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潮、鐘清虛、趙通海、陸玉言、巨門老祖、梵天老母在加上一個鬼方國石巧,一共七個人站在了破界峰之上。
七個人,占據了破界峰七個角落,有的閉眼盤膝打坐,有的皺眉凝視虛空…雖神情不同,但顯然都做了拼死一戰的準備。
既然站在破天峰之下,也就再也沒了后退的余地。
在眾人注視之中,七個人猛然散發出頂階凡仙修為,開始沖擊此界壁壘,也就在這一瞬間,光影閃動,原本萬里清空突然陰暗下。
天空中懸掛的金陽不在,大地震動,滾滾驚雷開始在天際響徹。
一個問了不知幾百遍的問題再次在眾人嘴中散播開來:“他們之中到底誰能扛過雷劫,成功破天?”
一個問題帶來諸多回應,但無論那種回應都沒有一個確定的結論。
星穹站在眾人身后,和諸多不知從那里來的圍觀者一起望著急速變化的天空,顯得很是平常,但從她跟隨巨門老祖和梵天老母到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會有很多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如同林默,此刻就脫離眾人站在了星穹身邊。
雖然隸屬不同陣營,但兩人有過數次交集,期間也有過數次交手,星穹是所有同階修士中唯一一個林默不得不認真對待的人。
站在星穹身邊,林默問:“怎么說也是遺忘海陣營,你就不怕破天之后青陽國的人將你抓了?”
星穹斜了一眼林默說:“只要你不出手,在場的人沒有人能夠抓到我。”
林默有些驚訝:“頂階凡仙也不行?”
星穹冷靜說:“頂階凡仙顧忌身份,不會對我這樣的存在動手。”
林默心中松了一口氣。
上一次遇到星穹還是一個結丹階層的修士,如今其修為就連林默也看不透,但只要其還忌憚頂階凡仙還就說明其實力并沒有達到一個恐怖的階層。
“上一次沒談清楚,能不能告訴我,你所修大術學自哪里?”林默微皺眉頭,這才是他最為在意的事情。
星穹面無表情瞥了一眼林默說:“看完諸位前輩破天,若有機會我就告訴你。”
破天已然開始,林默的目光也一直盯在那里,自然滿口回應。
晴空的變得陰暗,僅僅十幾息時間之后金陽完全被遮掩,一道驚雷破天,預示著破天之行正式開啟。
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中,七位壽元將近的頂階凡仙一聲大吼,散開了自己的全部修為,一時間強橫威壓散出直沖天際。
看到如此一幕,林默大皺眉頭。
在他的預想中,青陽小世界頂階凡仙破天會借用諸多法寶或者強大功法,以力量強沖天界進入另外一個天道規則更為完善的世界。
可看到七位老祖如此這般行動,林默無語了。
作為頂階凡仙,七位老祖壽元已然無多,修為到了凡仙頂階,升無可升的地步。
若在萬靈仙界,沒有如此這般天道規則,沒有這般天界壁壘,凡仙之后是地仙,地仙之后是天仙…修士們會沿著如此這般步伐前行,最終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實力自然是越發的強大。
可是青陽小世界則是不同,凡仙就是最高階層,這方世界不容許凡仙之上的存在,只要有這等存在就會降下天罰。
如同他剛來此界一般,遭到天劫轟擊。
眼前這七位頂階凡仙老祖走的路子竟然是散出所有修為強行提高自己的修為至地仙,然后引來此界天道懲罰。
天道雷罰威力何曾巨大,又豈是他們這等凡仙可以抗拒的?這簡直就是以凡仙修為硬抗天仙攻擊…難怪死亡率那么高呢?
“你不看好他們?”林默大皺眉頭,耳邊傳來了星穹的問話。
“他們這是在自尋死路。”林默很想阻止這一次的破天行動,可七人已然開始,現在想要阻止根本就來不及了。
星穹皺著眉頭望向林默:“聽你的意思你有更好的破天路子?”
林默出了一口氣道:“他們的路子沒錯,借用修為引來此界天道對他們的懲罰,天道施展威力之時也就是天界壁壘最為薄弱之時,這個時候沖擊天界壁壘成功率最高…可路是沒錯,他們選錯了方式。”
星穹問:“怎么說?”
