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我是牙醫
莎莎出來晨跑，路過基地這邊，見到張小雨帶著一個女人站在廣場上，就過來打招呼。
“小雨，這是…你媳婦吧？”
“是啊，娜娜，這位是我這一輩惟一的高材生，目前在市里讀中師，出來以后就是老師啦。”
莎莎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我聽說你媳婦可是個博士，在她面前我哪敢張揚，哈哈…”
“你真謙虛，我也就是比你多讀了兩年書啦。”米娜回道，她知道鄉下這個條件能考上中師的都不簡單，這樣的人如果在大城市讀書，妥妥的大學生一個。
莎莎見米娜似乎挺好說話的，也來了興趣，問道：“你具體是是什么醫生？”
“牙醫。”
“哦，那可太好了，我媽牙疼了好幾年，鄉下人節儉，有病都是自己忍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愿意去醫院，實在沒辦法，我讓她去，她就說是小毛病，我也沒辦法，你能不能給看看？”
“行啊，正巧我把工具也帶來了，小雨，你回家去把我那個醫療包拿上。”米娜大喜道。
她正發愁怎么跟村里人打交道，探聽一下張小雨一家的風評，這正好是個機會，利用自己的專業特長融入到村子里。
“好，那你先跟著莎莎去她們家，我隨后就到。”
張小雨也很樂意看到米娜跟村里人打交道，他就怕米娜不愿意跟別人接觸，讓別人覺得城里人不好相處。
莎莎挽著米娜的手往家里帶，路上趁機摸了摸米娜的肚子，好奇的問道：“有了孩子是什么感覺？”
米娜想了想，回道：“幸福，你能清晰的感覺到一個小生命在你的身體里一天天長大。”
“那可真好，我也想快點遇到一個喜歡的人，然后趕緊結婚，有個孩子。”莎莎羨慕的說道。
“你也這么急？”
“以前我是不急，可是現在同齡人張小雨都結婚有孩子了，我們這些人已經落后咯，不趕緊追上去，別到時候他家孩子能打醬油了，我家孩子還沒出生，那就尷尬啦。”莎莎半開玩笑的說道。
“這個我深有體會，我小時候的玩伴早就成家立業有了孩子，我表面上不著急，其實心里慌得很，可是又沒有遇到合適的，就是不甘心屈服于現實吧。
你也知道，像咱們這種讀書的人，心里都有點傲氣，也想找一個有文化的，但家里催得緊，只能嘗試著跟他接觸，慢慢的…”
“慢慢的就被張小雨哄得暈了頭，對不對？”莎莎接話道。
“是啊，他就是嘴甜，凈說我喜歡聽的，什么都順著我，跟他在一起都以我為主，我感覺這樣過日子也還不錯。”
米娜得意的晃了晃腦袋。
“你知道嗎，小時候，張小雨不是這個樣子的，自從初中畢業之后，突然就變的很能耐，就像是開了竅似的，迅速崛起，速度超乎想象，我們這一村人都跟著收益。”
“那他以前是什么樣的？”米娜趁機問道。
“不學無術，正事不干，天天在村子到處跑，在大人眼里，這樣的孩子長大了鐵定沒出息，種地的料。
在學校也不學習，我記得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自習課，他和小虎在后面嗑瓜子被人舉報，班主任當面打了他們兩好幾巴掌，腦袋都嗡嗡響了半個小時才恢復過來，從此以后見到班主任都繞道走。
后來升到初中以為徹底擺脫了，沒想到班主任也跟著到了初中，而且直接帶到了初三畢業，你說這是不是命運？”
“哈哈…，這也痛苦了吧。”米娜笑道。
張小雨在她面前吹牛說上學的時候學習有多好，為了村子主動放棄考大學，現在看來就是在胡扯，明明是學習成績不好。
莎莎點頭道：“是很痛苦，熬唄，畢業之后他就回家當農民，搞蛋雞養殖，蔬菜大棚種植，當初很多人不看好他，認為他瞎折騰，誰想到他真的搞起來了。
這才多長時間就做到了這個規模，產品打入市里，鎮長親自跑來參觀，還有大學生來這里實習，又娶了你這個博士當老婆，比故事里說的還離奇。”
“這說明要想改變命運，必須做點什么，安于現狀是不會有機會的。”米娜總結道。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一路來到莎莎家里，三間瓦屋和兩間茅草房。
此時，沙沙的母親正在做早餐，米娜伸頭朝鍋里一看，白饅頭，桌子上有一盤醬和一盤蘿卜干，沒有其他菜，放了一把筷子，筷子尖端磨損的很嚴重，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
