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開誠布公
老胡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看著他那副走路搖搖晃晃，也不知道是體力不支，還是心緒震蕩過大的模樣，盧修忍不住就是一陣唏噓的，沖著維瑟米爾感慨了起來。
“你這...是不是把他刺激的有些太過了。看他那樣子，我還真怕他一時間會有些想不開的跳海了！”
“反正淹不死，你怕什么？”抬著眼皮覷了盧修一眼，維瑟米爾不緊不慢，找了幾根堅實的皮帶就捆在了盧修那比自己腰還粗的胳膊和大腿上。
“這種事情還是早說為妙，我可不想等以后他發現了問題的再回來找我埋怨。講道理，這可不關我的事情，大自然的生殖隔離，我有什么辦法？”
“道理我都懂，但你把我捆這么嚴實干嘛？剛剛老胡都還沒見你給這個待遇的？”
“以防萬一。老胡身上的東西是我制造的，我當然有辦法控制住他。可你嗎？抱歉，夜魔是一個我從未了解過的遠古進化物種，從他的定位還有那個設備的水平就能看得出來，他非常的危險。我可不想因為我的疏忽，而導致這里遭受到什么不必要的損失。你應該清楚的才對，我的損失已經很嚴重了！”
“那可和我沒關系，那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
盧修一聽就知道維瑟米爾指的是他沉沒在山洞里的那些設備。而深知那批設備價值的他，可打算給自己惹上這樣的一身騷。
想訛詐？沒門。
維瑟米爾本身也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要用言語來給盧修設一個套，讓他有能有意識的規范一下自己。眼下這目的基本算是達到了，他自然也是換了個輕松點的話題。
“說起老胡...剛剛我跟他說的那個問題也應該是存在于你的身上，對于這一點，難道你就沒有什么想法嗎？”
“有什么想法？痛哭流涕，要死不活？別逗了，老維，我和老胡可是不一樣的。”
很是哂然的呵呵一笑，盧修就表明了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觀點。
“人家是小倆口恩恩愛愛，就指望著有個愛的結晶呢？我和誰，和自個兒嗎？別說我還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是有，按照我這種一看到鬧騰小孩就忍不住給他抽一頓的脾氣，我也不可能給自己找這么一個累贅。”
“一個人舒舒服服，利利索索的，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和你這種拖家帶口的可不一樣。”
“怎么說呢？”聳了聳肩膀，維瑟米爾倒也是沒有在這方面反駁他的心思。“雖然很想說你這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少了一份寶貴的經歷。但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這個選擇。”
“只是這樣看的話，赤羽家的小丫頭恐怕就要有些難過了。她對你的感情可是挺真摯的。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幾度的出生入死，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她還是個孩子，她懂個什么？估計要等她年紀再大一點，再經歷的多一點她才會明白，這種感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那么問題來了，你怎么知道她以為的那份感情不是她以為的那種，而你怎么又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是正確的，而不是一種刻意掩飾過的逃避呢？”
“拜托！”翻了個白眼，盧修直接就擺出了一副沒好氣的語氣。“這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嗎？你問這么多干什么？”
“哎，我只是本著科學的態度來研究研究嗎？你也不想有朝一日回想起來今天，后悔到天天夜里在嘴里念叨著人家小姑娘的名字吧。”
“開玩笑，我這一生無怨無悔，我會做這種事情？還有，你只是個科學家，不是個哲學家。麻煩你認認真真的做你該做的事情，別在這探討這種根本不該你探討的問題，好嗎？”
“哎，研究研究嗎！你不覺得人類的感情也是個很好的研究課題嗎？假如我能把這個問題給鉆研透的話，那說不準我就能在人工智能技術上獲得一個巨大的突破呢？”
維瑟米爾爭辯了一句，似乎是想要表明自己單純的是出于科學層面的研究，而絕對不是存著什么八卦的心思。
但這話，誰信誰傻逼。盧修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然后很是不耐的扯了扯自己的胳膊。維瑟米爾捆綁的力氣不小，讓他多少有了點束縛的感覺。但這東西到底有多大的用，恐怕人家自己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也知道這東西基本就是個擺設，就跟關二哈的籠子一樣。但不爽歸不爽，有求于人的時候到底還是要遵守一下規矩。所以，他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舉動，而是直接的沖著維瑟米爾催促了起來。
“你行了啊，能不能干點正事。我就拿那個小丫頭當妹妹，你能不能不要往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拐了。”
“當有一天，你發現你一直以為的妹妹才是你生命中最離不開的那個人的時候，那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一陣唏噓的長嘆，如果不是說從他的話語里能明顯的聽出來幾分葡萄老祖對話至尊寶的感覺，盧修甚至還以為這是他自己的有感而發，是那些被埋藏在心里的往事被挖掘了出來。
不過也正因為是看出了這樣的端倪，盧修才只能是在一陣白眼猛翻之下的，對著他嗤之以鼻了起來。
“你到底做不做正事了，不做我可走了啊。真當我時間多得陪你在這燒呢！”
“做，當然做。我這不是先調劑一下氣氛嗎。讓我們通過對話把氣氛變得稍微和煦點，這樣，等下有什么問題了，我們也能更好心平氣和的解決不是。”
將最后一根皮帶給綁扎好。維瑟米爾拍了拍手的，就順手拎起了平板來。
“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接下來可能會讓你感覺有些不太愉快，但我希望你都能竭力的克制和忍耐，相信我，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少廢話，來就是了。我可是專業的，大風大浪我都經歷過了，我難道還會栽在這個陰溝里不成？”
“我就喜歡你現在這幅嘴硬的模樣，希望你這幅模樣能夠一直保持到最后！”
微笑著拍了拍盧修的胳膊，維瑟米爾也是直接的將各種用來探究生物體情況的手段都給使了個遍。而一陣不疼不癢的感覺過后，盧修轉頭就是一臉納悶的對著盧修詢問了起來。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么嗎？”
“我說，你剛剛到底有沒有對我做什么？我怎么什么感覺都沒有。”
“哦，你是說這個。怎么說呢，能做的我都做了。你就是想要想再多做點，我這里的設備也不支持了。”
“那挺奇怪啊，我怎么就沒有老胡說的那種感覺？”
伸長了脖子環視了一下四周，盧修有些懷疑的同時也有些納悶。這沒道理啊？他和老胡那么類似的情況，怎么他就感覺不到老胡說的那種，好像火燒一樣的感覺呢？難不成維瑟米爾在晃點自己？可他這么做又圖的是個什么？
維瑟米爾當然不可能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敢發誓，自己在盧修身上做的只會比老胡做的更多，而不可能比他更少。
之所以會出現這么個狀況，肯定還是有別的緣由。而也只是稍微一想的，他就猜測出了個大概來。
“這應該是你們基因層面的不同造成的。我說過了，老胡的基因其實很不穩定，一度都已經徘徊在了崩潰的邊緣上。而放射性光線，本身就是一種極易引發細胞和基因突變的外來性因素。兩者碰到一塊，自然就是嘭...”
