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研究
舞會終于結束。
賓客漸漸離去。
這一晚上收獲最大的就是李維和克勞迪婭，哦對了，雷蒙也算一個，李維拒絕了所有邀請他去坐客的貴族，而這些人不可避免的將目光轉向了他。
他這段時間肯定有的忙了。
李維打算等他閑下來，再跟他琢磨怎樣讓他成為旋律之神的神使這回事，唯有成為神使才能令他親近旋律之神，從而獲得對李維有價值的情報…
“你在想什么呢？”
馬車中，克勞迪婭臉上的興奮還未消去。今晚借助和李維的關系，她可是接了一筆大單，光是隨身聽和照相機這兩種產品就訂出去了幾十臺，抵得上她所有店鋪加起來過去一整年的交易量了。
“我想利用雷蒙為我做點事。”
李維沒有隱瞞。
“他？”
克勞迪婭有點奇怪，隨后她點點頭，道：“這也是應該的。哎，你不知道，泰德領主已經向他發出邀請，要請他去做艾琳小姐的音樂老師。”
“這都是你的功勞。”
她頓了頓后說道。
克勞迪婭說罷，表情有些不忿，在她看來，能搭上斯塔克家族的關系簡直相當于一步登天。
可這個機會明明應該是李維的。
“這是好事。他的天賦很高，有了充足的資源以后他的成就也會很高，遲早會成為音樂家。而他的地位越高，我能利用他辦到的事也就越多。”
李維笑道。
“你打算利用他做什么？”
克勞迪婭好奇道。
“接觸神明。”
李維說道。
克勞迪婭呼吸一滯，她下意識的以為李維是在開玩笑，可看他的表情和語氣卻是認真的，盡管與他平時接觸的種種，已經讓她意識到李維的目的不簡單，但她也沒想到，居然會跟神明扯上關系。
神明。
對克勞迪婭一個普通人而言還是太過遙遠了。
高不可及。
在她眼里，斯塔克家族就已經算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了。
她大腦一時間有些混亂。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學會彈奏的嗎？”
李維問道。
“嗯…”
克勞迪婭的眼神不自覺有些躲閃，但很快便堅定起來，她不會再逃避李維所隱藏著的那令人震驚的真相了，今晚她的世界觀注定要被徹底刷新。
“群星，出來吧。”
李維呼喚道。
克勞迪婭直到回家時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她勉強接受了一切，包括，李維的身體里住著一個女人的事實…只是她還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
不會太久。
李維則轉身回到了工坊。
等到第二天早上。
天還沒亮。
他便來到了魔法師公會。
公會就坐落在圖書館的一旁，李維幾次來圖書館看書都只是路過，而沒有進去過。
李維換上了一身樸素的長袍。
看起來就像一個剛剛轉職還沒錢買法袍的魔法學徒，但他將副館長之章展示了出來，這形象頓時就截然不同了，任誰看都是一位返璞歸真的大佬。
眾所周知。
在職業者中外表年齡并不能代表一切。
李維在大廳中等待少許。
隨后，他便看到，在公會深處呼啦啦的涌出來一群人，為首幾個法師皆都須發蒼白，所穿法師袍的胸前或紋刻著五道、甚至六道的銀色紋路。
那代表著他們的實力。
五階，六階。
達到七階以上紋路就會變成金色。
“您就是長老交代過的那個人？”
有人問道。
“如假包換。”
李維輕輕笑道。
“我可等你很久了，聽說你可以過目不忘任何內容？來來來！我正有件事需要你幫助，你用你的能力幫我看看，我構建的新式法術能不能釋放！”
一位身穿火紅法袍的魔法師當即說道。
“杰森，你不要總是火急火燎的。”
有人皺眉道。
李維目光遲疑的看著眾人。
他感覺到，費爾南多似乎把自己的能力過分夸大了，他怎么看這些人的反應有點不對勁…即便自己可以過目不忘，可也不代表他就能理解吧？
雖然有群星在是這樣的…
“維先生…對吧？你不要驚訝，是這樣的，我們是有一些研究上的難題始終得不到解答，所以我們都盼望著你能來，或許你能幫到我們。”
