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磊站在門口臉色像走馬燈一樣切換個不停,卻聽郭明遠道:“這位學員,你也是來上課的嗎?請找個位置坐下來。”
“噢,好。”
田磊決定先按不兵不動,觀察一下再作打算。
咔咔咔…
墻上的鐘表不停地轉動,時間很快過去了半個小時,田磊都快睡著了,他一點也聽不懂,根本沒辦法辨別真假。
“不能再等了,必須采取行動。”
田磊轉身看了看,左邊的是一個中年油膩大叔,右邊是一個胖嘟嘟的女人,在心里掙扎了一番,還是傾向于找胖女人搭訕。
“這位美女,你覺得這個教授水平怎么樣?是不是騙子?”
胖女人斜著眼看了看田磊,感覺受到了侮辱,她自己長什么樣還沒個數,小聲罵道:“神經病!!!”
田磊嘴角顫了顫,默不吭聲,又轉過去對著油膩中年大叔問道:“這位大哥…”
然而,田磊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油膩大叔根本不看他,沉浸在課程之中,可田磊卻知道這位根本就是來裝逼的,講義上面畫滿了火柴人。
“我還是換個座位吧。”
田磊轉頭朝身后看了看,很快就發現后面有一個合適的座位,坐了好幾個長相面善的人。
“咳咳…,這位學員…”
“別東張西望了,說的就是你,你在看什么呢?”
郭明遠當了十幾年老師,帶過無數個學生,氣場很強,對于課堂的掌控力那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他的課程很少有人敢交頭接耳。
“我注意你半天了,左邊聊聊,右邊問問,后邊瞧瞧,唯獨不看前面,你是對我有意見嗎?”
“按理說我不該多嘴,我也沒權利管你們,但我覺得既然交錢來進修,怎么也得學點東西才不吃虧吧,好,就算你覺得無所謂,你不想學,可你也不要打擾別人呀,你這樣會影響周圍的人。”
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把田磊說的無地自容,但今兒個他就是來找麻煩的,就算無理也不能弱了氣勢。
田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將手里的講義一扔,罵道:“你講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根本就不是我想學的,我懷疑你們是騙子。”
“大家聽我說,你們都被騙了,這個培訓班根本就沒有什么大學教授,他們的講師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這是欺騙群眾,我要報警!!!”
一口氣將自己準備的話講完,可期待中的群情激憤的場景根本沒有,大家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田磊。
田磊心底涌現出一股不妙的感覺,“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況嗎?”
郭明遠背著手踱步來到了田磊跟前,將兩個小紅本從口袋里掏了出來,展示給田磊觀看。
“這是我的身份證明,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藝術學院隨便打聽一下,報我郭明遠的名字就行了,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帶你參觀一下我們學校。”
郭明遠是一個認真嚴肅的人,何況今兒個第一天兼職,自然把該準備的東西都帶了來,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懷疑他是騙子,剛開始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把小本本亮出來過了,可惜田磊來得太晚,沒看到。
“我可以證明,有一次省里舉辦公開講座我見過郭教授。”一個女學員舉手說道。
“嗯,謝謝,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你們該感到慶幸,因為正在給你們上課的不但是大學任課老師,同時還是一位博士生導師,這樣的導師藝術學院總共就八個。”
“哇!!!博士生導師。”
學員們這下徹底震驚了,這可是遠超預期啊。
“呵呵…,我既然敢站在這里帶高級班,自然是有幾把刷子的,所以不要懷疑我的實力,我是怕你們基礎太弱聽不懂,才盡量避免用專業詞匯講課的,希望大家要理解我的苦心。”
“理解,理解。”學員們紛紛點頭。
田磊哪里不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臉色難看,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哼,什么學生我沒帶過!?在我面前蹦跶,我拍不死你。”
郭明遠冷笑的看著田磊的背影,這樣的老鼠屎走了才好,不然的話課就沒法上了,相信張老板也會理解他的。
“好,那我們繼續上課。”
課堂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學員們似乎更有精神了,一個個瞪著眼睛生怕錯過了任何細節。
田磊氣呼呼的出了門,路過前臺的時候對著許菲說道:“這課我不上了,你把學費退給我。”
許菲一臉為難的從桌子上抽出一張宣傳單遞給田磊,道:“先生,你該看看宣傳單再來的。”
田磊不明所以,仔細一瞅:‘一旦報名,蓋不退款’
“這…怎么會有這么霸道的條款!?我做高利貸的都沒這樣搞過,你們真是店大欺客,我要投訴,我要報警…”
到這一步,許菲哪里還不知道田磊就是專門來找茬的,老板有交代,凡事遇到這種情況就讓他們去警察局,公司在那里有人。
“出門左拐直走一千米就是派出所,兩千米右拐五百米就是工商部門,我們是正規公司,愿意接受人民的監督。”
“你…好啊,走著瞧,我這就去報警。”
田磊甩手離開了二樓,出了咖啡廳的大門準備伸手攔車,結果一輛車好巧不巧的靠邊停在了跟前,從里面出來一位美女。
“哎呀,這胸是小了點,可櫻桃小嘴兒也能打七十五分。”
田磊暗暗評價。
“你好,同志,請問這里是攝影培訓班嗎?”徐子月熱切的問道。
“不是,這里是騙子,美女你可千萬別上當,我親身體會,太坑了,黑了我三百塊錢。”田磊苦著臉說道。
“那…是挺黑的。”
徐子月仿佛看到了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但問題是她并不是來交錢的,而是來賺錢的呀。
“黑好呀,做生意就要心黑才能賺到錢,這培訓班靠譜,能辦得長久。”
想當初徐子月第一次出來當家教,奔著良心為師,一小時只收了三塊錢,名聲是打出去了,結果同行要五塊,她一漲價,人家就不找她了,還反過來罵她沒有師德。
這就是不懂行情,虧死了。
“喂,你到底坐不坐車?”司機師傅不耐煩的問道,他一天好幾百,可不能耽誤時間。
“坐坐坐。”
田磊也顧不得跟徐子月抱怨了,匆匆上了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