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衍南郡無為山 李載淳悠悠醒轉,才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顆鹵蛋......
不對,是一個小禿驢......
“你是誰?”
出于對天下所有禿驢的反感,李載淳瞬間便彈跳而起,徑直將面前的小和尚給推了個跟頭。
隨后,他又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仍舊是在矮峰當中,適才長舒了一口氣,他還真怕自己又被哪個心血來潮的老和尚給拐走了。
到時候,講不準這輩子都再也見識不了這紅塵中的繁華。
小十方緩緩爬起身,雖然并沒有生氣,但雙眸之間,卻也迅速流轉起了一層霧氣。
在寺廟中,無論是同寺的師兄,還是過路的香客,皆是對他疼愛有加,哪里會有人如此兇他。
更何況,前不久他還好心將方丈交由自己的保命金丹,給面前這人喂下,卻還沒開口就被李載淳給推倒了。
“小僧名叫十方,來自西漠大梵凈山。”
小十方癟著嘴,雙手合十,朝李載淳行了一禮,說話間,鼻音很重,委屈至極。
如此可憐的小和尚,在這小混子的眼里,卻激發不出他的半分憐憫之心,畢竟這人出現得實在是太過詭異。
這矮峰一次性只能進入十人,而除卻被自己擊殺的那名黑袍人之外,還有九人存在,他又是如何可以進得來?
更何況,能出現在此處的,都是為了擊敗或者擊殺他而來的。
換句話來說,能在這里的,都是敵人,哪里會有半個朋友。
有此一念,他又如何能被對方的外表所蒙騙。
見到李載淳這滿是懷疑的表情,小十方癟了癟嘴,自內兜中取出了一物,握于掌心,遞交了過去,口中說道“是一個施主送我來的,他說只要把這個交給你,你就能明白了。”
李載淳半信半疑的接過小十方手中之物,緩緩攤開手掌之后,頓時腦門上,瞬間爬滿了黑線。
一顆鳥蛋......
是無為觀邊上的那棵老槐樹上,僅存的那枚。
雖然心中已經確認,這小禿驢就是被自己那無良師父親自送過來的,但他卻仍舊不死心,問道“你說你從西漠而來,那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他想要套一套對方的話,如果有一絲的不對勁,他便立刻甩頭走人,到時候哪怕是無良師父追責起來,他也好有個辯白的機會。
卻哪想,小十方連半分的猶豫都沒有,瞇著眼,彎成了一輪月牙,憧憬的說道“是坐一個大葫蘆過來的,速度很快,小僧從未想過,一個酒葫蘆也能飛得那么快。
那位施主說,只要小僧好好跟著你歷練,以后自己也可以做到,而且......”
小十方的話頭很足,這一串話,足足講了半炷香的時間,甚至還沒有一點停下的意思。
‘實錘了!’
李載淳一拍腦門,算是徹底確定了這就是自己那無良的師父,從西漠強行拐回來的小禿驢。
但還不待他開口,整個人便瞬間僵在了原地......
“我頭發去哪了?”
李載淳有些崩潰了,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了水來,他心中隱隱猜想,就是面前這不懷好意的小禿驢,見不得他有一頭飄逸的黑發,所以給他也剃了一顆鹵蛋頭出來。
小十方沒有察覺到李載淳面上那愈發難看的表情,仍舊在興奮的描述著搭乘酒葫蘆一路而來的見聞。
“停!”
李載淳抬手便立刻喝停了小十方的話頭,強行壓抑住了內心的怒火,冷聲道“此地太過危險,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他不想見到這個小禿驢,因為一見到他這腦袋瓜,就渾身氣不打一處來。
是什么樣的仇怨,才能讓一個人,將自己的不如意,報復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是見不得他長頭發嗎?
小十方卻全然不管他在說些什么,三兩步便走到了他的身旁,一把揪住了李載淳的袖口,抬著腦袋,瞪著一雙大眼,認真的說道“那位施主說了,要小僧跟著你,讓你帶我一起歷練。”
李載淳倒退數步,甩開了小十方拉扯著自己的小手,剛欲拒絕,卻聽聞縱魂環中,輕飄飄的傳出了一道聲音。
“還是留下他吧,今日若非是他,恐怕你已經死了。”
濁蟒的聲音有些疲累,先前為了吊住李載淳的最后一縷生機,幾乎是耗損光了他全身的靈力。
所以現在,也差不多是要陷入休眠狀態了,但也不愿這小和尚被李載淳誤會,所以才強行振作起了精神,為其辯護。
李載淳雖然不解,但心中也知曉濁蟒斷然不會在這種事上欺騙他,不過卻始終是過不去自己也變成了禿頭的結果,所以遲遲沒有給與答復。
濁蟒一眼便看穿了李載淳心中的想法,道“先前的爆炸,將你的肉身完全轟成了半殘廢,你這一切,跟他并沒有半點的關系。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有天大的來頭,帶著他對你有好處。”
濁蟒說完這句話之后,便也不再言語,他知曉李載淳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小十方見對方半天不語,卻也不急,這種情況邋遢道士早有預料,所以只聽他說道“那位施主曾交代過,若是你不答應也可以,不過等他回來的時候,會將你直接送回隱龍淵,面壁千年。”
這一番話,等同于是直接將李載淳往死路上逼,根本不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而李載淳則又沉默了半晌,最終才是苦著臉,接下了這個爛攤子。
“這小和尚有佛光護體,你下次再對付那群魔修的時候,會輕松很多。”
濁蟒知曉這小混子心中卡著一根刺,適才輕聲寬慰于他。
李載淳一聽,又打量了小十方一眼,撇了撇嘴,想要摸清對方的根底,便問道“既然你要我帶你歷練,那你可有什么本事?”
小十方見對方愿意收下自己了,頓時大喜,道“小僧會誦經,若是你想學,小僧可以教你。”
“誦經?”
李載淳一愣,這算是個勞什子的手藝,凡俗的哪一個和尚不會誦經?