戴維斯平靜笑道。
“我可以試試。”
李維點點頭。
他在圖書館里泡了三天，幾乎讀遍了有關魔法的基礎理論，他知道，所有研究上的難題，其實都是來自于自己掌握的知識領域范圍不夠全面。
人腦終究是有限的。
即便經過精神力強化，增加的也只是腦容量罷了，先不說學習所需的時間，就算是已經學過的東西，也無法保證自己在關鍵時刻就能回憶起來。
這樣一想。
李維似乎也就能理解他們的激動了。
自己在他們眼中就相當于一本百科全書，而且是有求必應那種。
話說回來…
自己要是給他們制造一個度娘出來，那他們還不得對自己感恩戴德，甚至供起來…？
有趣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們去里面說。”
戴維斯道。
“好。”
李維跟隨一眾大法師來到公會內部。
穿過一扇門，李維只感覺身旁的空間似乎有些異常，再看去，他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座超大的圖書館，即便比之格林圖書館的一層面積也毫不遜色。
“這是…空間魔法？”
李維驚訝道。
他在外面看時整座公會的面積恐怕都沒有這間屋子大。
空間魔法一直是最神秘的魔法，修煉難度與精神魔法都不相上下，但精神魔法至少每個魔法師都能嘗試修煉，空間魔法卻是一開始就需要天賦。
李維目前見過的最高級空間魔法產物。
就是儲物戒指。
然而，一枚儲物戒指中的空間能有十幾個立方就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哪像眼前這般，能制造出上千平方米的偌大空間，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是瓊恩會長的杰作。”
戴維斯笑道。
“對了，會長與費爾南多長老一起去斷天之壁了，所以你這次見不到他。”
他解釋道。
“哦…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
李維似是自言自語道。
“我們接到魔法信鴿，就在這幾天…”戴維斯面色猶豫，繼而道：“根據信鴿中傳回來的消息，北邊的局勢似乎不容樂觀，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您對永夜有多少了解？”
李維心中一動，問道。
“永夜…”
戴維斯面色沉重，道：“那將是可怕的災難。”
他是這里的副會長，有權利知道一些高機密的信息。而李維持有徽章，與他的身份平等，因此戴維斯也是毫不顧忌的與他談論起這些。
“史料記載，每兩千年永夜就會發生一次，每次過去以后，人類都將迎來一個新的紀元。”
他輕嘆道。
這并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好消息。
新生，便代表著將有一批舊的會被淘汰，永夜之災正是一場清洗人類文明的可怕劫難，每一次出現，都會使現有的社會結構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李維怔怔的看著他。
他從來沒在歷史中看到過永夜的記載，一方面是因為他讀到的歷史只到兩千年前，再者，禁室中那些史前記載，都是用他看不懂的文字記錄的。
此時，聽戴維斯這樣一說，他忽然明白了。
永夜。
是神明之劫。
“不說這些令人沉重的了，天真的塌下來，還有法師塔的長老們去頂…”
戴維斯輕松笑道。
李維卻仿佛心底壓了塊巨石一樣開心不起來。
永夜若真是神明聯手推動的劫難，那他此前所想的對應手段都明顯過于簡單了，光憑他現在所擁有的能力，顯然還不足以對抗神明的力量…
“你來幫我看看這個符文結構…”
先前那杰森很快迎了上來，他身上的長袍顏色代表他是一位火系魔法師，受元素影響，火法的性格通常都是干脆、火爆的，一點也不愿意拖沓。
“你那丟人的東西就別拿來顯眼了…”
戴維斯表面阻攔，卻是在看李維的反應。
