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么告于段落了。
當王權宣判后,陽和大祭司都為他做了背書,認可了這個決定。
外人看起來,像是首領陽將王權推出來做了這件事,可心眼活泛的都知道,這是一種權力的交接。
而將之前的事和現在的舉措連起來,能夠輕易的看出,炎部未來的轉折。
轉折點,就在王權身上。
沒多長時間,幾人便回到了大祭司的山洞里,捧著酒水談話。
陽對火部,仍舊保持著警惕和擔憂,忌憚火部會就此針對炎部。
王權搖搖頭:“火部確實不會放過炎部,不管是我的存在,還是今天的沖突,亦或者火部的需求。但是,即便火部這么不爽我們,在一年之內也不會對炎部怎么樣。”
他胸有成竹,有著極大的信心說這話。
“此話怎講?”大骨問,那張黝黑堅毅的臉上滿是好奇。
王權手中的陶碗微微轉動,淡灰色的果酒映著他那雙智慧的雙眼:“很多原因,讓火部不敢擅動。一者,他不想生事,不想讓蛟部有借口插手谷上地區,哪怕歸順了蛟部,火部也怕被自己的主子給吞并。
二者,火部在谷上的地位并不穩,他現在想的是安撫、震懾谷上的部落,狐假虎威帶上點敲山震虎,而不是真的打起來或者亂起來。他現在占據了那么多資源,自己又不足以完全鎮壓一些貪婪的目光,一旦實力衰弱,或者引起谷上部落的聯合,那就是一場災難,搞不好就要滅族。”
這兩個理由一出口,大祭司便點點頭,而大骨則是拍案叫絕,不愧是他的外甥,就是聰明。
這時候,他們才放下心來,不去想火部的事情。
盡管一年半載以后,這個麻煩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緊迫,甚至于和火部最終有一戰,但不是現在的事情。
而現在,黑豕他們的問題,還有巴蛇的事,就是他們當前的主題了。
對于王權之前的處置,他們是信服的,炎部的所有部族也覺得公允,甚至連黑豕那些家伙,都不會說太多的話。
這便是個很奇怪的事情了,只能說套路深。
王權自然也不會告訴他們自己的套路,比如分化黑豕他們內部的團結,讓他們因為矛盾而分裂,最終礙于大勢而分道揚鑣。
又比如黑豕及其直系親屬的狗急跳墻,因為王權的選擇,而情緒波動起伏,一而再再而三后就沒了心氣,然后因僥幸之心而去追求一個王權給的選擇,自愿成了走狗。
要是再狠一點,還能在開始給他們一點希望,誰坦白和投誠,就能獲得寬待,這樣引起黑豕他們的內亂,鐵定能看一處狗咬狗的大戲,那樣的分化才算徹底。
“黑豕他們,我們能用來對付巴蛇,這是他們兩敗俱傷的好辦法,也算物盡其用了。但黑豕他們逃跑怎么辦?最終活下來怎么辦?”陽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前傾,正莊重的詢問王權。
王權的能力和智慧,已經讓他信服了,現在在他眼里這已經不是個十五六的年輕人,而是能帶領部落發展的少年圣賢。
值得尊重,值得投資。
“他們家人在炎部,逃不掉的,只要威脅他們:逃走了誰,就殺掉誰的家人。相信,他們不會逃,何況逃了更好,不是嗎?”
這話聽的人心一冷,又忍不住發笑,殺人自然是不用殺的,但誅心有時候比殺人更狠。
王權又道:“至于黑豕他們,在誅殺巴蛇的過程中,他們大概是活不下了的,留著他們,對炎部來說只能是危害。當然,我們不能當著部族的面殺他們,最好讓他們在搏殺巴蛇的過程中死去,這樣也算死得其所,是對他們的寬恕。”
殺黑豕他們自然是能殺的,且名正言順,但這不是最佳選擇,起碼會浪費一大批人力,以及迎來他們直系親屬的仇恨。
而換個操作方式,那便是人盡其用而又皆大歡喜了。
“接下來,就是巴蛇的事了,它不死,我們炎部就不得安定啊。”大骨搖頭嘆氣。
一頭地獸實力驚人,想殺當然艱難。不過只要擊殺了,那就是巨大的收益,幾乎能抵得上炎部半年的奮斗。
陽將黑豕家族的兩枚短小骨劍,遞給了王權,道:“這算是黑豕他們給你的賠償吧,你有念力,來御使這兩件兵器最合適不過。”
王權的實力和能力,在他們眼里是一個迷團,不過絕對不弱。
就一些影影綽綽的觀察來看,已經到了元巫的邊緣,而且還在快速恢復。
要知道,這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啊,他的前程還遠著呢。
接過骨劍,王權以念力掌控,兩柄尺長的骨劍在半空飛舞者,劍如游龍翩眇靈動。
真要殺伐起來,這種難尋蹤跡難以防御的小東西,很是讓人頭痛呢。
“那我就收下了。”王權正需要這兩把小劍呢,等煉化了,他也算半個劍仙了。
隨后,他們開始商議進入大荒的事宜,捉雷鳥,采摘靈藥,這都是他們的任務。
此時的黑豕家族,正是一片重云慘淡。
那些遠方親戚們,一個個都視他們如糞土,躲著還來不及呢,那種態度讓他們忐忑而惱恨。
原本的家族核心的家庭,更是抱怨不斷: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一下家族算是完了。
“怎么辦啊?怎能辦啊?都怪你,我都說了不要做不要做,你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吧?”黑熊的阿媽撒潑打滾,懟著黑豕的臉就是一陣撓。
首領夫人的夢破滅了,霸占炎部的夢沒了,連原本的地位和資源,也都沒了。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男人們要去和巴蛇搏殺,而家里的其他人,則要在炎部勞役十年,以贖清自己的責任罪過。
這種陽謀他們認了,只是心里和刀割似的,接受起來太難了。
看到其他族人的目光,他們渾身難受,有鄙夷、憤怒、譏諷,還有得意和高興。
要知道那些人,以前不是諂媚就是熱情,起碼也是尊重,可現在呢?
