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殘留
“是嗎？”聽了韋劍的話，令狐沖楞了一下，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心中怎么有些不得勁兒呢？似乎總覺得韋劍是在忽悠他。
“當然！”韋劍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然，你以為你師父為什么要和我交易？”
他自然不能說自己坑了岳不群一把，交易了辟邪劍法。
所以，找了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可是......”令狐沖還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師父雖然拿出了華山大部分劍法，但是他也不虧。”韋劍淡淡的說道，“要知道我拿出的可是絕學劍法。”
聽韋劍這么一說，令狐沖心中倒是好受了一些。
畢竟，令狐沖雖然覺得他華山傳承不凡，但是到底也知道絕學的厲害。
華山派雖然也有絕學，但是卻只是內功，紫霞神功。
至于劍法，顯然都還不到絕學的級別。
若是能夠用幾門，甚至十幾門上乘劍法來交易一門絕學劍法。
怎么看，都是他們占了大便宜，不說換做誰恐怕都會趨之若鶩。
至少絕大部分人，包括他，都會覺得很劃算。
他倒是沒有想過韋劍會欺騙他，因為沒有必要。
而且很容易驗證。
一旦他說謊，那和華山派之間的仇怨可就大了去了。
而且，如果是其他人說用絕學交易，他可能還不相信。
畢竟，即便是一個門派有絕學，但是也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拿出來。
只是，韋劍不同，他是自創了一門絕學級劍法、
他也親眼見過，一劍就殺了田伯光。
而且，若不是如此，他實在是想不到他師父怎么可能將華山派劍法都交給韋劍。
至于說最后知道自己給岳不群的是辟邪劍法，或者暴露自己所為的絕學劍法其實就是辟邪劍法該怎么辦？
對此，韋劍卻是絲毫都不在意的。
因為暴露對岳不群而言也沒有什么好處，不然，在劉府看到自己的時候，他就已經暴露了。
再說，等真的暴露的時候，自己的實力已經足夠應付絕大部分，甚至所有麻煩了。
“怎么樣？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嗎？”韋劍輕笑一聲。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師叔見諒，請跟我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人家將華山劍法都學了個精光，他師父都不介意，他還有什么好隱瞞的？令狐沖只能領著韋劍進入山洞之中。
跟著令狐沖的腳步，韋劍走入了山洞之中，心中難免有些激動。
畢竟，這里可都是劍法啊。
其他武功，甚至易筋經類的絕學，雖然對他也有幫助，但是顯然最多只能觸類旁通。
但是劍法不一樣，只要有足夠的劍法，哪怕是普通劍法，對韋劍而言，都有莫大的提升。
若是能夠盡參思過崖秘庫之中的五岳劍法，別的不敢多說，在遇上岳不群之流，他就可以直接正面硬杠了。
進入山洞之中，韋劍并沒有立馬就跟著令狐沖走入藏有五岳劍法的秘洞之中，因為就在瞬間，他被一道劍意所吸引了。
循著感覺望去，一個名字赫然引入眼簾。
風清揚！
“師叔怎么了？”
令狐沖本來正在前面帶路，見韋劍忽然停了下來，有些好奇的回過頭問道。
然而，此刻韋劍哪里還有心思理會他。
但見得此刻他全神貫注的凝視著風清揚這三個字。
如果是修為不夠的人看到這三個字，也就只是看到三個字而已。
最多也就是覺得其縮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縱也險勁，如狡兔之脫，淋漓酣暢，雄渾剛健。
但是落在境界高深，尤其是靈魂強大的人眼中，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就好似有的人看山是山，有的人看山不是山一樣。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俠客島上的太玄經。
此刻，韋劍看到這三個字，就好似看到了風清揚親自舞劍一樣。
看到的不是字，或者不只是字，還是人，更關鍵的是劍。
咋一看之下，頓時就被字跡中蘊藏著的一股凌厲無匹劍意所吸引。
下意識地就用手指照著這些字體比劃。漸漸地那一個個字在他的眼中分散肢解，變成點、橫、撇、捺等筆畫，而每一個筆畫中，竟都隱藏著精奧無比的運劍法門。
就在此刻，韋劍腦海之中的金手指石劍微微一動。
就如同當日在衡陽劉府修煉狂風劍法的時候一樣。
恍惚間，韋劍好似來到了一處新的天地。
隱隱約約之間，好似看到了一個形相清癯，身材高瘦的老者正在肆意的舞動著劍法。
長劍顫鳴，冷冽的寒光映照得整個天地都一片慘白，迅捷的劍光洋洋灑灑，鋪滿照亮了整個空間。
咔咔咔......
伴隨著鋒銳無匹的劍光橫掃而過，四面八方都傳出連綿不絕的碎裂聲響，蛛網般密密麻麻，寸寸龜裂。
令狐沖本來還有些奇怪韋劍怎么忽然就呆住了，本來想要上前將之喚醒。
卻不想，韋劍手指微動之間，好似在施展什么絕世劍法一樣，絲絲凌厲勁力如同劍氣一樣透出，嗤嗤作響。
令狐沖頓時就感到皮膚一陣刺痛，嚇得他連忙后退。
同時，他也算是明白了韋劍現在是個什么狀態了。
頓悟！
是的，韋劍現在的狀態就有些類似頓悟的樣子。
只是讓令狐沖腦海之中充滿了黑人問號的是，怎么就突然頓悟了？難道這就是自己和天才之間的差別嗎？
順著韋劍的目光，令狐沖也看到了風清揚三個字，但是不論是怎么看，雖然覺得不簡單，卻絲毫沒有感受。
一時間，令狐沖整個人的蔫兒，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他也算是天才了，尤其是在劍法一道上，但是和韋劍相比，卻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先前還覺得自己不弱于人，想要奮起直追，此刻，對比之下，令狐沖才知道自己是多年年少輕狂。
“哎！”
就在令狐沖陷入自我行懷疑的時候，韋劍卻是清醒了過來。
到底只是三個字，而且也不是刻意留書，時間又過去了這么久。
所以，其中殘存的劍意并不多。
不過片刻功夫，那道疑似風清揚的身影，以及那縱橫捭闔的劍光，便化作塵沙，夢幻般泡影一樣簌簌跌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