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朱高熾的另一面
朱高熾有些木然的走到門外，門外站立的士兵很多，隨侍的太監更多，里里外外包圍的嚴嚴實實！
走到一半的朱高熾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什么話也沒說，回過頭向后邁了幾步，臉上也沒有了往日和善的表情，陰沉的有些嚇人！
“世子殿下，您要去哪？有事兒吩咐咱家一聲就行，我幫您辦！”
朱高熾還沒走幾步，之前反復催促他們父子的老太監就站了出來，他是這里太監的頭，理應由他出面交涉身份尊貴的燕王世子。
剛好…
正要找他，他自己就出來了，也不需要廢時間的，朱高熾瞇著眼睛，反反復復的打量了下眼前的老太監。
太監禮服、拂塵是一樣不缺，人老了走近了些還能隱約聞到一些尿騷味，被身上濃重的的艾葉香味給掩蓋住，夾雜著一起朱高熾鼻子就很不適應。
過來一會，老太監心里也有些發毛，不過還是壯著膽子平身視著世子殿下。
這些朱高熾都不在意，太監對于朱家人來說就是家奴的身份，也許有些有能量的能讓朝臣刮目相看，但是這些對于籓王這群人來說是不存在的事情，在厲害的太監在他們心里都只是家奴的身份，是他朱家的家奴。
朱高熾依舊緊緊盯著他，胖胖的臉上不帶一絲感情緩緩開口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
老太監皺了皺眉頭，在這么繞著彎子，他就沒興趣奉陪了，有事說事不就行了，一個即將過氣的籓王子嗣在他面前有什么資格囂張，連籓王的爵位都沒用繼承的“世子殿下”！
“殿下是什么…”
聲音清脆無比，老太監話說到一半，朱高熾就沒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知道嗎？”
朱高熾眼底露出一絲寒光，面無表情的繼續問道，此刻哪里還有平常的和煦，怕是連最熟悉的人看到，都有些不敢置信這是待人和善有禮的朱高熾了！
這一巴掌很重，朱高熾也是用心打的，老太監臉上五個手指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周圍人紛紛禁聲都有些膽顫心驚摸不著頭腦主事哪里得罪燕王世子，越是這樣周圍人越是害怕，就怕一時不慎引火燒了身，眼下燕王世子很明顯已經在氣頭上了，從臉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他們只是最普通的黃門，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老太監用手捂住臉龐，眼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朱高熾，他是宮里的太監，可不是燕王府的！
“世子是想干什么？你知道你是在做…”
第二次了！
朱高熾面不改色的撫摸著手掌，別說這老太監皮還真厚。
“現在知道嘛…”
老太監低著頭，另一邊的臉上又增加了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老太監低下頭的雙眼里充滿了怨毒，恨不得把這些傷害加十倍百倍的去奉還。
但是…他做不到，燕王世子打他就算有錯，也不算多嚴重的問題，但是他要是敢還手變成了互搏，那事情大條了，不是他能抗下來的，姓朱的就是家里主人，就是他們太監的主子，有敢弒主的家奴嘛！反正老太監想都不敢想，要讓事情走到這一步。
魚死網破到最后很有可能魚死了，網卻連傷都沒傷到，再這14世紀的時代，這種事情很常見，就算是老太監也沒少看到過，也親身體會過這種憋屈，但隨著職位、地位的不斷上升，已經很少有機會體驗到了，更何況是在這么多下屬的當面，以后他都不知道要怎么管理下屬了，背后的議論紛紛肯定是少不了。
這筆賬記不到朱高熾的身上，但是老太監也想到了辦法報復回去，這種羞辱在進土前他不想體會第二遍，報復的事情放在一邊，眼下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眼前的困境，還是要把這有毛病的燕王世子給糊弄過去。
兩扇巴掌都不輕，老太監捂著臉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除掉了最后一絲耳鳴，恢復了正常。
“回世子殿下，小人是朱家的家奴，一輩子都是為朱家做事！”
這次老太監態度很恭敬，所有的怨毒和不滿都要藏在心底，要像毒蛇一樣尋找好最合適的機會，一擊斃命！
朱高熾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事情肯定是這樣沒錯，但是他不能說，一旦開口積累的那點氣勢就煙消云散了。
他不是有病，只是老太監三番五次的催促讓他厭煩，他性子和善，本來還沒準備怎么樣，但是沒想到的是老太監這么囂張，問他一句就馬上要反問一句的，這種家奴再不教育不是要騎到主人頭上了！怒氣一來，加上在燕王那里心情低落的原因，火氣上來了就不容易壓下了，也迅速的把老太監名字劃出需要保持和善的名單外。
想著這些朱高熾一刻不停的繼續，道：“知道自己身份就好，今天的教訓能讓你永遠記住這一點，我與父王相聚是陛下的允肯，你覺得陛下都同意了，會在乎我們聊多久嘛？偏偏你個賤骨頭催命一樣的催，我和父王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嘛？”
聽完這席話，老太監恍然大悟，這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燕王世子，周圍被震懾住的人群也不由得緩和了很多，最怕的還是上位者無端興怒，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事情因果清晰的情況下結果就不一樣，人們的害怕會少很多，一個個想的是這是別人做的事，換做自己去做就不定會弄成這樣，說不定運氣來了還能得到燕王世子的獎賞、看重也不一定。
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看不清自己，能真正清楚看清自己的人都能稱之為圣人了！
“記住這次教訓，不然你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高熾明白眾人的想法，不然也不會特意解釋下情況，他還是很看重自己的名聲的，無端興怒可不是什么好習慣，說出去也有違圣人教誨，熟讀圣賢書的朱高熾自認為還是讀書人，讀書人最重要的名聲是他時時刻刻都要維持住的！
老太監忙不迭的點頭應是，不過內心深處的怨恨卻沒有一絲消減，不管怎么樣，可都是他挨的打，這倆巴掌深深的烙在他心底，他相信時機不會來的太晚，這燕王府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這是他仔細揣摩的結果，對于自己的眼光，老太監還是有一絲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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