“跟你們家的生活沒法比吧，但這就是村里人的真實生活狀態，我從小到大都是這么過的。”莎莎直言道。
“現在村里有不少人跟著張小雨去金陵闖蕩，手里有了錢，但家里過得還是很清貧，舍不得吃。”
“還好啦，大部分城里人的早餐也是稀飯咸菜。”米娜回道。
“媽，這是小雨媳婦，是個牙醫，來給你看看牙齒。”
“哦。”
莎莎母親年紀不大，人卻顯得很老，臉上皺紋橫生，手上老繭子也很厚，見到米娜之后有點手忙腳亂，搬了一個板凳，招呼道：“快坐。”
這就是用邊角料做成的尺高的小凳子，缺邊少角，非常粗糙，凳子烏漆嘛黑的，可能是經常使用的緣故，表面被磨得锃亮锃亮的。
張小雨家里的板凳是洋槐樹做成的，金黃色的，還有幾把做工精良的小椅子。
米娜意識到老張家為了迎接她的到來，真的做了不少準備，大到房子裝修，修建洗澡間，小到板凳、碗筷，都是全新的。
“呃…，這里光線暗，我們到外面去吧。”
莎莎將最好的一個板凳搬了出去，放到院子里，讓母親坐下，這時候張小雨提著醫療包趕到了。
米娜將工具拿在手里，開口道：“阿姨，你仰頭，把嘴巴長大。”
“好。”莎莎母親依言照做。
莎莎湊近指著一顆門齒，道：“就是這一顆，已經晃動了，不知道能不能治了？”
米娜用鉗子輕輕波動了一下，果然晃動，再看牙齒周圍的牙齦已經紅腫，出現了萎縮潰爛，甚至牙齒已經被腐蝕嚴重。
“這個牙齒留不住了，基本上可以確定根部已經爛掉了，繼續留下去只會引起更多的口腔疾病。”
“那拔掉之后，我說話會漏風呀，吃飯也會跑出來。”莎莎母親擔憂道。
“你可以去縣城包一顆假牙，不貴的。”
“假的哪有真的好，我不如就留著，反正也不礙事。”
莎莎知道自己母親是心疼錢，于是道：“媽，還是拔掉吧，你這樣吃飯碰到了就疼，多不方便。”
米娜也嚇唬道：“阿姨，你這牙齒繼續留著會引起口腔疾病不說，繼續腐蝕其他牙齒，到時候可就不是一顆牙的問題了。”
對于有些病人來說，醫生的話最管用。
“包一顆假牙得多少錢？”
“在金陵要十幾塊錢，你們這邊應該更便宜一點吧。”
莎莎家里的情況比以前要好了很多，暑假跟著賣熊貓T恤衫賺了兩千塊錢，她父親張耀光在燒烤店做洗碗工，一個月一百塊錢。
“那好吧，拔掉。”
莎莎母親聽說不貴，才決定拔牙。
張小雨暗暗撇嘴，人們都以為小縣城的東西比大城市便宜，其實有些特殊行業恰恰相反，小縣城沒有競爭，反而很貴，比如修補牙齒、眼鏡行業等。
這牙齒已經壞了，甚至都用不著麻醉藥，米娜用鉗子輕輕一提就將其拔了出來，整顆牙齒除了根部一點點還算好的，其余的地方斑斑點點，腐蝕嚴重。
“你看看是不是爛掉了？”
莎莎母親睜開眼睛一瞧，頓時變了色，訕訕的不說話。
“阿姨，你的其他牙齒也有腐蝕，就像這顆牙齒一樣，您看看它露出牙齦的部分凹陷了一圈，我建議您以后少吃酸的東西，多補鈣，還有，每天堅持刷牙。”米娜建議道。
農村條件有限，好多人是不刷牙的，容易滋生細菌。
“好，我以后每天都刷牙。”
這下不用別人勸導，莎莎母親自己就同意了，她還沒到四十就掉了牙齒，以后都不好意思出去串門了。
米娜從醫療箱里拿出了兩包藥，叮囑道：“等好了以后再刷牙吧，這消炎藥每樣一顆，吃一周就可以了。”
“嗯，我記住了，謝謝你。”
“謝什么，鄉里鄉親的，莎莎，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張小雨將東西一收準備回去吃早飯。
“行，我這條件比不上你們家，就不留你們了，慢走。”
莎莎將張小雨兩人送走了，回到屋里，就聽見母親道：“小雨真是能耐，找了個這么漂亮的媳婦。”
“人家不光漂亮，還有一技之長。”
“嗯，醫生和老師都是鐵飯碗，能吃一輩子。”
“媽，待會你串門的時候幫忙宣傳一下，說說小雨媳婦的好，夸一夸，總不能讓人家白白幫忙。”
“放心，這我知道。”
果然，不到中午，村子里就傳開了，張小雨的媳婦是個牙醫，技術好，于是一幫有有牙齒問題的人都跑來張小雨家里求醫，這免費看病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米娜也是樂得如此，趁機刷了一波好名聲，趁機從這群人的嘴里聽到了不少關于張小雨家里的過往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