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修年還是沒有拗過自家大哥,拿著那名衙役給的兩只靴子,被他背著走回家去。
“韓捕頭,你還是把靴子穿上吧,我自己走路回家真的沒有問題。”
李修年見過不少舔狗,自己也曾經給別人舔過,但沒見過舔得這么認真和賣力的。
對于大哥的淫威,呸,是威嚴,李修年有了重新的認識。
“沒事,李茂才,要是不送您回去,我就得和總捕頭一起去抓貓頭豹妖,那玩意兒雖然我也不知道長什么樣,但肯定不好對付,我可不想過去自討苦吃。”
“我不會跟我大哥說的…”
“謝謝李茂才!”
李修年話音剛落,韓延生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放下。
速度之快,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真香”。
不過,當他伸手要去拿自己鞋子的時候,卻是突然發現,李修年正把其中一只穿到了他的身上。
不是說好的可以自己光著腳走回去嗎?
怎么一轉眼就把鞋子穿上了…
讀書人的嘴,騙人的鬼!
老子以后再也不相信愛情,呸呸呸,是不相信讀書人了!
韓延生神色幽怨,瞥了李修年一眼,見他回過頭來,立馬笑著開口說道:“鞋子要穿一對才舒服,李茂才把另外一只也換上吧!”
“你真的不要自己穿嗎?”李修年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道。
雖然這是李修平的吩咐,但占別人便宜的事情總歸是不好的。
聞言,韓延生嘴角不禁微微一抽,但還是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沒事,我是一名武者,早就練就一身銅皮鐵骨,區區青石路不足以傷我…啊!”
“你怎么啦,韓捕頭?”韓延生忽然尖叫一聲,嚇了李修平一跳。
韓延生剛剛夸下海口,瞬間就被打臉,自覺面子掛不住,便強裝鎮定道:“沒事,我好像踩到什么東西了…”
說著,他低頭一看,不由面露驚喜之色,道:“竟然是銀子,這下子買鞋的錢有了,哈哈!”
說罷,韓延生便歡天喜地地拿著撿到的三錢銀子,從一名路過的街頭混混身上征用了一雙鞋,然后帶著李修年一起去了勾欄。
三錢銀子,不多不少,剛好夠付聽曲兒的酒錢。
“韓捕頭,夜已深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下次我做東,請你過來!”
臨近勾欄門口,李修年忽然心生退意,昨夜春風樓的事情猶歷歷在目,現在他對勾欄里的姑娘有一種本能的抗拒和懷疑。
看誰都像是吃人的狐貍精!
“李茂才剛剛受了驚,要是不喝點小酒壓壓,今夜怕是睡不好,老哥我是過來人,聽我的準沒錯。”
“還是算了…”
“你如果擔心妖物還會出現,我可以給你打包票,我天生陰陽眼,能夠看穿妖魔鬼怪的偽裝,要是有危險,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原來您還自帶預警功能啊,那倒也不是不可以進去壓壓驚…
聽韓延生這么說,李修年這才勉強點頭同意,不多時便來到勾欄門口。
一名身形枯瘦,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正拉著老龜公的衣服,似乎在央求著什么。
“四爺,求求您再借我一點錢吧,這一次我專門去太清觀燒了香,得到了神諭,一定能夠翻本的!”
“去你娘的神諭!”
老龜公將中年男子一把推倒在地,語氣冰冷道:“我告訴你馬三才,你若識相,就趕緊滾,如若不然,休怪老子喊人!”
雖然被推倒,但中年男子卻沒有在意,反而像一條哈巴狗一樣撲上來,跪在老龜公面前,繼續苦苦相求道:
“求求您了,四爺,我家里還有一個六歲的女兒,我把她抵押給您,只要五兩,不,只要一兩銀子,您就可以把她領走,今后是生是死,全憑您的主意!”
“我呸,你老婆才賣過來不到兩天就上吊自殺了,這種晦氣女人生的孩子我可不敢再要,總之一句話,要錢沒有,想找死,你大可以進門試試!”
說罷,老龜公當即拂袖而去,只留那名中年男子一臉失魂落魄地留在那里,路過的行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韓捕頭,像這種買賣子女妻兒的行為違反律例嗎?”李修年并不認識眼前這名中年男子,但他的名字他并不陌生,因為阿奴的父親就叫馬三才。
而她的母親,也正是被她父親無情地賣到青樓抵債才選擇自我了斷的。
“典妻鬻子制度朝廷雖不承認,卻是默許的,畢竟涉及到民生問題。至于逼良為娼,雖然是明令禁止的重罪,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若無確鑿證據,往往難以定罪。”
“更何況當事人已懸梁自盡,此案若是強行追究下去,也只能得到一個不了了之的結果,李茂才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為好。”
“韓捕頭有所不知,這馬三才濫賭成性,不僅害得妻子自絕青樓,就連幼女也被活活餓死家中,這種人渣若不得到應有的懲罰,實在是天理難容。”李修年義憤填膺道。
聽完李修年的講述,韓延生這才知道阿奴的事情,同樣極為憤慨,道:“虎毒尚不食子,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滅絕人性之人,法律雖不能制裁,但今天既然被我們撞見了,定要讓他吃一點苦頭才行。”
“這種人渣又豈是一頓皮肉之苦就能寬恕的,既是法外狂徒,理應由法律制裁!”李修年忽然冷冷笑道。
“李茂才的意思是…”
“我輩讀書人,講究以理服人,說要辦他,那就必須師出有名,既然逼良為娼罪治不了他,換一個不就行了。”
說罷,李修年便背負雙手,極為瀟灑地走上前去,經過馬三才身邊時不慎將錢袋子掉到地上。
兩人對視片刻,馬三才心中歹意突起,當即伸手抄起錢袋子,轉身即跑。
李修年戲謔一笑,也不追上去,而是沖著四周的行人高聲喊道:
“來人吶,有人搶劫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匯聚在李修年身上,又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狼狽逃去的馬三才。
韓延生見狀,驀然感到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武者傷人,書生誅心,后者更為可怕!
但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干得非常漂亮。
根據大趙律例,凡犯強盜罪,視情節嚴重,輕者流放,重者處斬刑。
李修年別的法令不清楚,但對這一條還是有一些印象的。
馬三才若不生出歹念,李修年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他果然不負人渣之名,那些他欠下的、該他還的,一樣都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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