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章 白靈兒的恐懼
巫晴云只簡單向羅蘭交代，說白靈兒是巫女神教的備選小巫女，連城都沒進，便轉身回了神教弟子的露宿營地。
羅蘭對白靈兒極度熱情，說黑齒國王出巡在外，尚未歸來，一定要讓她住進王宮。
但堅決不允許趙極跟隨。
趙極見白靈兒好奇，就讓她單獨去了。
宮女衛士們簇擁著白靈兒進了王宮。眨眼間，王宮門前的大街上，就剩趙極一個人。
黑齒城不大，城內皆為低矮的茅草屋，到處堆積垃圾，臭氣熏天。
趙極環顧四周，打算找個食品鋪子吃點東西。
拼圖平臺上的“衣食日用”隨時開放，里面有的是好吃的，但價格太貴！
一個洪荒幣等于十兩黃金。而十兩黃金，足以在黑齒城里買下兩棟房子。
這么算下來，當日白靈兒喝過的那葫蘆15洪荒幣的楊梅汁，相當于喝掉了一個小區。
加上賣昊里丹的收入，趙極目前擁有十萬多個洪荒幣。但想到拼圖系統那么黑心，深感以后歲月漫漫，賺錢不易，得省著點花。
然而，當他看到街邊店鋪里，賣的盡是些黑黢黢的食物，散發著莫名的臭味。食欲瞬間銳減至零。
王宮里傳出尖叫，白靈兒慌里慌張地逃出來。她在里面遇到了從未見過的異獸。
羅蘭見白靈兒不肯單獨待在王宮，只好妥協，允許趙極跟著住進來。
王宮也很破敗，里面雜草叢生，磚墻歪斜，豢養的異獸也不栓繩，任憑其到處溜達。
盡管比街上的氣味淡得多，仍充斥著難聞的臭味。
白靈兒說了些只有她和白裘能懂的暗號，讓羅蘭四處張貼出去。
住在王宮的最大好處，就是能洗熱水澡。
宮女侍候白靈兒洗澡。
趙極跟著沾光，也要了一大木桶熱水，舒舒服服地泡在里面。
夜幕降臨，黑齒的城門關閉，陸續有兵士進宮，向大將軍羅蘭匯報今日的尋人情況。
城門守備，城內巡防，城外遠哨，前前后后一共來了十幾波人。雖然最終的結果是沒有，但羅蘭都詳細詢問了情況，認真進行統計，然后煞有介事地向白靈兒匯報。態度拘謹，猶如覲見國王。
但凡國家都有主權，沒哪個國家會對一個江湖勢力如此奴顏婢膝。
黑齒國雖小，好歹是一個國家，將巫女神教中一個身份未定的小女孩當國王一樣供奉。顯得極不尋常。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巫女神教太過強大。這在沙塵中第一次偶遇時，從陸大犀和古緹等人的態度中，或可略見一斑。
山海經·大荒西經記載，大荒之中有座山，名叫鹽泉。山谷中有玉門，它是日月落山后進入地下的門戶。鹽泉旁有座靈山，上面住著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等十位巫師。
她們善醫藥及占卜，是上古十大女巫。而靈山則是天界和人間的通道，可以上通天庭。巫女們專門負責上傳下達，溝通天人。
巫女神教的總壇，恰恰就在靈山。巫晴云也曾提到過“靈山通道”一說。這個勢力，極可能演化自上古十大女巫。
來黑齒國的路上，與巫女神教的弟子攀談得知：神教中設有大祭司一名，少祭司一名，大巫師十名，小巫師若干。還有地位不確定的巫女和小巫女，她們屬于后備，至于將來能成長為大小巫師，還是大少祭司，則完全看自己。
可問題是，巫女神教的總壇靈山在西荒，與東荒隔著中州，路途之遙說是十萬八千里也不足為過。就算再怎么強大，又與東荒一個小小的黑齒國何干？這里的大將軍怎會畏之如虎？
有點讓人想不通！
天徹底黑透，到了晚飯時間，王宮里的飯不出所料的難吃。但宮女們卻一再催促趙極和白靈兒進餐，還說他倆若不吃，大將軍會打死她們的。
趙極用洪荒幣換了點黃金，分給宮女們每人十兩。她們二話不說，圍上來風卷殘云般狂吃一頓，然后將殘羹冷炙撤走。
人為財死的道理，古往今來，現實異世，在哪里都通用！
從拼圖平臺買了些吃食，和白靈兒一起愉快地吃完，然后將她送回房間。
快熄燈時，白靈兒抱著被子出現房間門口：“靈兒要和大叔一起睡！”
趙極向她解釋：“沙塵里異獸出沒，露宿太危險，所以要一起睡。但在王宮里住很安全，何況男女有別，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不應該睡在一起。”
“可是，靈兒覺得害怕！”
“在三戶村時，你不也獨自住一間屋嗎？”
趙極好說歹說，將白靈兒送回房間，交代給了宮女。
他剛熄滅燈燭，白靈兒又抱著被子走了進來：“大叔，靈兒還是害怕！”