黑豕幾個兄弟蹲在地上,愁眉苦臉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門外,時時刻刻有戰士盯視著他們,想逃?做夢吧!可不逃,就只能去對付巴蛇,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可偏偏,他們只有這個選擇了。
“唉!”
一聲聲嘆息,那是后悔不迭的悔恨。亦或者,是對失敗的遺憾。
若是成了,他們現在已經是炎部的主人了,能隨意處置陽和大骨他們的族人。
可偏偏,王權就是沒找到呢?偏偏,那火鳥帶著火部的戰士,就那么灰溜溜離開了呢?
他們怎么都沒想明白,心中怎么都不甘心。
王權被陽等人勸說,在山頂開個洞穴,以后住在高處。
但他拒絕了,表示還是愿意住在原來的地方。
回到石室,王權開始煉化兩枚骨劍,它們是地獸的核心支柱骨骼鑄就的,巨大的靈骨煉制成了一小塊,耗費了不少火種的力量。
一邊煉化,王權一邊審視自己的變化。
煉化諸多血菩提和靈液后,他的精神力之湖迅速上升,已經達到了原本的四五成,算是恢復到了靈名六重的修為,對應上位力巫中期。
以他現在的念力,能提起上千斤的東西了,實力算是飆升,而一旦煉化兩把骨劍,更是如虎添翼。
摘下一枚隨著世界樹成長,而有所蛻變的果實,王權一口吞下。
血菩提一入腹,便立刻轉化成了純凈的氣血游龍,在他的身體中流轉。
灼熱的身體,隨著氣血游龍的消耗,在迅速強化,這種變強是肉眼可見的。
一枚消化后,王權一蹦就能撞到頭頂的天花板,高興的讓他喜笑顏開。
這一樣的一枚血菩提,可是抵得上三五枚普通血菩提啊,關鍵是他原本體魄的天花板,在這種高品質血菩提的作用下,再次開始了增長。
這種打破極限的果實,自然不是普通血菩提能比的,甚至王權愿意拿一百枚來換這樣一枚變異果實。
“我原本的極限,就是四百斤左右,想要再進步,就必須覺醒巫血。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極限是能打破的!”
王權一枚又一枚地消化著這種變異血菩提,當氣血過剩的時候,就立刻練拳來錘煉體魄。
他絲毫不吝嗇果實,一口一個下去,只為了增長體質。
幾個小時過去,他終于又達到了極限的極限,直到吃下一枚血菩提也絲毫沒有變化的程度。
此時,王權能夠感覺到,體內那滂湃的力量,以及體魄的堅固。
將昨天吃了血菩提,在世界樹空間中再次沉睡的大黑取出來,王權拿著它掂量了一番力量。
嗯,現在單臂能舉五六百斤的重物了,雙臂有上千斤的力氣,比之前提升了太多。
一拳砸在石壁上,只見石屑飛濺,墻壁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拳印,而他的肌膚未破,骨骼也只是略微有些痛。
這番強化,已經算是蛻變了,甚至于可以說是進化!
筋骨皮肉內臟,都全方位的提升,在沒有覺醒巫血想情況下,達到了上位力巫中的中等水平,真的算是一個奇跡了。
“這樣的根基,比炎部任何人都強了,但我還要想辦法強化一次,突破極限的極限。”王權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極限,不就是用來突破的嗎?有世界樹和血菩提,他覺得自己該多努力一些,不能就這么心滿意足。
世界樹上的變異血菩提,此時還剩下十分之七八,大約三百枚的樣子。
這批變異果實,王權是打算留著,等下一次世界樹成長,它們說不定會再次變異呢。
伸了個懶腰,他有些期待明天的大荒之行。
進入大荒,能獵殺不少野獸了,到時候能積攢不少血菩提了。
一夜過去,終于煉化兩枚骨劍的王權,和陽、大骨兩人,在朝陽的照耀中進入了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