手上模擬了一下爆炸的動作，維瑟米爾也是一邊說著，一邊就搖起了頭來。
“這樣一看，恐怕還是我的莫比烏斯金屬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不然，按剛剛的情況，說不準就已經是有什么意外發生了。”
“你這...是不是有些太不負責了？”
差一點要了老胡的小命，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出于義氣方面的考慮，盧修肯定是要聲討維瑟米爾一下。可對此，維瑟米爾卻是一臉的滿不在乎。
“不負責任？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我的責任嗎？當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身患絕癥的病人。作為醫生，我要么對他置之不理，要么就冒著巨大的風險去醫治他。怎么，我連醫治他都有錯嗎？如果是的話，那么這個世界可就真要亂套了，因為所有的醫生都不敢再進行自己的本職工作。那所有的病人，也都可以安心等死了。怎么，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得！我說不過你，您有理了，行了吧。”
“道理本身就在我這里，伙計。你要明白，人是受感情驅使的動物沒錯，但不能因為感情，而去扭曲事情本身的公理和正義！這個世界到底是要講法律的，懂？”
“明白，完全明白。所以，我們可以繼續了嗎？我可不想一直被你綁在這里！”
岔開了話題，因為盧修覺得這么探討下去，很可能就是一個無休無止的話題。所以他果斷的認慫，同時也是催促著維瑟米爾的，讓他加快自己的動作。
維瑟米爾手上可沒有停下來。哪怕是在和盧修說道的時候，他也依然是頭也不抬的在平板上處理著大量的數據。
一心二用，對于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所以哪怕這些數據處理起來不是那么的容易，他還是能在這個時候輕易的接住盧修的話茬子。
“哪有這么簡單？我總要分析出你現在的身體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吧！你們正國人不也有一句老話叫做對癥下藥？我這連癥狀都還沒有摸清楚的，你讓我怎么繼續？”
“有這么難嗎？”
“當然！”百忙之中的抽空抬頭看了一眼盧修，維瑟米爾的眼中很明顯的是一片明晃晃的神色，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的美女一般。
“這可是對一個遠古物種的完全復刻，我現在還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復刻到底是怎么進行的。它幾乎扭轉了你體內的絕大多數基因，將之和那個名為夜魔的遠古生物完全同步化。不...嚴格來說不是同步，而是在那個基礎上再一步的提升。”
“這說明這個改造你的力量是有著嚴格的程序和嚴謹的思路，或許它其中已經是有了一套完整的關于夜魔的進化路線。如果說我能將之挖掘出來的話，那么或許...”
“打住啊！別忘了你最主要的任務是什么？把我變回去，最好再給我整一套那個玩意，這才是更重要的。從我身上挖東西，你經過我允許了嗎你！”
“放心，牛奶會有的，面包也會有的。但有句話也說得好不是，這世界上可沒有免費的面包！”
嘿嘿一笑，維瑟米爾這個時候也是一點不介意的暴露出了自己的意圖。
“我這么費心勞力的幫你們倆兄弟給整治一下，還要搭上兩套昂貴的外骨骼裝甲。這怎么看都不該是個做慈善的模樣吧。你要清楚我付出的這份代價，不說那最少價值數十億，甚至更多的原型機裝甲，單就是我個人的人工費用，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放在新聯邦那里，這筆錢都可以雇傭CIA在幾個國家發動政變了。這樣昂貴的一筆支出，你怎么著也要讓我撈回一點本錢不是？”
“那合著你這本錢就是打算從我的身上撈回來嗎？來，我們好好的說道說道，到底這里面的價碼要怎么談！”
咔噠一聲的崩斷了手上綁著的那些皮帶，盧修在這個時候也是毫不掩飾的彰顯出了他的資本，力量。
這是第一次，二者以一個相對坦誠的方式進行對話。而在這種情況下，第一個服軟的卻還是維瑟米爾。
和暴力講道理，智者不為也。人生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到底要怎么做才算是明智之舉。而也是不帶猶豫的，他就率先開出了條件來。
“讓我從你們的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你們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因為我要的也只是一份技術，一個特殊的靈感。而我能給你們的，是全部。”
“你們所有的條件，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疇，我都可以滿足。并且，我可以像你們保證，我會竭力的讓你們安全回到人類的世界去。”
“想一想，以超人的姿態回歸新世界。你們的人生或許都會就此改寫。這筆交易，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