他也很好奇一個能被法師塔長老認可的人能力會達到何種地步。
“我看看。”
李維伸手接過杰森的圖紙。
上面工整的刻畫著一個繁密復雜的符文結構。
他大致掃看一眼。
還好。
沒有他不認識的符文。
這也說明這是一個低級別的符文結構。
但相比其他低級別魔法，這個符文結構的復雜程度明顯要高得多。就像他見識過的四重幻陣，是以低等級符文的數量，來強行堆魔法威力的量級。
“就這一張？”
李維問道。
戴維斯和杰森眼中頓時浮現出一絲喜意。
“有，還有！”
杰森接連遞過來幾張。
李維全部看完，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是一個完整的符文結構，真正能召喚魔法的符文結構可不是用一張圖紙能展示出來的，它實際是立體存在的。
幾張平面圖紙結合起來。
一個完整的立體符文結構出現在李維的腦海。
他仔細看了看。
以李維的水平已經能看出這是一個火系攻擊魔法，但就像杰森遇到的問題一樣，他無法利用這個結構喚動元素的力量，這個結構中存在一些錯誤。
“能看出是哪里出了問題嗎？”
杰森試探問道。
“嗯。”
李維點了點頭，誠實道：“很多問題。”
一個錯誤的符文結構是無法被凝聚出來的，因此杰森只能在一張張紙上計算，然而，單靠圖紙來分析一個立體結構的符文秩序本身就是一件難事。
組成魔法的符文結構與陣法的原理相同。
因此。
通俗來講。
就是他這篇文章出現了很多語句不通的地方。
而只需一個錯誤的鏈接就能毀了整個結構。
何況，是如此之多。
李維沒有在腦海中直接將這個符文結構推演至完美，那樣未免太驚世駭俗，他只是裝模作樣的看了看，隨后指向其中一張圖紙上的某處。
“這里可以換一個能量溝通符文。”
他說道。
“這里？”
杰森撓了撓頭，“我試過了，沒有用啊。”
因為你錯的太多了…
李維心道。
他又指向一個地方，道：“還有這里。”
“這里我也已經是改了又改的啊。”
杰森納悶道。
“這里原本就是能量增幅符文？”
李維問道。
“對啊！”
杰森一臉坦然道。
李維皺了皺眉，察覺到一絲異常的地方。
一處是巧合可以。
但兩處還是巧合的概率就很低了。
為了確認。
李維又接連指出幾處地方。
結果無一例外。
他所給出的修改方案都是杰森曾使用過的。
換而言之。
這個符文結構一開始就是正確的。
“怎么會這樣…”
李維喃喃道。
他不再裝傻，在腦海中迅速將整個符文結構推演至完全，經由群星模擬了幾次釋放方案，確定安全后，李維控制意識體在意識空間中釋放出魔法。
“呼！”
一條無比粗壯的火龍頓時呼嘯而出。
將遠處的假想敵吞噬。
驚人的傷害升起。
這個復雜化的一階魔法起碼擁有三倍于普通一階魔法的威力，藍耗卻只有1.5倍。
毫無疑問，杰森進行的改良創新是合格的。
至于他為什么釋放不出來…
李維心中有了解釋。
還是精神力的問題。
他創造的是一個有別于現有力量體系的魔法。
也就相當于是，一條不在神明掌握的數據庫中的全新程序。
自然無法運行起來。
但這樣的答案李維肯定不能直接告訴杰森。
萬一，對方是個堅定的神明信徒，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李維再次將整個符文結構推演一遍，確定之所以會導致它被認定為是新創魔法的原因，正是在于杰森使用了幾個從未被記載過的符文鏈接方式。
他心中很快有了思路。
全面修改。
將杰森的研究拉回到“正軌”上來。
“你這里用的鏈接方式我看不懂…”
他將那幾點問題都一一指出。
杰森頓時目光一亮，猶如遇到了知己一般激動說道：“你看出來了？那正是我自己研究的鏈接方案，經我確認它們是可以起到正常連通作用的！”
李維實在不想打破一個學者的研究成果。
他還是無情道：“正是這里出了問題，經過我的驗證，你這幾種方案都是錯誤的，如果能將它們修改成正常方案，這個符文結構是可以釋放的。”
他故意將正常兩字咬得極為清晰。
“可…可那就沒意義了…”
杰森的目光灰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