林默嘆息一聲道:“他們找到了通往其他世界的道路,可這條道路最多只會存在一天時間,唯有騎馬快行方才可以通過,可是他們卻選擇最慢的,還是爬行,不是找死又是在做什么?”
星穹眉頭一皺道:“你有離開此界的馬?”
林默看了看星穹,沒在說話,但眼神中卻是大有意味。
伴隨著隆隆雷聲,七道雷電從天而降鎖住了七位頂階凡仙老祖,光影閃爍,陰暗的虛空中出現了七個閃爍光澤的雷團。
雷團甚是明亮,但顯然不是歡迎諸位老祖的彩旗,七位老祖在雷團之中各顯其能,有的催動術法,有的施展法寶,全都一門心思的對抗著雷團。
在青陽小世界中能走到頂階凡仙的階層,顯然都是強者中的強者,一身實力自然不用多說,手中法寶也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只見蕭潮、鐘清虛、趙通海、陸玉言四位頂階老祖各自拿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玉石,將其高懸頭頂,那黑色玉石光影閃動,竟然散發出道道光影雷弧,對抗起了天道雷罰。
巨門老祖和梵天老母兩人則是各自拿出一塊漆黑的不知名的皮子將身軀籠罩其中,雷天道雷罰光影閃爍,但每次碰觸那皮子就會化為虛無,當真不知道那皮子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那鬼方國石巧老祖則是拿出一件漏斗型的法寶,將其催動在頭頂之上,任憑雷電轟擊,可那漏斗型法寶竟然全都將雷電吸納干凈。
虛空中的一幕幕看在眾人眼中,自然引起連連驚訝。
林默回到了蕭靈泉等人身邊,不回去不行啊!就這一會兒,蕭靈泉等人已然在四處找尋他了,還有蕭遙、孔曦兩位夫人也已然注意到了他。
尤其是蕭遙,她和星穹動過手,交過戰,而此刻星穹也沒有可以隱瞞身邊,蕭遙自然能認出是敵是友。
“林默,遺忘海那巨門老祖和梵天老祖拿出的是何等寶物,竟然可以制成斗篷抵御天雷?”蕭靈泉大皺眉頭,內心可謂萬分驚訝。
蕭潮等人用的黑色玉石名為避雷石,是他們青陽國歷代頂階老祖破天必備寶物,可遺忘海兩位老祖所用還是他頭一次看到。
“那是雷魚的皮。”林默見識廣博,一眼就認出了遺忘海兩位老祖所用寶物。
“說說?”蕭靈泉帝王威嚴閃現。
林默說:“雷魚提醒如牛,在深海之處游蕩穿行,速度及快,是大海中的霸主般存在,每逢大海之中降下天雷暴雨之時,雷魚可以借雷電之力直飛天際,因此它們的皮是抗擊雷霆最好的法寶,哪怕在萬靈仙界,雷魚的皮毛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萬靈仙界中有傳言,雷魚身具龍族血脈,一旦破天而行,就可化龍…當真沒想到,這一方小小的世界竟然有這等逆天班的妖獸存在?”
林默解釋完,內心中充滿了震驚。
從煉制金陽續靈丹所需要的種種逆天丹藥到白玉河谷之中的極為罕見的靈脈在到如今出現的雷魚皮…林默越發的相信,他腳下這一方世界就是他判斷的那般,將來會經歷蛻變,化為一方仙境。
林默心中還在感慨雷魚,蕭靈泉卻是咬牙切齒的說:“遺忘海的人當真該死,如此這般寶物竟然不上交朝堂,等朕平定鬼方國,定然要將他們全部滅了。”
“陛下,遺忘海必須要收入囊中,但卻不能等到滅鬼方國之后,待我們征服千湖妖山,征服遺忘海也就是順手的事。”林默在一邊敲了敲邊鼓。
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方才讓青陽國改變國策,可是不想著因為遺忘海的事情耽誤征服千湖妖山的大事。
作為帝王,蕭靈泉顯然知曉林默的心思,斜了他一眼,林默只是拱著手笑了笑,心知肚明的事,自然也就用不著在多說什么。
天道是什么?
