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蛻變
一聲聲模糊的龍吟在虛空中響徹，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清晰，一道森冷威嚴的靈魂正在蘇醒，恐怖的氣勢開始醞釀。
樓小凡感覺自己頭皮一緊，兩只蜿蜒的龍角從頭頂長了出來！
他的喉嚨發癢，忍不住發出一聲咆哮，竟不是人聲，而是一聲長吟！和虛空中傳來的龍吟一樣！
他感覺渾身發癢，血液開始變成金黃，肉身竟開始向著妖獸變異！
虛空中出現一雙冷漠的豎瞳，威嚴的注視著他的蛻變。
靈魂中傳來一陣陣撕裂的疼痛，但血液發出金光，竟和大道產生聯系，一種玄妙的領悟繚繞在他心間，將他靈魂的異狀都掩蓋。
種種大道的玄妙充斥在他腦海之中，但他卻不能完全領悟，無數的法則交織，組成一篇神文道經，印在他的心中，這竟是一道血脈神通！
這道神通玄妙復雜，每一段都是對天地本質的闡述，他不過勉強能憑借自身領悟的生命大道看清入門。
這道神通始一出現在他的腦海，肉身的蛻變就驟然加速，血液完全變成金色的龍血，其內蘊藏著比人類多成百上千倍的生命力！
這龍血霸道無比，強硬的往肉身深處蔓延，就要改變他肉身的本質，將他徹底化作一尊龍血生物！
他感覺頭腦越來越清晰，但作為凡人的欲望卻在飛速消退，視野變換，世界的本質清晰的展現在他面前！
頭頂一道透明的龍魂出現，發出無聲的咆哮，在虛空龍瞳的注視之下，鉆進樓小凡的靈魂之中，想要完成最后一步，讓他的靈魂蛻變成龍魂！
這道透明的龍魂一落入樓小凡的識海之中，就往未知的深處鉆去，想要接觸他的靈魂本源，原本安靜的石塔開始震動起來，龍魂瞬間被定在了原地，而后被抹除！
一股浩蕩的力量從時空深處沖了出來，撞向石塔，原本注視著樓小凡的龍瞳逐漸誕生出一絲神采，這雙瞳孔的主人正在蘇醒！
一絲絲蒼茫鐵血的威勢隔著無盡的時空傳遞過來，空間都承載不住這一絲絲威勢，破碎出一條條漆黑滲人的裂縫！
石塔不甘示弱，其內沉睡的古老神念也開始復蘇，放出氣勢，和龍瞳的主人爭鋒相對！
但它終歸是破碎的厲害，力量不及全盛時期，思維也渾渾噩噩，被這雙龍瞳的主人慢慢壓制，漸漸沒了動靜。
又一道龍魂從虛空中鉆出來，向著樓小凡的識海鉆去！
但這道龍魂剛剛觸及樓小凡，不等繼續動作，它就突兀的被抹去，如同根本不存在過一般，它存在于時光中的痕跡都盡數消失！
一雙蘊含著無盡霸道的眼睛，在樓小凡背后張開！樓小凡識海中的石塔又開始不停的顫動。
他輕描淡寫的瞟了一眼樓小凡，但樓小凡此刻正被動的沉浸在無窮的大道之中，對外界的反應已經降到最低，思維心念全都被種種奧妙占據，呆愣愣如同一根木頭。
這雙眼睛看向樓小凡頭頂半空中的龍瞳，一絲殺氣一閃而過，原本壓制了石塔又恢復平靜的龍瞳察覺到這雙眼睛，又要開始復蘇。
但沒等它動作，一股霸道的氣勢壓過，將其碾成粉碎！
這下，徹底驚醒了這雙龍瞳的主人，但虛空中只傳來一聲悶哼，一絲絲金色的血液滴了出來，而后沒了反應。
這雙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樓小凡，一道青光撒下，他已經近乎完全脫變成龍人的肉身開始緩緩恢復，種種異狀都逐漸消融在這道青光中，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過了大半天，樓小凡悠悠轉醒，他被龍血中攜帶的那一道血脈神通強行勾住了心神，被塞了大量的大道規則，腦子還有些昏沉。
但他還是隱隱記得之前的事情，他的肉身在龍血的影響下，正向著龍人脫變，這個世界人類和妖獸可是死敵，雖說上一世，龍是他們這一族的圖騰，但按照他目前獲得的線索來看，龍大概也是妖獸一族！
變成龍人他恐怕在人類社會活不下去！更何況是在靈虛宗這種大派！
他慌忙的往身上摸去，卻沒發現異樣，原本感覺到的頭頂長出的龍角也不見了蹤跡。
他放出精神力，細致的將肉身里里外外感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怎么回事，我之前在做夢？”
樓小凡滿腦子疑惑，但他腦海中那一道勉強使用的血脈神通時時刻刻提醒他，這是事實！
他心神沉入識海之中，也沒有發現任何變化，石塔仍安穩的緩慢旋轉著。
