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機械科技與魔法科技
話說回來…萊雅的科學資料是從何而來？
李維不確定，特意切出去看了一眼游戲官網對永恒大陸的介紹，此時的人類七國在機械科技方面應該還處于原始社會階段，連蒸汽機都還沒有。
不過，這倒不是說明他們落后。
他們只是科技樹點偏了。
在這個世界中，魔法科技相當發達。
他們發明出了魔能燈，可以利用魔法晶石提供能源，照明效果更好。他們發明出了充能馬車、魔法戰艦，浮空飛艇等體系完善的海陸空交通工具。
甚至，還有魔能大炮，還有戰爭魔像。
但這些魔法科技產物，都跟機械科學沾不上半點關系，它們是由魔法晶石作為動力核心，再刻畫上溝通、操控等功能性咒文，從而實現運行。
在機械科學的眼中，其本質，不過就是一堆金屬和石頭加鬼畫符的組合罷了…
他們在科學上的唯一成果就是研究出了火藥。
嗯…是用來做煙花…
因此，萊雅的抓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她哪怕是接受過最完整的貴族教育，也不可能接觸到有關機械科技的知識，她想破天也理解不了這些內容。
然而她的資料又是哪里來的？
李維頓時聯想到了神秘方塊。
他又翻了幾篇實驗記錄，內心的想法果然得到了證實，他們的資料都是神秘方塊賦予的，而正是資料中記載的內容，讓他們誤以為是永生的奧秘！
機械…永生…
李維尋思。
如果真能把人改造成機械，那么在不考慮機體損耗的情況下，的確也跟永生無異了…
他隨即陷入沉思。
這種技術在現實世界中并不是沒人研究，而李維在每晚睡前都要深思宇宙奧秘的那個年齡段時也確實有過相應的幻想，且認真的查閱過資料。
單純的軀體改造是可行的。
比如現實中就有的機械臂，機械腿，臨近幾年甚至還有人研究出了心臟的科技替代品，但改造人體的關鍵所在：大腦、記憶，依舊是一項難題。
李維確信現實中已經有了仿生人的存在，可如果只是將大腦整體移植到仿生人的體內，腦細胞依然會不斷的衰老，直到死亡，根本談不上永生。
而見識過永恒的人工智能后，李維又誕生出可以創造一個擁有人類完整記憶的仿生人的念頭。
然而那樣的話，他還是他嗎？
即使可以永生，活下去的也不過是一個擁有他記憶的機械載體罷了…
李維忽然想到。
這個科學難題，或許可以在游戲中完美解決！
因為游戲里有一個現實中所沒有的重要因素。
靈魂！
靈魂才是決定人的記憶的關鍵所在！
只要掌握相關靈魂轉移的能力，就可以徹底塑造一個機械載體！神經，大腦，都不再重要！也許普通人真能以此來達到與神明同壽的目的！
李維心底頓時明了。
萊雅或許看不懂機械科技的資料，但只是這樣一段文字描述，她肯定是能理解的，這就不難想象她進行活體實驗時的瘋狂，她心中的偉大展望了。
可惜，她終究還是走錯了路，李維想到了一句話或許可以用來形容她的人生經歷。
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世界啊…
感慨完畢。
李維忽然對神秘方塊中記載的資料產生了濃重的興趣。
他是不喜歡學習，但這并不妨礙他對高端科技的探究。
男人總是對高達、初號機、鋼鐵俠充滿向往。
現實中李維沒有那個能力，也許他的愿望可以通過游戲來實現？！
李維想著，將桌子上的資料全部收入背包。
盡管萊雅的研究實驗是錯的，不過她的研究資料中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
比如，她通過對永生的渴求，聯想到了這項科技會對人體起到的作用，從而想要轉職成為對人體精通的操縱者，進一步探究兩者之間的聯系。
這說明她的大體方向是正確的。
有了這些資料，自己起碼會少走些彎路。
在整理資料的過程中，李維發現，這些紙張中還記錄有一些其他的信息，有幾張是萊雅與神秘人聯系的書信，但更多的，則是一筆筆賬目支出。