它是青陽小世界的規則,是這一方世界說了算的存在,生死殺伐全都憑著它的意思,七位老祖如今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它的權威。
天道規則老祖對他們這種行為自然看不怎么順眼。
用當權者的心態來衡量,那就是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要你好看。
隨著其人各自展現手段硬抗天罰,天罰之力也越發的強大。
所有人之中,鐘家老祖鐘清虛最先扛不住了,雷弧閃爍間,鐘家老祖催動的避雷石最先墜落。
眾人自然大急,尤其是鐘飛和鐘同安爺孫兩人,都是禁不住發出了一聲近乎:“老祖。”
不過,鐘同安顯然有著準備,在避雷石墜落瞬間,鐘清虛狂喝一聲,手中出現了一片龜甲,龜甲閃爍,化為一面小盾。
鐘清虛頂著小盾向著虛空急速沖去,天道懲罰的力度也是陡然加大,道道雷柱急速射來,打的其在虛空之中左移右擺,但鐘清虛顯然知曉輕重,寧肯硬抗雷柱,但就是不后退一步,而他手中的龜甲小盾顯然也是不俗法寶,每當其遭遇雷柱轟擊之時就會有一片龜甲散落,可那龜甲小盾卻始終在鐘清虛手中。
手持龜甲小盾,鐘清虛硬抗雷柱急行百丈,探出一只帶著金色手套的手掌握拳猛然向著虛空狂轟而去。
一道拳影閃爍直接沖向虛空,可卻是猶如泥牛入海,沒有引起任何回應。
“完了。”伴隨著吞咽口水的聲音,不少人都是發出了“咕咚”吞咽口水的聲音,既震驚又慌亂。
“咔嚓。”一道驚雷之聲。
雷電直劈而下,鐘清虛手中龜甲小盾再也承受不住,化為碎塊掉落。
一道雷電急速閃爍向著鐘清虛直劈而去,不少人都是閉上了雙眼,鐘飛一把將哭泣的鐘同安攔在懷中。
沒有慘叫發出,沒有血肉橫飛的場景,驚雷響過,鐘清虛依然傲立虛空。
這讓眾人大驚。
剛才那道驚雷眾人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即便鐘清虛是頂階凡仙,但也不應該擁有那么強大的實力。
不少人甚至發出了驚呼,似乎下一刻鐘清虛就能踏天而行,破天而去一般,可林默卻是搖搖頭,知道鐘清虛已然是強弩之末,隕落就在眼前了。
鐘清虛之所以能完好無損,還是得益于他的用金蠶絲為他們煉制的特殊抗雷法衣。
那法衣可以抗拒雷電,但卻阻礙不了雷電對神魂的沖擊,就是剛才那一擊,鐘清虛神魂已然受到了強大沖擊,現在依然保持著神志,那已然是他實力強大的體現了。
“賊天道,老夫不信天,不信命,來啊!”猛然一聲狂吼喊出,鐘清虛突然七竅流血。
“老祖。”眾人疾呼,如此場景,任誰都看出來這位老祖已然扛不住了。
可鐘清虛依舊狂聲大喝,從嘴里吐出一道裂天靈符。
光影一閃,裂天靈符化為一道驚雷直刺蒼穹虛空,道道光影閃爍,虛空之中竟然出現一團漩渦。
看到那團漩渦,眾人既驚又喜,鐘清虛更是發出一聲長嘯,身化殘影,向著那團漩渦急速沖去。
可就在其距離漩渦三丈之距時,一道雷柱卻是從天而降。
“咔嚓”一聲,雷柱轟擊而下,虛空飄起一團血霧。
“老祖。”眾人一聲驚呼,跪倒一片。
哪怕明知這樣的結果,可真當這樣結果到來之時,眾人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悲傷,伴隨這悲傷的則是驚懼。
人間帝王蕭靈泉更是仰天長嘯:“蒼天,您為何這般囚困你的子民,您就不能網開一面,給您的子民一絲活著的希望嗎?”
一時間,咒罵之聲,乞求之聲不斷傳來,悲痛的場景彌漫,壓抑的情緒蔓延。
今天的場景或許就是明天他們要經歷的事情。
太過悲傷,但給眾人帶來的絕望要遠遠大于悲傷。
“靈泉,還有你們,休要悲傷懼怕,左右都是死,早一刻晚一刻而已。”蕭潮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將圍觀眾人從悲傷驚懼之中帶出,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匯聚虛空,望向了匯聚在虛空的六個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