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莎布尼古拉絲降臨
周圍所有的生命都在躁動，所有死亡都在消失，所有的生物都在增殖，在進化，在歡迎偉大母神的降臨——
在為至高母神獻上自己的祭禮——
莎布尼古拉絲降臨——
提耶拉給吉德羅洛哈特灌輸進去的那個召喚儀式，提耶拉一共動了兩處手腳——
一處把雙祭壇的祭品儀式改成雙祭壇雙主持的儀式構型。
另一處，提耶拉添加了所謂的“驅逐咒語”。
外神從來沒有專門的驅逐咒語，外神只能用“舊印”來惡心走。
提耶拉給的吉德羅洛哈特的從來不是什么“驅逐咒語”，而是——
“至高的母神！億萬生靈的源頭。”
“黑暗之源，星空之淵，請回應我的召喚。”
“萬物之母，不可言喻者的王后，請聆聽我的請求。”
“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請聆聽我的禱告。”
“黑暗之子，豐饒之神，請滿足我的愿望。”
“我以瘋狂的嚎叫向您獻祭我自己，請與我**，請讓我孕育。”
“請賜予我子嗣，請賜予我生命，請賜予我生殖的力量，請賜予我長盛不衰的力量！”
“耶！莎布·尼古拉絲！那孕育千萬子孫的森之黑山羊！”
“耶！莎布·尼古拉絲！那孕育千萬子孫的森之黑山羊！”
“耶！莎布·尼古拉絲！那孕育千萬子孫的森之黑山羊！”
——而是用拉丁文表音的，莎布尼古拉絲的召喚咒語。
吉德羅洛哈特這么好用的工具人，提耶拉可找不到第二個。
梅林筆記里面說過——
“可以選擇至高母神。”
提耶拉不會蠢到完全相信，但也不會棄之如敝屣。
一切等他實踐了之后，提耶拉會自己判斷。
如果吉德羅洛哈特今天召喚猶格索托斯的時候發生了不幸——
比如說三層的精神圍墻被突破的太快，導致“維恩之印”還未來得及發揮作用，吉德羅洛哈特就在猶格索托斯的影響下被摧毀了理智。
那提耶拉也不會強求。
可惜吉德羅洛哈特足夠幸運。
可惜吉德羅洛哈特念出了提耶拉給的“驅逐咒語”。
咒語和提耶拉提前再荒島上布置的儀式法陣相互響應——
莎布尼古拉絲降臨了——
和召喚猶格索托斯時的情形完全相反。
內赫布里底群島上空仿佛一瞬間陷入了黑夜。
空氣中漸漸彌漫起了一層粘稠如同液體的黑霧，散發著淡淡的類似石楠花的香氣。
無數猩紅的眼睛自黑霧之中睜開——
好像點綴黑夜的星星一般，齊齊的望向吉德羅洛哈特。
一根仿佛由無數黑色細絲組成的巨大觸手從高空中下垂，落到吉德羅洛哈特頭上，把他包裹 令人焦躁不安的力量如同浪潮一般席卷整片海域，那些海洋里的生命，在偉大母神的影響下相互纏綿，交歡——
如果是之前的提耶拉被浸泡在光明和知識的海洋之內的話，現在的提耶拉就像是被扔進了原始欲望的深淵。
無數綺麗的夢境，無數鮮艷的場景，上輩子看過的無數小黃文，在提耶拉腦海里走馬觀花似的閃過——
可惜現在的“寄生者”只是個半成品——
說白了現在的寄生者空有生命的性質，而無生命的特征——
莎布尼古拉絲的降臨讓提耶拉產生了原始交配的欲望但是——
但是“寄生者”只是個半成品，它沒有這個功能。
所以莎布尼古拉絲對他的影響遠不如猶格索托斯降臨時從知識，從理智，從認知層面對他的沖擊。
但提耶拉還是抬起了梅林的法杖，讓三條分別代表物質之火，靈性之火和精神之火的詛咒蠕蟲攀上法杖頂端，相互勾連，形成一個三葉草的形態。
提耶拉開始念誦冗長而繁雜的咒語——
咒語結束的時候，提耶拉用法杖重重的垛了一下地面的“舊印”。