“五月八日：今日黑市的奴隸價格為3銀幣，消耗三個實驗體，總支出9銀幣。共收獲了5個生命結晶，出售獲得10銀幣，總計收入1銀幣。”
“五月九日：未進行實驗，酒館收入2銀幣。如果我是個普通人，也許在酒館賺的錢就足夠去落雪城買一座大房子，再找個老實人組建家庭…”
“呵，多么幼稚且淺薄的人生向往。”
“五月十日：未進行實驗，酒館收入3銀幣。”
“…”
“六月一日：今日黑市的奴隸價格為2銀幣，購買了十七個實驗體，共支出34銀幣。”
“六月三日：實驗失敗，損耗七個實驗體，將剩余的十個實驗體全部煉化后共收獲了12個生命結晶，出售獲得24銀幣，總計收入24銀幣。”
“…”
一筆筆的記錄布滿了整張紙。
觸目驚心。
因為李維知道，萊雅筆下的每一個實驗體都代表著一條人命，如此時間，如此數量的積累，恐怕死在她和丘吉恩手術刀下的悲慘奴隸已不下百人。
整個溪谷鎮的人口也才不到一千人。
她提到的黑市在哪？
又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奴隸？
李維忽然留意到一個細節。
在六月之前，萊雅的每次實驗和購買實驗體數量都只是以個位數為單位，且每次間隔時間較長，總體而言，殘害的奴隸數量并不會引起太大關注。
但六月以后，各項數量就有了明顯的增長。
六月…
如今是七月，李維憑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進行分析，很快推測出了關鍵。
北境獸災！
如果是在靠近極北之地的區域，每年六月，即使南方還正值盛夏，北境的邊緣卻已經會開始受到冬季的寒流影響了，妖獸入侵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想到他在路上看到過來自北境的大批難民，李維的疑惑似乎得到了解答。
他倒不是想著為這些人鳴不平，李維只是察覺到了另一個關鍵問題。
邪惡的術士注定是不被普通人所容納的，尤其是在這片信仰光明的土地上。
他們兩人是如何進行這么久的人體實驗而不被發現，又是以何種途徑抓來的這么多奴隸？
這可不是有一般權利的人能做到的。
而且萊雅也透漏了，溪谷鎮的唯一掌權領主對他們抱有敵意，顯然不可能是他。
那，還能是誰？
萊雅的書信中記錄著與那神秘人的交談，但通篇對對方只用了一個“你”字，無法作為直接證據，不過有了這些倒足以將萊雅定位為邪惡女巫了。
李維同樣收好。
他此時不禁產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神秘人提到，他不希望自己有跟領主接觸的機會，更詳細一點，他是不想讓自己以一個牧師的身份跟領主產生接觸，這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究竟是什么事會被一個牧師影響呢？
李維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但還不能肯定。
不過他記得那個神秘人的聲音，只要有機會能接觸對方，自然就能確定他口中的老師是誰了…
桌面上散落的紙張全部整理完畢，剩下的就只有那幾本書，因為探查術的關系，李維現在對書很感興趣，尤其是記載著多種物品的圖鑒。
他大致翻看一眼，驚喜的發現，擺在最上面的那本亡靈構造就是記述著不同亡靈生物軀體結構的圖鑒，這無疑也是探查術的內容之一。
探查術是系統賦予玩家的便利，是最基礎的能力，但也是最實用的神技。
有了探查術，玩家就能“看”到一切信息。
而作為原住民則只能通過對知識的掌握，對經驗的積累，才能判斷出一件物品的屬性。
比如熟知植物學的專家就能一眼看出某種植物的特性，而熟悉鍛造工藝的大師，則可以通過所用的材料來初步判斷一件裝備具備的能力。
