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混沌

　　整個煉金矩陣已經被提耶拉無數的肢體所覆蓋。

　　站在煉金矩陣之外的提耶拉笑了笑，合上書本，招了招手，把趣÷閣記本推到了一邊，提耶拉抬起了一根手指——

　　煉金矩陣之內的提耶拉已經變成了一個聚合著無數人體器官的巨大怪物，盲目，癡愚，毫無理智可言。

　　但是當站在地上的提耶拉抬起手的時候，那肉山一般的怪物似乎受到什么牽引，無數雙眼睛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顯得如此渺小的提耶拉，巨大的，由無數人體器官組成的怪物，伸出了無數雙手，無數的手努力著向煉金矩陣之外的提耶拉匯聚和延伸——

　　無數根手指伸了出來，無數根手指，和那一根手指接洽——

　　那煉金矩陣中怪物的無數只眼睛里面瞬間恢復了清明。

　　由無數人體器官組成的提耶拉，停止了蠕動，停止了，像是突然被摁下暫停鍵一般——

　　精神維度構建完全。

　　那無數張嘴張開了，開始念誦著古老，神秘又拗口的咒文。

　　站在煉金矩陣之外的提耶拉笑了笑，也張開嘴，反向念誦咒文。

　　咒語不長，當最后一個音落下的時候——維度的大門在“怪物”提耶拉的體內洞開，提耶拉再次發生了坍塌和凝縮。

　　當你上升過一次神性維度之后，你便是神性生物，可以隨時隨地隨意的再次升上神性維度。

　　神性維度之門像是一個絞肉機一般，“怪物”提耶拉被絞得粉碎，一雙又一雙的眼睛在無法抵御的神性力量下被擠壓得粉碎，玻璃體和晶狀體破裂，透明的汁液流了出來，骨頭被一寸一寸的折斷，擠壓成了粉末，提耶拉的每一部分都向著中心處，向著那虛無縹緲的一個“點”凝聚，被一點一點的塞了進去——

　　連帶著天空之金，流動之銀，支柱之銅，和放在其內的“寄生者”，“傳承者”，“瘋狂行者”。

　　很快，所有的一切消失，在荒蕪空曠的月球表面，除了提耶拉外，只剩下一個虛幻的，概念上的“點”。

　　霍格沃茲，禮堂大廳。

　　大家默哀完畢，全都疑惑的抬起了頭——

　　不知道為什么，剛剛他們突然覺得內心里的記憶一陣模糊，他們記得提耶拉，但是卻又好像把他忘了一樣——

　　就好像剛剛短短的幾分鐘里面有人偷走了他們關于提耶拉的記憶一般，他們記得提耶拉的容顏，提耶拉做過的每一件事情，但這些總是那么的虛無縹緲，就好像這是一個幻影一般隨時會消散。

　　禮堂里響起一片緊張的低語。

　　大家都不明所以，連鄧布利多也有些疑惑的抬了抬頭，然后又看向尼克勒梅——

　　尼克勒梅默默的點了點頭。

　　“請大家安靜一下。”鄧布利多說道。

　　禮堂里面的嘀咕聲漸漸歸于平靜。

　　“嘿嘿嘿”最后走進禮堂，仿佛處于另一個維度的提耶拉笑了笑，“看來成神儀式快成功了啊。”

　　“是啊。”

　　“吉德羅洛哈特”依舊老老實實的端坐在禮堂大廳的最前端，但是卻有一道處于另一個維度的提耶拉身影側了側身，換了個姿勢，笑了笑說道。

　　“他們從月亮上下來還得有一段時間呢。”提耶拉的尸體依舊靜靜的躺著，但是這個時候又有一道處于另一個維度的提耶拉身影從老老實實躺在棺材里面坐了起來——

　　然后爬出棺材，也屁顛屁顛的在最前排找了個空地兒坐下。

　　“說起來，給我講講唄。”提耶拉說道，“以后有啥重要的事情發生？”

　　另外兩個提耶拉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笑了笑。

　　“天機不可泄露。”另外兩個提耶拉異口同聲的說道。

　　提耶拉：

　　啊，原來我真的這么欠啊。

好煩啊，想打我但又打不過　　“提耶拉信里面說的沒錯。”鄧布利多說道，“他是被伏地魔殺死的。”