趙極無語，柔聲安慰道：“那么多宮女陪著你呢，怕什么？”
“她們一笑，露出黑森森的牙齒，我就不停打寒顫！”白靈兒的小臉越發蒼白。
“大叔之前生活國度的域外，就有很多雜毛鬼，頭發有紅色的、金色的、棕色的，眼睛也啥顏色都有！還有黑鬼，全身漆黑如炭，僅有牙齒是白的，與這里的居民剛好相反。適應就好了，根本不可怕！”趙極掰開揉碎，曉之以理。
“可靈兒是第一次見到長著黑牙的人，就是覺得害怕！”
“大叔也是第一次見到…”
趙極住口了，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經見過長著黑牙的人。
在哪兒見到的？
對了，是在沙塵里！
當時為營救白裘，與閻羅殿發生沖突，閻羅殿首座羅曼，便是滿口黑牙。此人極可能就是黑齒國人。
羅曼，羅曼羅…
羅曼羅蘭！
趙極被自己嚇了一跳。
歸墟世界的人，或許看不出這兩個名字之間有何關聯。但趙極來自現代華夏，卻清楚地知道這曾是某域外國家的一個人名。
在這里出現，只能是巧合，卻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趙極當即改口：“好，你就睡大叔這里！”
“大叔摟著睡，靈兒喜歡大叔的懷抱！”白靈兒搖晃趙極的手臂，撒嬌道。
趙極：“…”
很快，白靈兒酣然入夢。
趙極卻沒睡著，心中在反復琢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發現了很多可疑之處。黑齒國既是城邦國家，只有一座城池，黑齒國王去哪里巡行了？天黑了，為何還沒回來？
還有，巫女神教諸女為何不進城？
思來想去，時間一久，意識便有些迷糊了。
“六個人都不行了！”
“這么多？咋回事？”
“不知道呀，會不會吃壞了東西？”
忽然，不遠處傳來兩名宮女低低的對話聲。
六個？
趙極眉頭一跳，霎時睡意全無。過來送晚飯的，剛好就是六個宮女！
他曾喝過體力填充藥水，此刻精神略有疲憊，身體絲毫不覺得累。
體力填充藥水非常獨特，并非一次性使用，它有個持續填充的過程，直到消耗完畢為止。
以目前趙極的體力需求，體力填充藥水的量，足夠補充十次。
不睡了，熬到天亮！但愿明天白裘能出現！
月影西斜，光芒暗淡，籠罩大地的夜幕變得更加濃郁。
寅時，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到了！
“你確定害我之人與一個小姑娘睡在屋里？”陰惻惻的男子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
此人是羅曼。
距離很遠，但對擁有數倍常人聽力，且全神戒備的趙極來說，卻不是問題。
“大哥，你就放心吧，錯不了！黑齒王宮這一畝三分地，我怎可能搞錯？”說話之人的嗓音，像是在敲破鑼。
嘿，太巧合了！
趙極暗叫了一聲僥幸，閻羅殿首座羅曼與黑齒國大將軍羅蘭，還真是一對兄弟！
“門主，請您老人家定奪？”羅曼恭敬地說道。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竟與一個小姑娘滾床單，做出此等豬狗不如之事，當真人人得而誅之！我閻羅殿今日便替天行道，除了這禍害！…傳我命令，排開法器，將那間屋子徹底轟平，一個不留！”
趙極差點氣暈，自己到哪兒說理去？簡直百口莫辯啊！
“那個小姑娘的身份是巫女神教的小巫女，門主大人您看…”羅蘭提醒道。
閻羅殿門主干咳一聲：“手刃敵人才能解恨，使用法器轟擊多沒意思？咱們閻羅殿的六百多號兄弟都來了，還怕拼不過他？大家上，人擋殺人、神擋殺神，…注意，別傷著那位小姑奶奶啊！”
短短數個呼吸之后，房間前后均響起了腳步聲。稍微一頓，數道寒光同時穿透門窗，向床上激射而來。
所謂的手刃，并非真的用刀直接砍，動用法術也在其列。
法術是修士必備技能，攻擊極為精準，當然，就算失手殺了白靈兒，也不是門主的責任，人家已經明確交代過了！
轟隆！稀里嘩啦！
幾道攻擊打在床上，木床瞬間崩碎坍塌，碎成一地木屑。
二十名修士同時穿破門窗而入，見碎木之中蜷縮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影，頓時擁上，各種攻擊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