毫無疑問。
相比之下，擁有探查術的玩家將省去很多事。
但他沒有立刻閱讀圖鑒。
拋開氣味不談，這間地下室是神秘人熟知的實驗據點，并不安全，如果不是考慮這個問題，以這間地下室的隔音特性，李維倒很想將其利用起來。
其他書中也都是記載著一些地獄的信息，李維全都收起，打算離開這里后再說。
他轉而看向萊雅的尸體。
沒有立馬搜身。
是李維不想被打上變態的標簽。
她的穿著可謂相當…嗯，簡單，基本上一覽無余，看不出有藏東西的地方。
而她又不是職業者，自然也沒有儲物空間。
李維觀察一陣，忽然注意她手上有枚戒指，這戒指由黑玉雕琢，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不知道是不是李維的錯覺，似乎瞧見它在一閃一閃的。
他走近，直接將戒指摘了下來。
一到手，李維頓時感覺到有一股奇異的能量在戒指中流動，這是他作為職業者的感應，這同樣說明，他手中的這枚戒指的確是珍貴的魔法物品。
暫時還看不見屬性…
李維將其收好，更為迫切想要解鎖探查術。
隨后的搜刮目標就是柜子上那堆瓶瓶罐罐，李維略一清點，這些五顏六色的小瓶起碼有數十個，分別裝著不同液體，他已知屬性的藥水有兩瓶。
一是那可以令人清醒的黑色小瓶，再就是萊雅所說會讓他失去力量的藍色魔藥，他特意在背包中將這兩瓶藥水與其他的瓶瓶罐罐分列開來。
打開第二層抽屜。
不出所料，這一層里擺放著的都是不同種類的手術工具，還挺細致，李維也全都收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而且也占不了多少負重。
轉頭打量一圈。
李維確定，這里應該是沒什么東西了，不過上面還有一整座房子可以搜刮…李維忽然涌起一股興奮，就好像玩那些單機大作時抄NPC的家一樣。
他快速返回樓上。
地下室的入口離房門不遠，李維先是湊到門前望了一眼外面，夜幕降臨，月色暗淡，整個世界都漆黑一片，唯一隱約可見的就是一顆高聳的大樹。
看來萊雅對自己家的描述沒有摻假。
而應該是為方便平時的實驗體運送，這間房子地處溪谷鎮的邊緣，周圍沒什么鄰居，這樣一來就算不小心弄出點動靜，倒也不怕被別人發現。
李維不再躡手躡腳。
他返回屋內。
房間的結構簡單，進了門就是客廳，右手邊則是地下室的門，里屋只有一間臥室，一間廚房，和一個廁所，沒有二層，沒有復雜奢華的裝飾。
盡管萊雅平時的收入不低…
嗯，李維相信她今天見自己的容貌是經過偽裝的，不然就那副尊容，她不可能日入幾銀幣，除非這個小鎮沒有女人，或者男人的眼睛都瞎了。
萊雅的收入基本都用來在黑市買奴隸了，并且還不夠，她還要兼職做煉金術士的活，利用人體煉成，合成生命結晶，那東西相當于治療藥水。
這都是她日記中記錄的內容。
就在兩天前，萊雅剛入手了一批奴隸，也就是地下室里還沒來及處理的那堆尸體，因此，萊雅給丘吉恩的錢袋，估計也就是兩人的全部積蓄了。
“唉…”
一想到可能搜不到錢，李維就很憂郁。
接下來的行動果然證實了這一點。
李維幾乎將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除了實驗，兩人平時的生活可謂相當拮據，甚至連幾套好的衣服都不舍的買。
當然，他們可能不在乎這些。
瘋狂科學家總是與眾不同的。
李維在廚房中找到了油。
是食用油脂。
李維盡量克制自己不去想它的來歷，因為那會讓他想起一個可怕的童年陰影。
他將油脂灑滿木質地板，又扯下床單被罩和衣柜的所有衣服。
繼而打翻了地下室的燭臺。
看著肆虐的火舌逐漸吞噬掉萊雅的尸體，吞噬房間中的一切，看著木質的房屋中升起熊熊火光，直到，在黑夜中徹底變成一座沖天的火炬。
李維知道，自己該去通知守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