　　說著鄧布利多掏出了一枚眼球說道，“這是提耶拉留給我的，想必和他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假眼球，由煉金大師尼克勒梅親手煉制，想必大家都清楚三年級黑魔法防御術課上提耶拉泄露的那則預言，提耶拉早就知道了，他早就預言到了！這個勇敢勇敢的男孩，他預言到了伏地魔的復活，他預言到了自己的死亡。”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訴你們這些。”鄧布利多繼續說，“有些同學的家長可能會對我的做法感到震驚——這或者是因為他們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來了，或者是因為他們認為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們，畢竟你們年紀還小。然而我相信，說真話永遠比撒謊要好，如果我們試圖把提耶拉的死說成是一場意外事故，或歸咎于他自己的粗心大意，那都是對他的一種侮辱，那是對死者的一種不尊敬！”

　　這時，禮堂里的每一張臉都朝著鄧布利多，每一張臉上都寫著震驚與恐懼——

　　不，并不是每一張臉。

　　哈利看見在斯萊特林的桌子上，德拉科馬爾福正在跟克拉克和高爾竊竊私語，哈利感到內心突然涌起一股火辣辣的怒氣，他想站起來，直接沖過去揍馬爾福一頓——

　　但是被坐在他身邊的“吉德羅洛哈特”拉住了——

　　“記住，哈利，永遠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去生不值得的氣。”

　　“吉德羅洛哈特”說道，繼續聽鄧布利多的演講——

　　很顯然，完成自己家的囑托之后，鄧布利多準備開始精心完成自己的事情——

　　掐死上一個黑魔王。

　　月亮之上，荒蕪的月球表面，提耶拉再次招來了趣÷閣記本開始飛速的記錄著什么——

　　“第二次的‘由下而上’的過程，用于確定神性維度坐標，坐標具有唯一性，假設‘寄生者’為x，‘瘋狂行者’為y，‘傳承者’為z，神性維度坐標為t，那么成神時我在神性維度的運動軌跡應該是”

　　在提耶拉飛快的計算著什么的時候，概念性的，虛幻的“點”有了動靜——

　　虛幻的“點”延伸為了現實意義上一個針眼大小的黑洞。

　　先是三道色彩各異的細小光暈從黑洞中透了出來繞了一個小圈，又返回黑洞，在半空中形成一朵空虛的三瓣光結。

　　三瓣光結又向著中心的黑洞坍塌蜷縮——

　　黑洞變成了一種用人類的語言無法形容顏色的光質小球。

　　無數的線條像是盛開的花朵一般向外延伸，那是純粹的概念化的線條，線條兩兩之間糾纏在一起，變成仿佛DNA一般的雙螺旋結構，雙螺旋進一步螺旋纏繞，成為螺線管。

　　螺線管再次螺旋纏繞，變成超螺線管。

　　超螺線管以光質小球為中心進一步螺旋折疊，把光質小球包裹，變成一個具有肉質實感的小球——

　　然后小球裂開——

　　一顆小芽從小球里面抽了出來，然后飛快的向上生長。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的事，小芽長成了某種怪異的，有十個空蕩蕩的質點的巨木——

　　鮮艷的火焰仿佛燃燒的外衣一般附著在巨木上，成為光禿禿的巨木上的葉子。

　　一層璀璨的星光由下而上，先是填滿了巨木的第一個空蕩蕩的質點——

　　“1i無神論”

　　然后星光向著第二個質點迸發——

　　“2i愚鈍”

　　然后是：

　　“3i拒絕”

　　“4i無感動”

　　“5i殘酷”

　　“6i丑惡”

　　“7i色欲”

　　“8i貪欲”

　　“9i不安定”

　　“10i物質主義”

　　巨樹之上插著一把鑲嵌著紅寶石的劍，一根枝條上掛著一枚金色的沙漏，在最頂端站著一只半朽的鳳凰。

　　眼看著燃燒的巨木就要由虛幻轉為現實的時候——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霍格沃茲，禮堂大廳。

　　“三強爭霸賽的目的是增強和促進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鄧布利多又說道，“鑒于現在所發生的事——鑒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這種聯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

　　鄧布利多看看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看看芙蓉德拉庫爾和她那些布斯巴頓的校友，又看看斯萊特林桌子旁的羅茜兒夫人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

