,臉色比天色更加陰沉,伸出手去,接著屋檐下滴落的雨水。
本來今天準備去宋院士原來的藏身地點去接可能存在的幸存者,但這場雨完全打亂了鐘上尉他們的計劃。
“這雨下的不是時候啊。”
林牧站在鐘上尉身邊感嘆道。
他不合時宜的話語,引得身旁的鐘上尉斜著瞟了他一眼。
“確實,這一下雨,肯定把那些氣味啊,痕跡啊什么的沖刷得干干凈凈,找人的難度更大了些。”
唐追也過來捅了一刀。
他和鐘上尉互不統屬,軍銜和職位可能比對方低,地位卻不差分毫。
林牧的底氣更足。
所以兩人可以完全無視鐘上尉那冒火的眼睛。
雨停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太陽仍舊躲在厚厚的云層后面。
“不是我們不去,其實是天氣不允許。”
林牧和鐘上尉打個招呼,回到宿舍去了。
當晚無事,林牧再次摟著大黃進入了夢想。
這次沒有夢到女友,也沒有發生什么事情。
只不過,清晨時候,大黃被短槍指著,從林牧的懷中逃脫了出來。
天色剛蒙蒙亮,林牧的房門就被人大力拍響。
“林牧,在不在,趕緊起床,太陽曬臀部了。”
“誰這么煩人?”
林牧揉著眼睛從夢中醒來,發現不見了大黃,轉眼才發現大黃正在房間的另一側趴著,毛發凌亂,尾部還有一塊有些板結。
“兄弟早上好。”
林牧起身拍拍大黃,然后就去衛生間洗漱。
他早就聽出來門外是誰,只不過不忿對方饒人清夢,決定晾一晾來者。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門外那人已經等不及,更加急促的敲門,林牧這才把門打開。
“鐘上尉,起這么早啊。”
林牧裝著不知道的語氣說道,“大早上的敲門,有啥好事嗎?”
鐘上尉早就聽到屋內有動靜,但是直到現在林牧才來開門,他用手指著林牧,點了幾下,“你…趕緊吃飯去,吃完飯集合出發。”
“這才六點吧。”
林牧抬手看看表說道。
“六點怎么了,太陽都已經出來了,你以為這是末世前,還想睡懶覺嗎,趕緊的。”
鐘上尉說完,扭頭就走。
林牧摸摸大黃的腦袋,低頭說道:“看來我們以后要和鐘上尉搞好關系啊,萬一以后總是這么早叫我起床,睡不成懶覺,不是要了我的命…你這里的毛怎么?”
過了大半個小時,林牧這才來到集合點。
大黃渾身濕淋淋的,似乎剛剛洗完澡。
“詳細情況大家都知道了,這次的任務難度不小,危險性也比上次高上很多,所以大家小心。”
鐘上尉站在隊伍前說道。
“明白。”
隊員們齊聲回答道。
“出發。”
鐘上尉一揮手,鉆進了打頭的裝甲車里。
林牧帶著一絲猶豫,和唐追跟在后面上了車。
經過上次的清理,路面好走了很多,這次花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到達了上次停車的地方。
“老規矩,一隊留守,其他人步行前進。”
鐘上尉說完,帶頭跑了起來。
林牧卻扶起一旁的共享單車,輕車熟路的撬開鎖,將胖了不少的大黃放進車前載重五公斤的車筐里面。
唐追一看很好,有樣學樣的扶起了另一輛車。
兩人優哉游哉的騎著自行車走在鐘上尉的旁邊。
“老唐,你說有人為什么有自行車不騎,非得跑著呢?”
林牧故意大聲的說道。
“那誰知道,可能在鍛煉身體吧。”
唐追自然明白林牧的意思,同樣大聲說道。
鐘上尉氣的牙癢癢,最后一揮手,“所有人,去找自行車騎。”
相對于跑步前進,騎自行車不僅省時省力,而且動靜還小,只要不去找那種除了鈴鐺不響到處響的車子就行。
但騎自行車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需要的反應時間遠超步行。
上次來這里的時候,人生地不熟,不了解周圍的情況,所以需要時刻警戒。
現在眾人已經對周圍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加上還有林牧能夠偵查到周圍兩三百米范圍內的情況,基本不會被喪尸偷襲,鐘上尉這才松了口,所有人開始騎車。
臨河小區,宋院士原來的藏身點。
林牧等人正盯著桌上的電臺。
上次他們走的時候,已經將電源線拆了下來。
現在電源線卻又裝在了電臺上,甚至電池都換了一個。
經過一段時間的運行,電臺由于電量低而再次停止了運行。
“一定有人在我們走后,來了這里。”
林牧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
唐追說道,“不是人,難道是鬼嗎?”
“也可能是喪尸。”
鐘上尉面色凝重的說道,“林牧,你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沒有?”
大黃已經在屋里嗅了一遍。
“沒有呢,現在的氣味很是復雜,我需要仔細分辨。”
屋里滿是滿身大汗的大漢,加上現在燃料稀缺,這些人平時只剩用曬熱的水草草擦洗一下,沒辦法做深層次的清潔,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大黃處在這種環境中,沒有跑出去就已經是可喜可賀。
林牧的鼻子比普通人鼻子靈敏許多,此時也有些想要流淚的感覺。
鐘上尉似乎明白了什么,揮手讓其他人退出了房間,林牧和大黃這才感覺好一些。
根據現場情況看,來者是用鑰匙開門,然后裝上了電源線,這樣說的話,門把手和電臺電源線上殘留的氣味比較濃。
考慮到已經有很多人摸過門把手,林牧對著大黃指了指電源線,自己也把鼻子湊了上去。
系統只能將大黃的意思傳達給林牧,卻不能傳達大黃的感受。
如果大黃忽略了某些東西,那它也不會告訴林牧。
所以林牧試著自己分辨一些可能會被大黃遺漏的氣味。
“汪↑”
大黃忽然興奮的叫了起來。
林牧也發現,自己上次似乎忽略了什么東西。
那是一種極其淡薄的氣味,微弱到直接被大黃無視。
而現在,這種氣味又重新出現。
新鮮和陳舊兩種相同的氣味相合,一下子就引起了大黃的注意。
“我都覺得,”
林牧直起腰來,帶著自信的笑容說道,“我可能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