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領悟
這些德意志將士們十分鄭重地回了一禮！
這位德意志主力師團的參謀長放下手，對吳永芳他們幾人沉聲道：“你們是真正的軍人，是令人敬佩的真正的戰士！”
“謝謝！”
可惜，吳永芳對這位德意志中將并沒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些仇恨，因為在來到這里兩個多月以來，大大小小的戰斗都是他以及參謀組的人制定的，而這些計策每一個都是硬仗，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他們不能拒絕…
而這些戰略戰術，讓華夏派遣軍足足折損了三成多。
這些不是簡單計算得來的數字，不只是數字而已，每一個數字都代表了一個生命，一個撐起了家庭的男子的生命！
趁著夜色，德意志主力師團的士兵們開始一隊一隊地上前，接替過所負責某個區域的防守陣地！
站在高地上，方旭與華英雄看著開始撤下陣地的派遣軍，以及另一邊…
那位交叉骨和他的下屬們正在那一大鍋大骨湯面前排隊，其實，以他們的地位大可不必，只是在軍中待了有些時日，漸漸受到了軍中嚴格的紀律性的感染和影響，自發自覺地排隊，遵循營中的規矩。
“等等，多給我打一碗…”
好不容易輪到了交叉骨，卻見這廝不知從哪里拿來了第二個碗，遞出去要給盛湯的那名戰士——
“不行！”
這名士兵十分嚴肅地拒絕。
哪怕身為當時一流高手，交叉骨只得悻悻地捧著這碗香氣撲鼻的骨湯走到一邊去，抿一口，差點熱淚盈眶…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喝到這么美味的湯水，有一種自己以前就像是白活了的錯覺！
剛剛他們軍中的炊事班還特地找到了華夏派遣軍中熬出這鍋湯的人，向那他請教這種無比美味的骨頭湯是怎么熬出來的…
然后，他們就第一次知道了八角、小茴香、花椒還有什么香葉這種植物，居然可以用來當調料，真是難以想象…
用這些奇特的植物加到湯水中，熬出來的骨頭湯居然會這么美味！
德意志人是嚴謹的，他們除了將這些調料的中文名寫下來，還專門拿了紙筆過來，根據熬湯的這位華夏軍人的描述，將這些調料的植物形態畫了下來。
至于這軍隊里哪來的鉛筆和白紙…恩，參謀長特地從指揮室中拿來的。這位軍中最高統帥剛剛也喝了一碗，頓時驚為天人，當場命令軍中的炊事班班長找到熬出這湯的華夏人，學習這湯的烹飪之法，聽聞需要紙筆，二話不說立刻給到位。
可以的，把用來畫圖研究作戰方略的圖紙和鉛筆，用來畫這個…
“走吧！他們都在前面等我們呢…”
高地上，華英雄與方旭懶得和交叉骨及這一軍的參謀長打招呼，直接向下了高地的華夏派遣軍而去。
只是…剛走下來的華英雄神色微動，剛剛對面敵營中的異動，他們兩人都感覺到了。
走下高地的方旭淡漠地說道：“我們沒義務提醒他們，別忘了，他們是怎么算計派遣軍的，沒對他們出手已經是我能做到的底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個苦果…他們要自己咽下去！”
華英雄也不是當年那個一腔義氣的熱血少年。
他回想剛剛在高地上，看到的那滿地的荒冢，還有那些戰士們在走下陣地前，站在墳冢前泣血流淚地行軍禮的樣子…
“從小…我因為喜愛練武，荒廢了學業，后來我入傲劍門，和師父學習劍法的時候，他與我說過一句話，叫做仁者無敵。現在，我對這句話有了不一樣的理解…”
“什么理解？”
“無敵者不必有仁。”
華英雄臉色沉靜地說道。
這一刻，方旭分明感覺到這位白發大叔身上的劍意愈發幽深、內斂，明顯與自己一樣，在這個高地上受到了某種精神的沖刷和洗禮，也因此獲益不淺。
如今的華英雄和方旭，平日了的修行成了一種維持，不再能像過去那般穩中有進，或者突飛猛進了…
武道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更側重于對道的領悟。
好如方旭，需要進一步參悟降龍十八掌的掌意，在先賢的基礎上，再革舊鼎新，開創出屬于自己的降龍意。而華英雄也一樣，需要進一步參悟自己所修行中華傲訣，以過去傲劍門數代劍圣所創的獨特劍意為鑒，開創出屬于自己的劍意。
毫無疑問，他們兩人所修行的都是無上玄功，其中，降龍十八掌的開創者已經不可考據，而傲劍門的中華傲訣卻是元末明初時，一位劍道宗師所創。當年，中原大軍驅除韃虜，光復中原，華夏九州重歸漢儀冠禮，這位劍道宗師在親眼目睹了那萬民來朝、普天同慶的場面后，感受到了這延綿了數千載的人心偉力，心念涌動下，耗盡半生心血開創了中華傲訣！
再后來，這位劍客創立了傲劍門，后來，傲劍門每一代習練這門無上劍訣的劍客都非常強，但迄今為止能做到天下無雙、獨步武林的卻唯有兩人。
一位是開創了中華傲訣的開山祖師，一位在明末清初時擁有了劍圣稱號的當代門主。只可惜當年這位劍圣在帶領門人抵抗韃虜入主中原的時候，因年邁力竭而亡，門人也隨之潰散凋零，再后來他們這一派便從中原除名，遠遁海外。
“家鄉啊…”
聽著前面派遣軍行伍間，那熱切中談起家中老幼，還有家鄉風俗、各種趣事的歡聲笑語，華英雄的心下波瀾陣陣，冥冥中有了某種預感…
“方旭，我隨他們回去一趟吧…”
“誒？”
方旭轉頭看了他一眼，卻見這位頭發灰白、眉目間滿是滄桑的中年帥大叔目光深邃，有些出神地望著前方，“我感覺到了…”
“什么？”
這個年輕后輩一頭霧水地問了一句。
“…沒什么！”華英雄是個內斂的人，讀書不多，也不善言辭，并沒有說出自己的所感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