一路向下，他的精神進入丹田之中，這下有了發現，一顆泛著青金色的珠子正安靜的懸浮在靈田之中！這顆珠子之內蘊藏著堪稱海量的生命之力，仔細看去，青色的外表卻是一道熒光！
內里如同星沙的金色生命之氣組成一條神龍，正在其中暢游，散發出一股股生命之氣，被他的肉身吸收，強健他的軀體。
這條神龍，竟是和他心臟中之前的那塊玉牌上雕刻的小龍一模一樣！散發出的波動都一模一樣！
這是將他的妖化阻止了嗎？是誰？
他低頭沉思，是道主嗎？他看著籠罩在識海外圍的那一道清光，將這個猜測否決。
兩者雖說有些相像，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相反，識海外的那道清光寧靜悠遠，這道封印著龍之力的青光卻干脆霸刀，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這道青光反而更像是石塔！和石塔發出的光墻氣息更為接近，雖說有些似是而非，但他想不出別的答案，他能想到的只有這兩者了。
識海中的石塔安穩旋轉，對他愛答不理，他問不出答案。
“啊，好煩！”
樓小凡最害怕這種麻煩事，妖化可是事關他的身家性命，如果不拔除干凈，被長老們察覺，大概率是要被人道毀滅。
他可還有大把的生命沒有浪費，還有無數的風景未曾經歷，他還是單身，他還沒道侶！
他自己查不出肉身異樣，只能祈求幫他封印龍之力的大好人手段夠高超，已經讓他完全恢復。
“唉，命苦啊，這種倒霉事都讓我趕上了。”
樓小凡認命，緩緩睜開雙眼。
入眼的是一片狼藉的山谷，地面山壁到處都是缺口，遍布著一道道突兀的裂痕，如同被狗啃過一般。
“臥槽！！！”
看著大變的山谷，樓小凡發出一聲驚嘆，他盤坐的池塘也已經干涸，原本不停冒出金色氣息的陽泉也一副被抽干的樣子，要不是大體的環境沒變，他完全不相信這里是之前的山谷。
“發生了啥！”
他心驚膽戰，這如同剛剛遭遇了遠古神獸大戰的場景，他之前和魔牛爭鋒的造成的破壞在這面前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他小心翼翼的站起來，也顧不得仔細梳理腦海中繁復深邃的神通，沿著山壁往山谷外摸去。
一口氣跑出去上百公里，樓小凡暫時松了口氣，饒是以他如今的身體，一口氣跑這么遠，也有些疲累，找了一處干凈的大石頭，他準備休息一會兒。
一屁股坐上去，有些扎屁股，他卻是一心逃跑，忘了自己沒穿衣服。
幸好沿途沒遇見人，不然他可沒臉見人，急匆匆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他松了一口氣，自從他完全催動過一次龍之力后，知道變身會將衣服摧毀，他就在自己的儲物袋中備了數十套衣服，就是為了防止沒衣服穿。
這塊巨大的巖石從山體中延伸出來，一頭生長著一顆大樹，能遮風避雨，四周稀稀落落的長著一些草木，是個暫時閉關的好地方。
丹田中的青光雖然剝奪了身體里的龍之力，阻斷了龍化，但卻沒有能抹除掉他的記憶，他在龍化的過程中，獲取的那一道真龍的血脈神通，確確實實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雖然這道神通大部分他都還不能理解，繁復深邃的大道法則絕大多數都隱藏在虛空中，如同在鍛體時一般，不可言，不可理解。
但他已經能憑借著自己領悟出的一絲生命大道，催動最基礎的一部分神通法則運轉，初步的運用其中的神通之力！
按照他模糊的了解，這一道血脈神通，能利用大道至理，變換身形，極大的增幅自身力量，在上一世的記憶中，這道神通，有個玄奧的名字：法天象地！
上一世，他的族群中，傳說神話故事里的神龍，也能大小變化，看來就是因為掌握著這道血脈神通。
龍之力粗淺的身體大小變化不過是受了這道神通的影響。
他勾動著腦海中的這道神通，想要嘗試一番，意念一動，一股恐怖而幽深的氣息降臨，這是編制這道神通的大道，雖然不過是剛剛入門，勉強催動，能利用的大道之力也不多，但這股氣息如淵如岳，恐怖駭人，周圍吵鬧的鳥雀蛇蟲全部飛速的遠離此地。
這道氣息始一降臨，便和樓小凡融為一體，他感覺能隨意的操控自身大小，精神和自然合二為一，無窮的力量滾滾而來，填補他的力量虧空！
“大大大！！！”
樓小凡興奮難耐，雙手撐天，兩腳駐地，整個人迎風而長，化作了一尊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