璀璨的火焰自法杖頂端落下，包裹住舊印，帶著舊印一起沖向天空。
幾秒鐘之后——
一道流星劃過黑暗——
一道由火焰組成的舊印劃過天際，沖向吉德羅洛哈特所在的荒島。
莎布尼古拉絲像是碰到了什么屎一樣迅速抽離了觸手。
黑暗消失，躁動的力量逐漸平復——
提耶拉從多比身上脫離，感官漸漸回歸，提耶拉望向四周——
原本安靜祥和的內赫布里底群島海域此時已經變成了地獄一般的場景。
大海變成了如同血液一般的深紅色，無數畸形而褻瀆的生物在仿佛血池一般的海水里面嚎叫，**，甚至互相吞噬——
有的身體不同部分進化成了不同物種，有的已經進化出了人類的形態，嘶吼著吞噬周圍的生命，有的變成了人類完全無法理解的物種——
“魔法部可有的忙了。”提耶拉說道。
吉德羅洛哈特的上半身還是正常的人類形態，只是目光呆滯，臉上泛著猙獰的狂笑——
但是從他腰部開始，卻變成了一顆小山一樣高的巨大肉瘤——
肉瘤呈半透明，里面似乎孕育著什么。
肉瘤外面長著一根根粗壯，帶著粘液的觸手——
每一根觸手頂端都是拉斐爾莫文迪的臉——
每一張拉斐爾莫文迪的臉都伸向遠方，伸向海里面那些褻瀆的生物——
大口大口的吞噬，吸納，融合。
提耶拉抬起觸手，招了招“傳承者”，然后突然僵住了——
為什么他的“寄生者”沒有任何變化？
提耶拉變回了一件法袍，又變成了蠕蟲堆，又變成了火焰的形態——
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
沒有生命特性的增長，也沒有生命特征的出現——
莎布尼古拉絲是已知宇宙所有生命的來源，是文明最初的起始，祂奠定了生命的法則——
看看四周，看看任何生命，看看任何曾經有生命，或者曾經是生命一部分的東西都被紗布尼古拉絲影響——
看看提耶拉落在外面的那根盧修斯的魔杖——
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顆長著龍鱗和人類頭發的榆木嫩芽。
看看提耶拉所在的這塊礁石——
這塊礁石上干燥了不知道多久的鳥糞里面爬出了一條條長著昆蟲四肢的魚，或者長出同時擁有魚類，人類，特征的植物。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他的“寄生者”完全不受影響？
為什么？為什么他的“寄生者”沒有一點點的改變和增殖？
提耶拉原本的計劃是通過莎布尼古拉絲降臨的影響，讓自己的“寄生者”獲得生命特征，進而完成“生命重構”的最后一步——
但是為什么“寄生者”沒有任何變化？
不可能是火焰的原因——
通過念誦包含莎布尼古拉絲尊名的咒語從火焰之中創造炎魔的方法在提耶拉的圖書館里面比比皆是。
“寄生者”的組成：
精神之火，靈性之火，物質之火，鳳凰尾羽，雷鳥羽毛，鳥型食人怪的羽毛，蛇鳥的羽毛，拉文克勞的冠冕，湯姆里德爾的殘魂——
這些不可能拒絕莎布尼古拉絲的影響。
會是什么？會是——
“不，不對。”提耶拉突然意識到。
組成“寄生者”的不是精神之火，不是靈性之火，也不是物質之火——
組成“寄生者”的，是詛咒蠕蟲。
那么問題來了——
詛咒蠕蟲到底是誰的恩賜？
是誰賦予了提耶拉這樣偉大的技能？
是從誰的指尖漏下來的一點面包屑讓“寄生者”能拒絕莎布尼古拉斯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