　　羅茜兒夫人也大膽的回望一下鄧布利多，但是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了提耶拉的棺材。

　　“這個禮堂里的每一位客人。”鄧布利多說，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斯特朗的羅茜兒夫人身上，“只要愿意回來，任何時候都受到歡迎。我再對你們大家說一遍，鑒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們只——”

　　突然，鄧布利多愣住了，他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什么，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鐘表——

　　霍格沃茲禮堂的其他人也是，好像耳邊突然響起了鐘表的聲音。

　　鐘表的聲音響徹整片宇宙，從月球，到地球，到幻夢境，再遠至宇宙荒蕪地方的偏遠行星，這個宇宙里面每一個三維生命體耳邊都聽到了鐘表走動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滴…”

　　鐘表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直到——

　　“嘭！”

　　一絲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像是什么東西爆炸開來一樣，然后——

　　耳邊的鐘表聲消失。

　　荒蕪的月球表面。

　　整個燃燒的巨樹好像發生了一絲不和諧，一絲混亂和一絲扭曲——

　　“正在運行中的時間轉換器就像一枚炸彈，但是被卷入了成神儀式中后，神性維度的力量抑制了它的爆發，直到我再次從神性維度回歸，依靠‘傳承者’，‘瘋狂行者’和‘寄生者’獲得了‘邪惡’的神性，依舊保留其本身‘空間’，‘生命’和‘創造’著三個高維權柄當我再次回歸現世，一切向著有序的方向塵埃落定的時候，時間轉換器被注入了神性的力量，之前被暫時抑制的爆發被重新啟動，并且在新的力量的轟擊下發生了鏈式反應發生第三次崩潰，神性開始坍塌但是但是為什么第三次坍塌的時候我沒有失控？是什么維持著我的意志清明？”

　　提耶拉最后在趣÷閣記上寫下了這個疑問，“難道靠我堅強的意志？”

　　不過提耶拉寫完之后又很快的劃掉了。

　　別逗了。

　　于此同時，地球，霍格沃茲，禮堂大廳，三個處于另一個維度的提耶拉同時抬起了頭，同時笑了笑——

　　三道強勁無比的‘紐帶’伸向了高空，錨定在了虛幻的燃燒巨樹之內。

　　月球之上的，巨樹產生了一絲卡頓，一絲沖突，出現了故障一般的閃動，這種故障和卡頓愈發頻繁，然后好像是玻璃的破碎一般，燃燒的巨樹從中心位置開始崩塌，介于虛幻與現實之間的燃燒巨樹一點點的向下碎裂，化為一團不定型，無秩序，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病態聚合體。

　　這病態的聚合體具有膠體一般的形態，又有著氣體一般輕盈的形態，病態聚合體一點點的滴落，像是水滴一般，一點點的向外擴散，很快，邊形成了一股浪潮，淹沒了月球，向外輻射著濃厚的，不可名狀的光。

　　世界牌睜開了眼睛。

　　所有塔羅牌上所有的提耶拉同時笑了起來，同時抬起頭看向天空。

　　站在病態聚合體浪潮之中的提耶拉笑了笑，輕輕的低語道：

　　“混沌。”

　　于此同時，霍格沃茲禮堂大廳內，三個一直抬著頭的提耶拉突然幾乎同時喃呢了一句——

　　“混沌。”

　　其中一個提耶拉抬起了手，向著天空輕巧的一指——

　　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了開來，一層無形的屏障籠罩了整片地球，從月球上擴散出來的病態的光芒被擋在了地球之外。

　　“呼～”提耶拉收回手指。

　　“這要是被那光照到了地球上。”提耶拉笑嘻嘻的說道，“拉萊耶海鮮城就得提前開業了。”

　　提耶拉成神儀式的影響雖然被提耶拉擋在了地球之外，但是“混沌”這個力量的影響卻向著更高的維度擴散——

　　或者說向著更高的維度‘反饋’。

　　提耶拉在第四維度占據的“混沌”坐標越過了第五維度，跨入了第六維度，最終停留在了一片顯示屏一樣的地方上，形成了一排排簡單，又令人瘋狂的精致符文，但是如果有人能讀懂這些符文還不發瘋的話，那么他很快就會明白這些符文的意思：

　　第六維度之外的第七維度，一個超越任何生命所能理解的混沌身影開心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